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沒正行的厲行
沈若初不由瞪大了眼睛,他們算準的時間,可棉花到達迷城的日期,正好錯過開余崇珺在碼頭的日子。
誰成想,余崇珺居然去了余家碼頭,有餘崇珺在,哪怕是有軍政府的文件,也不太好過的。
「那怎麼辦?」沈若初不免有些擔心了,她不止一次聽厲行提過余崇珺將余家碼頭給管的很嚴格,飛機想要出碼頭,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厲行不以為然的摸了摸沈若初的頭,朝著沈若初挑了挑眼皮子:「走一步看一步了,要是真被余崇珺給查了,老子就整一批炸藥,把余家碼頭給炸了。」
余崇珺和他過不去,多多少少,是要付出點兒代價的。
「胡鬧,余崇珺攔著你,是他的責任所在,你去炸了余家島做什麼?」沈若初別了厲行一眼,惹得厲行爽朗的笑開了。
沒有多餘的話,沈若初同厲行一起坐著車,兀自往余家碼頭而去,林瑞開著車子,黑色的別克車,多少是有些招搖的。
車窗被搖了下來,厲行看著窗外的景色,湊近沈若初:「若初,我昨天看了本書,覺得甚好,我覺得若是有時間的話,咱們可以在一起探討探討!」
厲行的模樣瞧著倒是有些正經,沈若初在厲行的辦公室裡頭,是見過不少的書,不免有些好奇。
「看了什麼書,都讓你覺得甚好?」沈若初歪著腦袋,看著厲行,有些認真的問道,她是很喜歡讀書的,就像是破譯那種枯燥乏味的書,她都能看一下午。
厲行蹙了蹙眉,俊臉上多了幾分嚴肅,少有的正經,讓沈若初覺得厲行不穿軍裝的時候,也是好看的。
「《金/瓶/梅》,我跟你說,這是明朝的一本書,裡面的故事曲折離奇,很好看的。」厲行一本正經的說著,「我昨天看到深夜,都沒捨得合眼!」
「滾!」沈若初朝著厲行毫不客氣的罵道,她還以為厲行要跟她探討什麼書呢,還很認真的同厲行說起來了,沒想到厲行根本就是個沒正行的。
林瑞還在場呢,厲行總是個沒正行的,根本一點兒顧忌都沒有,殊不知有了這樣的少帥,林瑞早就練就了,不該聽的不聽,不該說的不說。
厲行聽了沈若初的話,臉上漾開大大的笑意:「怎麼著,你在國外長大的,居然也知道這書?告訴哥,你是不是早就偷看過了,哥不笑話你。」
厲行沒臉沒皮的湊近沈若初,他本以為沈若初是不知道的,打算逗逗沈若初呢,沒想到沈若初居然知道了。
「我才沒有你那麼不要臉呢!」沈若初伸手推開厲行,她沒看過,但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多多少少是聽說了的。
厲行這臉皮是真的厚。
厲行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怎麼就不要臉了?哥這是虛心學習,不是你同我說的,叫我多看書,多進步的嗎?」
他照做了,這麼聽沈若初的話了,還要挨罵,還有沒有天理了?
「那我也沒讓你看哪些書啊!不要臉!」沈若初斜睨了一眼厲行,厲行還將責任推到她身上來了。
讓他多看書,和看那種書,這根本就是兩碼事兒。
兩人就這麼說著,林瑞的車子,很快就到了余家碼頭,沈若初和厲行一起下了車,兩人站在一起。
光是讓旁人看了,就覺得移不開眼,這樣的兩個站在一起,是真真的般配。
余崇珺看見沈若初和厲行的時候,朝著兩人走了過去,時隔上次余家島上分開之後,算是有些日子沒見了。
之前對沈若初隱瞞的事情,雖然已經說開了,可是再次見到沈若初,余崇珺反倒有些不知如何開口了。
「余爺,余爺今天怎麼親自來了?」厲行率先開了口,朝著余崇珺笑道,沈若初朝著余崇珺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她至多可以做到不恨余崇珺,但是外祖的事情,讓她像以前那樣把余崇珺當成朋友來看,她是做不到的。
不管怎麼說,那都是一條人命,她最親的人的命,余崇珺沒有直接害死外祖,卻算得上是幫凶。
余崇珺沒有接厲行的話,而是走近沈若初,對著沈若初問道:「我聽說韓家有一批棉花過來,你是來接貨的?」
他就是聽說沈若初會來,怕碼頭上的人不懂事兒,為難沈若初,所以才過來的,希望沈若初接貨的時候,能夠順利一些。
雖然沈若初是恨他的,但是能為沈若初做的,他都願意做一些,哪怕是再小的事情,也算是對她的彌補了。
「是,是給軍政府做棉衣的棉花,有軍政府的文件。」沈若初點了點頭,將手裡的文件遞給余崇珺。
余崇珺接過文件看了看,點了點頭:「先等一下吧,貨船很快就到了。」
說話的時候,余崇珺將手裡的文件合了起來,重新遞給沈若初,這算是相信沈若初,不打算讓人驗驗貨了。
沈若初和厲行均是鬆了一口氣,這算是運氣了,原本還擔心餘崇珺來了,這三架飛機運出來,是不容易的。
果然余崇珺讓人拿了放行的單子過來,遞到沈若初面前:「你拿著印章在這上面蓋了章子,一會兒貨到了碼頭,就可以讓人運走了。」
給軍政府做棉衣的棉花,有軍政府的文件,又沈若初親自來接的貨,應該不會有問題的,沈若初行事穩重,他是見過的。
「多謝余爺了。」沈若初朝著余崇珺點了點頭,其實心中早就慌的不行,手心已經冒了冷汗,這可是三架戰機。
一旦被查了,韓家會受到牽連,這三架戰機,也會沖了軍政府的軍火庫,那麼他們廢了這麼大的心思,等於是白費了。
倒是厲行站在一旁,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抽著雪茄,他知道余崇珺對沈若初有些虧欠,許是人性的特點,余崇珺對沈若初,是完全信任的,只要蓋了章,這三架戰機就是瞞天過海了。
余崇珺聽了沈若初的話,不由蹙了蹙眉:「你還是叫我崇珺大哥吧,叫余爺我不習慣。」
沈若初越不讓他彌補,他心中對沈若初的虧欠越深,反而若是沈若初鬧騰一番,他會比現在好受的多。
沈若初看著余崇珺,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余崇珺忽的笑道:「算了,叫什麼都一樣,只是一個稱呼而已,不在乎這些虛的。」
他不該為難沈若初的,這算是強人所難,正如沈若初說的,她已經做到不恨他,算是仁至義盡了。
沈若初看著余崇珺的模樣,說不上為什麼,心中竟然有些不是滋味兒。
這麼多年,余崇珺一直都在愧疚中活著,否則,他不會一直關注著她的生活,知道她的一切。
余崇珺和沈為那一家是不同的,他當年是逼不得已的,而沈為那些人都是自私自利,為了自己的利益才害了外祖的。
而且一點兒愧疚都沒有,活的好好的,而余崇珺這麼多年的內疚,也折磨的他是不輕的,否則他不會一直都想著辦法彌補她。
這樣小心翼翼的和她說話,同她要求什麼。
余崇珺乾笑著,厲行伸手握了握沈若初的手,他不勉強她,雖然知道這事兒,余崇珺是有苦衷的,余老爺子為此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不再從醫,鬱鬱寡歡的過了後半生。
「崇珺大哥,我覺得叫余爺是不太習慣,還是叫崇珺大哥吧。」沈若初對著余崇珺笑了笑。
她是真的沒有辦法做到,去故意為難余崇珺,他是個好人,讓人想恨都恨不起來。
余崇珺聽了沈若初的話,眼底起了笑意,原本抑鬱的眼神,立馬就消散了一些:「好,好,叫大哥好。」
余崇珺連連說了幾個好,沈若初這一聲,對他的意義是不同的,這麼多年了,他都覺得自己欠了沈若初一條命。
如今沈若初知道了真相,這算是多多少少原諒了他一些。
貨船到了碼頭,厲行和沈若初,便同餘崇珺一起,去了碼頭,因著余崇珺的緣故,棉花被順利的運下了船。
戰機和棉花混在一起,是厲行親自監督的,不會出什麼問題,大型的木箱子,就這麼下了船,上了碼頭。
「少帥!」一道女聲朝著厲行喊了一聲。
沈若初看了過去,便見是尤玲珊,是厲行的副官,尤玲珊一身軍裝,帶著人一起來的,沈若初便知道,這是厲行安排讓尤玲珊來接貨的。
尤玲珊朝著沈若初和余崇珺點了點頭,沒有多餘的話,讓人將棉花給運出碼頭。
余崇珺看著那邊的尤玲珊,又看了一眼厲行和沈若初,不由蹙了蹙眉,朝著運棉花的碼頭工喊道:「等一下!」
那邊的碼頭工聽了余崇珺的話,紛紛停了下來,沈若初和厲行轉過頭看向余崇珺,不由蹙了蹙眉。
沈若初手不由握了握拳,一切都太順利了,正因為太順利了,所以余崇珺應該是發現了什麼不妥的地方,這下可麻煩了。
「怎麼了,余爺?」厲行率先開了口,眼底閃過一絲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