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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0章 苗疆蠱事 大結局下(18)

  洛飛雨臉色一變,大叫一聲「不要」,人便朝著燈塔那邊撲去,想要將自家妹子救出來。然而就在此時,燈塔整個建築突然一震,厚重的石門轟然落下,堵住了洛飛雨前進的路口,燈塔之上傳來了洛小北緊張得直顫抖的聲音來:「姐,別鬧,不要讓我分神,馬上就好了!」


  此時的洛飛雨已經是精疲力竭,無力地捶著那石門,大聲喊道:「小北,不行的,你會死的,丫頭,你知不知道?」


  燈塔里沉寂了幾秒鐘,傳來洛小北的喘氣聲:「快、快啦。姐,我知道我從小到大都只能給你搗亂,我不如你,連一點兒衣角都不如,也根本沒有做成過什麼事情,但是我想我今天既然答應了他,就應該做到,不是么?哪怕是死,我也是不怕的。」


  她這話還沒有說完,黃公望已然騎龍而來,衝到了燈塔前。然而就在那骨龍頭顱即將與燈塔相撞的一剎那,整個山谷微微一動,一陣狂風平地而起,貼著湖面從外面疾吹,將一直籠罩在水面上的那些白霧給盡數吹散,露出了波光蕩漾的水面來。


  「不!」


  「不好!」


  連續兩句話從邪靈教左右使的嘴巴裡面幾乎同時喊了出來,所指各不相同。我瞧見那骨龍已經將腦袋撞進了燈塔的根基部位,巨石飛濺,偌大的燈塔倒塌下來。我顧不得許多,一步跨上前去,一把抓住洛飛雨的胳膊,另一邊則將地上那個隨時會死的李騰飛也拽了起來,朝著石橋中央跑開。


  高高的燈塔倒塌,無數的巨石砸落在頭骨龍身上,將整個基座給淹沒了。我本以為洛飛雨會反抗我的拉扯,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的身子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軟,一拽便拉扯了過來。當跑開了落石範圍后,我才發現洛飛雨雖然場面撐得十足,但恐怕剛才在斬殺姚雪清的時候已經用盡了最後的力量,只怕剛才連站著都是在強撐。難怪她連那石門都砸不開,也沒有用那寒冰蛛絲翻上塔去。


  我的心沉重無比:李騰飛和洛飛雨相繼倒下,燈塔又被幽冥骨龍給撞塌,此刻的我到底要如何自處,方才能夠逃脫生天呢?或者說,我即將要葬身在此處了么?


  我的心情沉重,然而洛飛雨卻並沒有管這些,她伸出手拉住我的褲腳,一臉哀容,拼力道:「陸左,去救小北,快去救她啊!」


  洛飛雨一向高傲無比,然而此刻卻是淚如泉湧,哀聲懇求於我,我的心中凄然,回頭瞧向了那倒塌的燈塔,小北只怕已然葬身此處了。


  幽冥骨龍一陣翻騰,終於從廢墟中探出了頭顱來,上面的左使也有些灰頭土臉,不過還是一臉猙獰地說道:「這個犟脾氣的小賤人,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竟然把中樞給我打開了。不過那又怎樣,有那十里迷陣在,又有誰能夠摸得進來?好了,在修理大陣中樞之前,先收拾收拾你們這些傢伙吧,怎麼樣,誰先死?是你么,小子?」


  黃公望居高臨下,一臉陰霾,我看著那一片倒塌的燈塔廢墟,想著某個姑娘之前那句倔強的話,還有那寧死也不願背棄的承諾,頓時淚如雨下,隨即將那把儘是缺口的方便剷頭丟開,提起了玩具一般的碧綠石中劍,心想著就算是死,我也要給小北報完仇再死,只有如此,方才不會太遺憾吧?

  我死志已決,凝望著空中的左使黃公望。突然,我瞳孔急劇收縮,遠遠地瞧見在那骨龍背後的天幕之上,竟然出現了一個肥碩的影子。


  Chapter 66 將對將,將對兵


  享受對手眼中的絕望,這是左使黃公望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然而居高臨下的他當瞧見石橋上面對手的眼中,從懷著晦暗無光的死志,到疑惑,接著是那若狂的驚喜時,他本能地感覺有一些不對勁。然而此時的場面已然完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哪裡還會有什麼變數呢?


  心中正疑惑,他突然下意識地一低頭,卻突然感覺到一泡熱烘烘的東西落在了自己的頭頂,伸手一摸,結果竟然是一泡新鮮出爐的鳥類排泄物。


  他黃公望一身修為早已至化境巔峰,渾身勁氣圓潤鼓盪,莫說是鳥翔,便是子彈,或者肥蟲子這般的靈蠱之物,也根本近不得身。怎麼可能會遇到這種事情呢?事出反常必為妖。左使能夠有今天這般的修為和地位,與他極端謹慎的態度有著至關重要的關係,沒有明白對手的真面目,他絕對不會短兵相接。


  他驅使骨龍,朝著上方拉升,與那肥碩的黑影遙遙相對。然而讓他詫異的,是這對手卻並不是什麼高人,而是一頭肥母雞一般身材的花皮大鸚鵡,瞧見這肥鳥兒,左使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立刻變了模樣,失聲大叫道:


  「屈陽?」


  被左使一下點破了真名,虎皮貓大人滿肚子鬱悶,說:「我操,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黃家的二狗子。你他媽的剛來時就是個小打雜的,給大人拎包我都嫌棄,現在居然都能夠站在了老骨頭的腦門頂上來了,到底是傳承世家啊……我想想啊,王新鑒那老不死的外孫女大咪咪現在是右使,那麼,你就是左使咯?」


  此時此刻,虎皮貓大人倒也不再避諱自己當年的身份,指點江山起來,那叫一個牛逼。但聽到左使耳中,卻又是另外一番味道。


  黃公望的臉色陰晴不定,沉聲說道:「屈陽,你當日冤死,那是前左使王公使的手段。你既然並沒有去幽府,而是奪舍為鳥,那就是天大的造化。又何必摻和進這一場關乎厄德勒存亡的事件來呢?你今日若能稍歇,待小佛爺真身回返,我必然啟稟上去,讓你來做了這個左使,如何?」


  虎皮貓大人冷聲哼道:「大人我當年揚長而去,曾言不出百年,我必帶兵復返,踏平你這邪靈總壇,讓你們這群王八羔子全都他媽的死光光。你以為大人我是在開玩笑咧?還真以為一個左使的狗屁位置,就能收買大人我?


  有本事你弄出一個朵朵來給俺做媳婦,我倒還真的要考慮一下子咯。」


  這肥鳥兒前兩句說得慷慨激昂,然而最後一句又回到了他變態猥瑣之本色。左使不明情況,還喃喃疑惑道:「什麼朵朵?」


  然而不待他說完,臉色卻又是一變,但見遠處那黑曜石牌樓之下,突然又出現了十幾道身影,最領先的,是一位騎在了巨大血虎靈獸之上的道人,一身的殺氣衝天而起。瞧見那道人,站在幽冥骨龍身上的左使臉色劇變,狠聲喊道:「你居然勾結了官方,罪該萬死啊!」


  左使悲憤欲絕,伸手往空處一抓,那空氣彷彿在瞬間發生了變化,一直存在於空間中的浮力消失於無蹤,盤旋在空中的虎皮貓大人頓時失去了浮力,朝著下方墜落。這一手「禁空術」使得精妙至極,顯示出了與其地位和名聲匹配的超卓實力來。


  黃公望冷冷看著虎皮貓大人墜落下去,然後駕馭著幽冥骨龍一翻身,竟然不再理會我們這邊,朝著黑曜石牌坊處飛去。


  然而虎皮貓大人哪裡會這般好弄。在跌落的半空中,一道青光無中生有,繞在了它的身旁,接著又是一股充沛磅礴的龍氣陡然而升,將它肥碩的身體給托住,當天空中無數飛鳥蚊蟲紛紛跌落下來的時候,它逆向而起,也不管前去圍堵黑曜石牌坊下大隊人馬的邪靈左使,而是朝著燈塔這邊飛來。


  邪靈總壇暴露,山門大陣被打通,外面的敵人必將源源不斷地蜂擁而來,這後果將是難以想象的。左使黃公望騎龍而往,便是想要堵住最前面的一波,然後集中力量,將能夠擋住萬馬千軍的法陣中樞修復。到了那個時候,便是用原子彈轟,也傷不到邪靈總壇半分———邪靈總壇為玄之又玄的洞天福地,這種地方屬於時間和空間的裂縫,根本不能夠用現代科學來解釋的。反而是被詬病為糟粕的玄門奇術,方才得窺一斑。


  然而左使終究還是不能拯救世界。當他衝到這群不速之客面前時,瞧見領頭那個騎著巨大血虎的道人速度不減,直接從他的下方踏水而去,在那血虎身後,則有一個彷彿二維世界里走出來的美少女,帶著一個粉雕玉琢的瓷娃娃,騎著一頭巨大貔貅獸靈呼嘯而過。


  再之後,則是一個面相威嚴的中年男子,帶著八個黑色中山裝的劍手踏水飛奔,在他們的褲腳上,有兩張紙甲馬熒熒生著光華……瞧見這些高手源源不斷地沖入黑曜石牌坊,左使心中終於有了一絲恐懼,他一跺腳下,朝著幽冥骨龍下了命令,大聲喊道:「老骨頭,盡責的時候到了,將這些雜魚給砸碎吧!」


  身下的幽冥骨龍一翻身,攜著萬鈞之勢砸下,然而卻陡然停住了身子,整個頭顱懸在了半空之上,停止不動。左使心中一驚,朝下看去,卻瞧見有一個花眉老頭子不知何時,竟然出現在了這龍頭之下,一人、一襲灰衣、一根煙鍋竿子,便阻止了這幽冥骨龍的進攻。


  這幾百米長的幽冥骨龍再加上邪靈教掌教元帥旗下的第一高手,被攔在了半空中,這場面實在怪異,然而瞧見這一張平淡無奇,但又與自己有著幾分相似的臉孔,左使不由得驚聲大叫道:「大哥,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那老頭兒憑空而立,換了一隻手抵住骨龍的下顎,然後吸了一嘴煙鍋兒,吐出來,藍色的煙霧將他的表情變幻迷離,一聲幽幽的聲音從煙圈中散發而來:「老二,黑手雙城請了我來,一邊是你,一邊是我世代皆為國家效命的黃家,你說說,叫我如何選擇。」


  在石橋這邊,我與那些蜂擁而來的邪靈教眾再次撞到了一起。在外敵沖入的那一瞬間,所有邪靈教總壇的教眾渾身發寒,都明白了百年大教,生死存亡的那一刻即將來臨了。曉得了這道理,再想想自己這些年來做過的事情,便再也沒有幾個人猶豫,他們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嘶喊著沙啞的聲音,大聲咒罵著,爭先恐後地衝上來,想要將我們這些禍害總壇的傢伙給生生弄死。


  面對這些瘋狂的傢伙,我身邊只有兩個奄奄一息的同伴,再也不存僥倖心理,氣沉丹田,催動石中劍,朝著前面橫掃而去。


  石中劍講究萬千變化,存乎一心,是一種非常講究劍技和配合的兵刃,所以一旦邪靈教徒衝到了我的跟前來,我便只能赤手空拳戰鬥。


  沖在最前面的都是教內精英,雖然我沒有看到地魔、魅魔這樣的大魔頭,但是前面那幾個,也有相當於鬼面袍哥會大供奉劉羅鍋、白紙扇羅青羽這樣的實力。


  然而我能夠退么?

  我退一步,或者翻身下水,那麼留在石橋上的洛飛雨和李騰飛便要給剁成肉醬。我絕對不能放棄,要死一起死。我也咬著牙,將身體里的氣息運轉至最大,轟然前沖。石橋上,我與這些傢伙很快撞到了一起,我的身上又多了好幾道傷口,對方則有兩人死在我的老拳之下,而另外一人,則給我直接踢進了水裡。不過我依舊還是在節節敗退,被無數兵器晃花了眼睛。


  救兵終於來臨,就在我即將被亂刀分屍之時,耳邊突然響起了清脆的叫聲:「陸左哥哥,鬼劍接著!」


  我下意識地扭頭一看,瞧見雜毛小道騎著渾身紅如烈火的血虎,而小妖和朵朵騎著二毛,踏浪而來,下意識地伸手往旁邊一撈,鬼劍那粗麻繩編織的劍柄便出現在了右手上。


  Chapter 67 大隊人馬,傾巢而出

  石橋一震,騎著血虎踏浪而來的雜毛小道跳到了橋上,先是看了一眼身後癱軟在地的李騰飛和洛飛雨,然後與我並肩而立,一臉歉意地說道:「兄弟,對不起,我來晚了。」


  掂著久違的鬼劍,駕輕就熟地將其劍氣暴漲一倍,我笑道:「沒事,不算晚,有得打呢!怎麼了,路上有情況么?」


  按道理,雜毛小道既然能夠潛出去聯絡大部隊,再折返回來也不會困難,然而他到了此刻才衝進來,顯然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雜毛小道的臉上閃過一絲慍色,點了點頭,似乎不想多談,說這件事情,我們回頭再說。


  對面的邪靈教眾又衝上來,一時間十幾件兵器法器,烏泱泱的,都向我們面前招呼著。


  面對這些傢伙,我手腕一抖,鬼劍殺出,攜著恨意,將前面這一群人那疾沖而來的攻勢給生生壓住。鬼劍宛如江中磐石,中流砥柱,任何妄圖衝擊而來的,要麼身上的零件少了幾塊,要麼就身首分家。此刻的我還不能夠一心兩用,鬼劍在手,石中劍便收入懷中,不過一字劍的劍意卻充斥在我的心裡,每當我出劍的那一剎那,便莫名其妙地被牽引,讓我的劍更快、更疾、更匪夷所思,殺得眼前的這一群傢伙抵擋不及,紛紛後撤。


  雜毛小道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上來便用殺招,雷罰凝於頭頂,一步踏出,然後由上而下地平平斬出一劍。雷罰劍刃上虹光流溢,立刻在前方斬出一道狹長的真空地帶來———虛空斬。這劍招蘊含了倫珠高僧破碎虛空的虹化能量,但凡挨著這塊兒的邪靈教眾,便會發現自己身體的零件莫名其妙地少了一點兒,或者直接陷入虛空之中,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不真實,甚至連那痛覺和鮮血,都好像沒有存在過。


  狹長石橋,我和雜毛小道如兩道江中磐石,迎接了一次又一次的浪潮拍打。我們並肩而立,穩紮穩打,一步一步地向前移動,將敵人給反壓回去。


  在有著血虎守護身後的洛飛雨和李騰飛之後,騎在貔貅二毛身上的小妖和朵朵才真的算是大放了異彩。


  首先是小妖,她高聲吟唱,無數碧綠色的光華從她的指間滑落,注入黑黝黝的水中,結果在幾秒鐘之後,一大篷碧幽幽的水草從水下茁壯膨脹起來,宛如怪物的觸角,將這石橋整個兒給纏繞住,密密麻麻,讓人看了好不驚悸。那些正在奮力向前衝來的邪靈教眾瞧見這些充滿生機的滑膩水草,起先並不在意,揮舞著手中的兵器砍去,然而很快他們便發現,自己手上那削鐵如泥的刀刃竟然斬不斷一絲又堅又韌的水草,反而是被這些瘋狂舞動的水草給纏住身子,往水邊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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