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反常的老胡
看著胡松明通紅的臉，趙子龍越看越感覺不對，急忙問道：「胡叔，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我心情好得很！」胡松明不耐煩地擺擺手，催促道：「我就想問問，你想不想和我女兒結婚？」
這老頭兒的動靜有點大，也幸虧現在還不到中午的飯點，小酒館里沒多少的人。
不然的話，就胡老頭這大嗓門，估計早就引來一幫圍觀者了。可就算如此，櫃檯裡面坐著的那位老闆娘，還不斷往這邊瞅呢。
趙子龍被看的鬱悶不已，只好小聲勸道：「胡叔，你小點聲好不好？被人聽見，對小蕊的名譽不好？」
「怎麼名譽不好了？你剛才不說了么？你喜歡她！你既然喜歡她，那為什麼不結婚呢？怎麼著，是不是你現在有錢了，就看不上我閨女了？我告訴你趙子龍，你小子要是真這麼想，遲早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不……」趙子龍趕緊擺手，苦笑著說道：「胡叔，你這話說哪兒去了？這和錢無關？」
「少跟我廢話！」胡松明不耐煩地揮了下手，可又接著拿起了杯子，一口氣幹了一杯。
大概是喝的有點急，老頭一口就喝下去，竟然連聲咳嗽了起來。
趙子龍急忙湊了過去，問道：「胡叔，你有點多了。」
「扯淡，老子會喝多麼？想當年老子把連長都給喝趴下了，這點小酒能喝多？」胡松明翻翻白眼，可眼睛卻紅了。
「胡叔，你這是怎麼了？」趙子龍這次終於確定了，老頭不是喝多了，而是心情真的不好！
發現了不對，他就想找點話題讓這老頭輕鬆一下。可胡小蕊那邊他是不敢提了，再說下去，估計老頭又得提結婚的事情。
可不說胡小蕊，那該說誰呢？他眼珠一轉，忽然想到了個人，急忙笑嘻嘻地問道：「胡叔，我有個好消息先告訴你，你想不想聽？」
「愛說就說，不說拉倒？別問老子行不行？」胡松明終於不咳嗽了，可臉上卻布滿了眼淚。
也不知道他是被酒給嗆得，還是想到了什麼傷心事，借著酒勁兒想哭上一場。
可無論哪一點，也不是趙子龍想看到的，急忙問道：「胡叔，您認識肖敬軒么？」
「啪嗒！」脆響聲傳來，胡松明的就被忽然掉在了地上。
玻璃酒杯掉在水泥地面上，那結果還用說么，碎玻璃茬子迸濺的到處都是，落在地上的動靜，倒是清脆的很好聽。
可就算再怎麼好聽，這也不是交響樂，更不是什麼音樂會。酒館的老闆娘更是飛快地跑了過來，關心地問道：「怎麼了這是？老爺子，您慢點喝。」
老闆娘的語氣倒是很綿軟，也沒有責怪的意思，趙子龍慌忙解釋道：「大姐，我這位長輩剛才沒小心，等會該多錢，我賠。」
「不用不用，就一個杯子而已。」老闆娘趕緊擺手，臨走的時候，又叮囑道：「小哥，別讓老爺子喝這麼多酒，傷身體。」
趙子龍聽的苦笑不已，可還是趕緊點頭道謝。
老闆娘清理走了地上的垃圾，可胡松明的臉色卻更加難看了。
趙子龍給他重新拿了個杯子，又倒滿了酒，這才重新問道：「胡叔，肖敬軒，你認識么？」
「不認識！」胡松明瓮聲瓮氣地哼了一聲，端起了酒杯，一揚脖又給幹了。
趙子龍看的直咧嘴，可還是趕緊給老頭兒滿上了一杯，接著又問：「那郭雲溪呢？」
「咣當！」胡松明身子一晃，屁股下面的椅子竟然搖晃了下。
不等趙子龍伸手去扶，他自己就重新坐穩了，搖頭答道：「不認識。」
他回答的倒是乾脆，可剛才的舉止卻處處透著怪異。聽到肖敬軒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酒杯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聽到郭雲溪這個名字的時候，這老頭差點沒摔倒，這意味著什麼，根本就不用去猜了。
這老頭兒不是不認識那兩個人，而是不想認識？可到底是什麼原因，讓老頭兒這麼失態呢？
按照肖敬軒的說法，他們和胡松明的感情可是相當的深厚，按照道理來說，這種感情的老夥計，能有什麼樣的情況，讓他不願意相認呢？
這些事情有點可疑，可他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當他把這些念頭拋出腦海的時候，卻發現胡松明已經醉倒在了桌子上。
老頭兒睡的很香，可臉上的表情卻有些怪異，似乎是在害怕什麼，還不時地皺緊了眉頭。有時候卻又像是很傷心似的，眼睛里竟然還滾出了淚水。
儘管搞不懂，可他還是趕緊結賬。跟老闆娘打了聲招呼，把胡松明的電動車寄放在了這裡，然後打了輛車，把這老頭兒送了回去。
胡松明還是租住的房子，雖然比趙國豪當初租住的房子寬敞了些，可畢竟是有了年頭的老房子。
尤其是夏天，屋裡似乎有些潮濕，還有些悶熱。
一台破舊的老電扇放在床前的桌子上，上面的漆面都掉落了，到處都是那種黑乎乎的銹跡。
床是那種老式的木頭床，上面鋪著涼鞋，上面掛著蚊帳。
蚊帳裡面，倒是有條棕黃色的夏涼被，看上去倒挺乾淨的。
把胡松明扶到床上躺下，又給他脫了鞋子，打開了電扇，趙子龍這才鬆了口氣。
電扇嗡嗡的轉著，聲音有點大，可床上的胡松明卻把身體縮了起來，竟然像是很冷的樣子。
可他明明饅滿頭的大汗，又怎麼會冷呢？
趙子龍搞不明白，可還是把電扇調到了低檔上，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卻又鬼使神差般地把目光看向了另外那邊的卧室，。
那是胡小蕊的地方，他還從來就沒有進去過。儘管在醫院的時候，他曾經和那小丫頭睡在了一張床上，還蓋了一床被子，可這個卧室，他還沒有進去過。
站在門口猶豫了下，他最終還是輕輕地推開了房門。
很乾凈，很明亮！這是他推開門后的第一個感覺。
牆壁粉刷過塗料，上面連半點的灰塵都沒有。地面是白色的瓷磚，被擦得跟鏡子似的，站在上面，他甚至都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寫字檯是新式的，粉紅色的顏色，也很適合胡小蕊那種溫柔的性子。上面擺著個小檯燈，也是同樣粉紅色的，還是個迷你卡通的造型。
書籍很多，而且大多數都是些關於護理方面的專業書籍。在這些書籍的旁邊，放著兩本知音。
床也是新款的木床，不是胡松明那樣的老式木頭床，而是很漂亮的那種。
蚊帳也是雪白雪白的，也不是胡松明那邊在牆上砸釘子掛住的，而是特意從傢具店賣的那種蚊帳支架。
床上鋪著一個粉色的床罩，上面沒有涼席，只在床尾那兒，疊放著兩床毛巾被。頂上掛著粉色的小吊扇，開關就在那個綉著只小兔子的枕頭旁邊，只要伸伸手，就能隨時開關。
看著眼前的一切，再想想胡松明那邊黑乎乎的樣子，他忽然嘆了口氣。
這就是父親，總是把最好的東西，留給了他的女兒。他也寧願睡著潮濕的床鋪，就算是租住的房子，也要把女兒的房間裝修的乾乾淨淨。
他悄悄地退出了房間，看著蜷縮成一團的胡松明，他緩緩地到了院子里。
直覺告訴他，今天的胡松明有些反常，這個時候，身邊應該有人照顧。可他還有事情，不能老留在這裡。
他想了想，還是拿出了手機，撥通了胡小蕊的號碼。
「喜洋洋美洋洋……」一陣音樂聲忽然響起，聽那動靜，竟然還就在院子外面。
「嘎吱！」電動車剎閘的聲音傳來，接著就是胡小蕊的聲音傳了過來：「大龍哥。」
「咔吧！」趙子龍直接掛了電話。
這丫頭都到門口了，還接的什麼電話啊？
可他剛掛了電話，都還沒走到大門口呢，他的手機就嗡嗡的震動了起來。
他拿起來看了看，竟然是胡小蕊給打回來的，頓時哭笑不得地走到了門口。
胡小蕊果然就在門外站著，不過小丫頭正把手機放在耳邊著急呢，就連他出現在了門口都沒察覺。
「接電話呀，大龍哥你怎麼掛我電話呀？」小丫頭的聲音有點焦灼，而且還帶著隱隱的顫音，也不知道是著急，還是要哭了。
可聽到這樣的聲音，趙子龍哪敢躲在門口開玩笑，急忙走了出去，笑道：「美女，給誰打電話呢？」
「啊！」胡小蕊一聲驚呼，可隨後就扭頭看了過來：「大龍哥？」
「當然是我了？你以為是誰？」
「我……」胡小蕊臉蛋兒忽然紅了，扭扭捏捏地哼哼道：「人家才不以為是誰呢？」
「是么？那你說說是誰啊？」
「我……」胡小蕊那張臉忽然更紅了，隨後就手忙腳亂地把手機裝了起來。
可她去推電動車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竟然身子晃了下，電動車咣當一聲摔出去了。
趙子龍看的大驚失色：「哇塞，妹子，你竟然把電動車都給摔倒了？功夫不錯嘛！」
「我……」胡小蕊羞的頭都不敢抬了，慌忙彎腰去扶電動車。
她這一彎腰，門口站著的趙子龍眼睛立馬就直了。
看著那挺翹的輪廓，那種緊繃的渾圓，讓他身子一震，又聽到了血液滾動的聲音。
感覺著體內傳來的躁動，他忍不住一聲哀嚎：我擦！又特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