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謀害公主
顏雪沒有讓自己的心思外露,她靜靜的聽著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聊著天,就在此時,殿外響起小太監的通傳聲,是薑玨臣到了。
看著那俊美無比的人進入殿中,顏雪待薑玨臣給父皇、皇祖母、母後行禮後,她才緩緩起身向薑玨臣見禮。
顏雪才見罷禮,那四個美人,便含羞帶怯的上前向薑玨臣行禮。
顏雪坐在薑玨臣的身旁的位置,這四位千金的表情盡收她的眼。看著她們那一張張虛偽的臉,她在心中冷笑。
“你們都免禮吧!”薑玨臣冷冷的掃了眼行禮的四人,語氣淡然的開口,他最討厭的便是這等故做嬌羞的虛偽女子。
四位千金小姐似乎也聽出薑玨臣語氣中的冷漠,她們的臉上俱是閃過一抹尷尬。
“玨兒,哀家剛和你父皇說起你的婚事,你便來了,如今你己過弱冠之年,應及早納妃,為薑氏皇族開枝散葉。”太後瞧出薑玨臣對這四位小姐的冷漠,她雖心中不悅,但臉上並未表露,依舊慈詳的開口道。
“皇祖母,孫兒的婚事令您憂心了。”薑玨臣聽聞太後之言,臉色稍暖,語氣更是恭敬。
“你知道便好,這四個丫頭你應該都認識,哀家就不再多做介紹,她們四人賜於你為妃,你可滿意?”太後對自己所挑選的人,是相當滿意,因此她話裏話外,都不容薑玨臣拒絕。
“皇祖母,請恕兮兒大膽,這四位姐姐沒資格為皇兄之妃。”一直沉默的顏雪,不忍看薑玨臣如此為難,她便大膽開口道。
“兮兒,太後麵前不可胡言亂語。”長孫皇後聞言一驚極少疾聲厲色的她,這次竟對顏雪厲聲道。
“皇後,先別急著責怪兮兒,她行事穩重,從不妄言,如今會這樣說,這其中必有內情。”太後雖不喜顏雪的行為,但她為人公正,所以才出聲製止了長孫皇後。
長孫皇後見太後發了話,隻好噤聲,可她卻無比擔憂的看著顏雪。
“兮兒,你說她們為何沒資格為妃。”太後看著顏雪,神色無比嚴肅的問道。
“皇袓母可還記得桃花女神節兮兒所得的桃花女神花環?”顏雪看著太後,神色自若的問道。
“當然記得,那花環是哀家親自下旨命司珍房做的。”太後應道,隻是語氣裏卻是多了一抹不解,“可這跟選妃又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關係,那日我得了桃花女神的殊榮,在場有很多小姐都不服氣。這永昌候嫡長女楊素娟,建安伯嫡次女周玉蘭,蔣尚書嫡女蔣佩琪,丁將軍嫡次女丁香彤,趁我與大皇姐敘舊之時,她們借口向我請教水墨舞為由,去了我暫居的桃仙閣,竟然在我的花環上動了手腳,若不是我念著這花環珍貴,讓吉祥收了起來,我這會兒隻怕已經是容顏盡毀。”顏雪雙眸冷然的看著對麵的四人道。
“太後,臣女是冤枉的,還請太後為臣女做主。”楊素娟沒想到當日之事會被揭發,不過她的反應倒是快,搶先喊冤道。
“兮兒,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縱然你是公主,金枝玉葉,也不能隨意汙陷他人,更何況她們還是重臣之女。”太後眸神一凝,警示的開口道。
“皇祖母,兮兒不敢胡言,那花環我一直收著,當初司珍房製作花環時,都用了什麽材料,想必也是有記錄的,隻要將宋司珍召來問話便可知道當初這四位姐姐在兮兒的花環上加了什麽東西。”顏雪冷眼注視著對麵的四人,氣定神閑的開口道。
楊素娟、周玉蘭、蔣佩琪、丁香彤四人聞言,眸中皆露出驚慌之色,不過她們畢竟經曆過內宅之鬥,並沒有立時嚇的大聲求饒,她們都想到了一處,便是不管發生何事,見招拆招,畢竟太子妃的誘惑太大了,她們努力了這麽久,不能就這樣被刷下來。
“李嬤嬤,你去司珍房將宋司珍傳召過來。”
太後眼中是最容不得髒東西的,雖然這些女子是她精挑細選的,但若她們心懷鬼胎,為了爭風吃醋而耍手段,使陰計,她是絕不允許的,更何況這受害的還是她最寶貝的孫女,這無異於是挑戰了她太後的權威。
李嬤嬤應聲的同時顏雪也對身後的吉祥道:“吉祥,你隨李嬤嬤同去,順道回鳳臨殿,將那花環一並取來。”
“是,公主。”吉祥福了福身,然後隨李嬤嬤一同去了。
靜等了許久,便見李嬤嬤、吉祥攜同宋司珍一同進入正殿,三人先是向眾人行了禮,然後李嬤嬤和吉祥各自回到自家主子的身旁,宋司珍立於殿中央,微垂著眸,神情恭敬。
“宋詞珍,你且看看五公主的花環上,是否多出一些不該有的東西。”太後看著吉祥手中的錦盒,陰沉著臉道。
太後語音才落,吉祥便拿著錦盒上前,將盒子打開後,她輕聲提醒道:“宋司珍若要拿起此花環詳細檢察,請戴上手套,以免皮膚接觸了有毒之物而中毒。”
宋司珍聞言,麵色一驚,心中湧起一股不安,不過她並沒有表現在臉上,而是順從的接過了吉祥遞給她的手套。
戴好手套,她動作輕柔的取出錦盒中的花環,因為當日評選桃花女神,太後特意命她以桃花為主題,打造一款佩於頭上的花環,為此她花費了不少心思,最後她選用粉紅芙蓉玉和碧玉精雕細琢出朵朵逼真的桃花及片片綠葉然後再由金絲線纏繞串連,才打告出這頂貨貴異常的桃花女神花環。當然為使花環有鮮花花環的那種天然香味,她特意添加了不少金色鏤空的小香囊,在香囊裏放入含有桃花香的香料。因為這小香囊是純金打造,做工精美,再加上體積隻有櫻桃大小,加在花環上,不但沒有顯得累綴,反而金光閃閃的,越發顯得花環華貴。
起初宋司珍並未發現花環上有異樣,直到她放下花環時,意外發現白色的手套上,竟然多了一些古怪的顏色,她忙將手套湊到鼻前聞了聞,當即臉色大變。
宋司珍的臉色大家都注意到了,太後原本陰霾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她冷冷的盯著宋司珍,厲聲問道:“宋司珍,究竟發現何異樣?”
“太後,這花環上被人撒了七色海棠混黑珍珠的粉末,七色海棠本無毒,但是加上黑珍珠的粉末後,便會產生劇毒,此毒會慢慢滲入人體的內髒及皮膚,最後全身皮膚潰爛,而且奴婢還發現,這用作裝香料的小香囊裏,也被加了七色海棠毒,因為量少,再加上混合了別的香料,奴婢起初並未發覺。”太後的發問,令宋司珍回過神來,她神情凝重的回話道。
“皇祖母,還是召太醫來驗驗毒吧!畢竟宋司珍並非醫科出身。”顏雪不等楊素娟開口,已是搶先開了口。
“傳太醫。”太後爽快的應允了,然後看向宋司珍道:“宋司珍,你是如何知曉花環上被人下了七色海棠毒。”
“太後,奴婢老家在岐城,岐城盛產各種品種的海棠花,其中七色海棠便是其中的一種。大家都知道海棠花並無香氣,但沒有香氣,並不代表它沒氣味,每種植物都有其獨特的氣味,七色海棠也不例外,奴婢熟悉它們的味道,對七色海棠深有了解,所以才發現這其中的端倪。”宋司珍神色鎮定的回話道。
此時,楊素娟等人,已是有些坐不住了。楊素娟沒想到這五公主早就察覺了她的意圖,卻始終不動聲色,若說這五公主怕事,她絕計是不信的。難道五公主早猜到她覬覦太子妃之位,所以才會隱忍到此時發作?
不多時,太醫便隨李嬤嬤來到康壽宮,待太醫行禮後,太後便急切的開口道:“吉祥,將東西交給太醫檢驗!”
吉祥聞言,忙將錦盒遞給太醫道:“麻煩您檢查一下,這花環上是否有七色海棠毒的粉末。”
太醫深知這花環乃當日五公主桃花節上以一曲水墨舞得來的殊榮,因此不敢怠慢,他忙接過錦盒,退置一旁仔細檢查起來。
片刻後,太醫神色凝重的對太後道:“太後、皇上、皇後娘娘,微臣剛才檢查過,這花環上確實有份量不輕的七色海棠毒,看公主的麵色,所幸並未中毒。”
“好,李嬤嬤,送太醫回去。宋司珍,你也可以退下了。”聞言,太後放下心來,對身旁的李嬤嬤吩咐了一聲,又對一旁的宋司珍道。
待太醫一離開,太後的雙眸冷冷的投射到楊素娟等人身上,“你們還有臉坐在這裏,意圖謀害公主,抄了你們的家也不為過。”
四人顯然沒見過太後發怒的模樣,因此嚇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周玉蘭、蔣佩琪、丁香彤三人,其實就是楊素娟的跟班,楊家是百年望族,雖然楊素娟沒有任何封號在身,但她的身份並不低,畢竟其父是朝庭重臣,又有爵位在身,其母也出身顯貴,她也算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因此難平桃花節上被搶風頭之怨。
“太後息怒,臣女不知道什麽七色海棠毒,五公主宮中奴才眾多,許是她宮裏人做的手腳,還請太後明察。”此刻,楊素娟已經由最初的驚慌變為冷靜,事情過去這麽久,隻要她死不承認,五公主也不能將她怎麽樣,畢竟當時沒有人親眼看見她下毒。
“太後,公主乃金枝玉葉,身份尊貴,我等由心敬重五公主,絕不敢做害人之事,還望太後明察。”蔣佩琪也不笨,她們現在是打斷骨頭連著筋,一人出事皆要受牽連,她知道經重,因此忙附合楊素娟喊冤。
周玉蘭和丁香彤也反應過來,忙也開口附合,那神情幾近委屈,仿若真的受了極大的冤枉。
“皇祖母,我知道您向來公正,即然四位姐姐都說自己冤枉,我身邊宮女的話自然不能取信,不若這樣,姚靖身邊有一條神犬,嗅覺異常靈敏,能聞出常人聞不到的氣味,即然四位姐姐是清白的,便讓那神犬聞上一聞,若她們沒碰過七色海棠毒,神犬自然不會怎樣,如若她們碰過那毒,這神犬便會一口咬斷她們的手。”見楊素娟死咬著自己冤枉,顏雪便輕聲開口道。
太後聞言,便沉默了,狗畢竟是畜牲,萬一誤傷了人,倒顯得自己理虧了。
“皇祖母,兮兒的這個法子倒是值得一試,那條神犬我見過,確實很通靈。之前姚靖對那神犬做過訓練,當時他是拿了一個囚犯的衣服,反複清洗後,又拿給那神犬聞,然後將那囚犯放走,七天後,神犬帶著姚靖找到了那個囚犯,據說當時便咬下了那囚犯腿上的一塊肉。”一直沉默不語的薑玨臣適時的開口道,他與姚靖過往密切,這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可信度自然又高了一些。
“母後,不若讓那條神犬來試試吧!畢竟謀害公主不是小事,況且這幾個丫頭若是沒做這等害人之事,自然是不會怕那神犬的。”一直沉默的薑皇也讚成的開口道,話裏話外的意思很明顯,不管做沒做,用一條狗來試探她們是否心虛。
太後見薑皇也同意,便不好再說什麽,她的沉默算是對顏雪提議的默認。
楊素娟等人聞言,頭皮皆發麻,她們根本無法想像是什麽樣的神犬,更不敢想自己的手被咬斷該是件怎樣恐怖的事情。
“小喜子,你去請小姚將軍帶著神犬進宮,就說太後召見。”見太後也不再反對,薑玨臣便對身旁的小喜子吩咐道。
小喜子得令便急急的去了,大約半個時辰後,小喜子神色匆匆的進入正殿道:“太後、皇上、皇後,小姚將軍正在殿外候旨。”
“小喜子,你先將這錦盒拿出去給神犬聞聞味。”薑玨臣對小喜子吩咐了一聲,然後他的俊眸這才正眼瞧著對麵並排而立的楊素娟等人,“你們現在去院子裏。”
太子已然發話,楊素娟等人略猶豫了下,然後才遲疑的往殿外而去。
“皇祖母、父皇、母後,這等血腥的場麵你們還是不要去看了,一會聽小喜子匯報結果就是。”薑玨臣起身,神情無比認真道。
“究竟是不是她們,哀家必須親眼所見,否則對他們的父親也沒法交待。”太後似乎並不避諱血腥,她篤定的說完,便在李嬤嬤的攙扶下,率先往殿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