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軟刀子殺人不見血
厲琛蹙了蹙眉,其實心中是不太情願的,老太太不喜歡他,只喜歡厲行,他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打算靠著老太太。
所以也沒必要巴結那個死老太太,可是當著阿爸的面兒,當著老太太的面兒,阿媽開口了,他就不能不去了。
旋即,厲琛站起身,正要朝著老太太走過去的時候,老太太嫌惡的看了厲琛一眼:「讓他跟著做什麼呀?我有話跟厲行單獨說呢。」
這孫子平日里對她就是一副不冷不熱的,瞧這態度,她就很不喜歡,更別說,讓他跟著一起礙眼了。
老太太的話一出,厲琛立馬坐了回去,一副我本就不情願跟著你的態度,老太太冷了臉,朝著厲行催促著:「厲行,快點兒。」
厲行走到沈若初身邊的時候,遞給沈若初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便跟著老太太一起離開了。
督軍夫人見老太太走了,跟著站起身,這邊督軍開了口喊住陳窈:「陳窈,你等一下。」
本來他跟陳窈的關係緩和了不少,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鬧成這樣一副田地,他也是鬱悶的不行。
陳窈的脾氣倔,做什麼,都是聽不得勸的,厲行也隨了陳窈的性子。
「督軍還有什麼事嗎?」陳窈略微冷然的目光掃向督軍,語氣也是冷冷冰冰的,一個男人,她不向著你的時候,就是讓你覺得你這輩子瞎了眼,嫁錯人的時候。
更何況,她要的只是公平,本就不是無理取鬧,若是陳家理虧,她斷然不會護著陳家人,不會當著督軍的面兒,說一句不是。
可偏偏是這樣的事情,督軍卻連個公平都給不了她,還要她息事寧人。
「陳窈,我知道這事兒,是厲政可能做得有點兒過分了。」督軍略微嚴厲的聲音開口,不等督軍說完,陳窈直接打斷督軍的話,「督軍,您說錯了,這不是一點兒過分,這是很過分了,這跟搶有什麼區別?」
這叫一點兒過分嗎?督軍的心未免也太偏了,一點兒底線都沒有了。
陳窈沒給督軍留面子,督軍的臉色也不慎好看,抿唇不住的點頭:「好,好,就好按你說的,厲政是很過分,可是你也看到了,厲政是老小,阿媽為了這事兒,也是不願意讓步了,這事兒就不能息事寧人,一定要鬧嗎?」
他夾在中間,也覺得左右都不是人了,這邊是阿媽,年紀又大了,認定的事情,就是認定了,他也勸不動。
可是陳窈可以為了他,看在他的份兒上,不要去計較了。
「我鬧?行啊,督軍為了孝順,慫恿小叔子出去燒搶虐奪,都是正常的,還需要我息事寧人,你這個督軍當得也未免太窩囊了,你這根本不是孝順,你這是助紂為虐!」陳窈也豁出去了,撕破臉也就撕破臉了,她不是沒和督軍吵過。
沈若初在一旁看著,覺得督軍夫人做的一點兒沒錯,這事兒就是助紂為虐,這些人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根本不知道收斂的。
二太太在一旁看的是心中歡喜的不行,這些日子不知道陳窈中了什麼邪,突然轉變了態度,對督軍百依百順的。
讓她在督軍面前失了寵,現在陳窈這麼作,保不齊督軍心裡頭會怎麼想呢,陳窈真是有意思,如今陳家已經沒落了。
不想著如何去哄著督軍,反而在這裡跟督軍吵起來了,簡直沒救了。
督軍沒想到陳窈會這麼說,臉色難看如土:「陳窈,你這是什麼態度?一塊地而已,給他又如何,只是老爺子那裡,你去說說,總歸是不會有什麼的。」
他是拉不下那個面子去跟老爺子說,而且老爺子又不好說話的,那是他岳丈,他說多了,只會被老爺子罵的狗血淋頭的。
想著陳窈去幫忙說說,誰知道陳窈的態度更惡劣。
「我憑什麼要去幫你說,你可以不講恩情,我陳家不能不講!」陳窈毫不客氣的回道,她是絕對不可能為了這件事去忤逆阿爸的。
那個人對陳家有恩,又是人家占理兒,阿爸怎麼能不生氣呢,督軍自己說不通,反而讓她去說,這算怎麼回事兒?
「你!」督軍氣的不行,媳婦兒說不通,阿媽搞不定,心中憤怒的不行。
這邊蘇邑見此,慌忙上前,拉著督軍,看著陳窈,對著陳窈勸道:「姐姐,不是我說話難聽,你看看你都嫁到厲家來了,一口一個陳家的,只知道維護陳家,這不是讓督軍心寒嗎?督軍對姐姐,這麼多年了,好吃好喝的供著,沒有任何的虧欠姐姐,不是嗎?」
這麼說,聽著像是說和的話,其實就是當著督軍的面兒,提醒督軍,陳窈不識好歹,督軍對她再好,她心裡頭,也是護著陳家的,根本沒有把厲家放在眼裡。
沈若初覺得二太太也是厲害的,一句話,算是說的很漂亮了,軟刀子殺人不見血,大約就是這麼個意思了。
陳窈沒想到這個時候,蘇邑還上來踩她一腳,心中憤怒的不行。
「你說的對,我是嫁到厲家了,可我也是陳家的女兒,我為什麼不能為陳家著想,再說了,督軍待我好吃好喝的又怎麼樣?當年是他來求娶我的,不是我吵著要嫁給他的。」陳窈毫不客氣的開口。
其實她後悔過,怎麼後悔來著?
督軍當時就同厲行一樣,高大帥氣,立在那裡,讓她芳心涌動,如今呢,一個姨太太又一個姨太太的娶進門,當年的海誓山盟,全都是鬼扯。
根本算不得什麼,就算是沒有督軍,陳家照樣能好吃好喝的供著她。
「好,好,真是好,我當年娶你還娶錯了人。」督軍臉色也是難看的不行,整個人更是憤怒的不行。
他是求娶陳窈來著,可是那時候陳窈嬌貴商量,從來不曾嫌棄他,哪裡像現在這副尖酸刻薄的樣子,實在是變了,徹底的變了。
蘇邑見督軍生氣了,心中歡喜的不行,挽著督軍的胳膊,對著陳窈再次開口:「姐姐,你這話讓督軍多寒心啊,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向著娘家也不是這麼個向法兒,您得認清時局,督軍才是跟你過一輩子的人。」
照著陳窈這麼個作法,這一輩子能不能過,都是另說呢,搞不好,督軍說不定就把陳窈給休了。
陳窈瞧著蘇邑是把她往死里逼,心下也不管了:「對,我是向著娘家,我同你是不一樣的,你都不要娘家了,噢,也對,你這個娘家也沒什麼可要的,你娘家侄子做出來的那些破事兒,你心裡也忘了吧?」
既然蘇邑這麼過分,她也不用客氣了,蘇邑怕是忘記了,蘇河偷qing五姨太的事情吧,這會兒還敢在她面前囂張。
蘇邑臉色一白,這事兒,好不容易過去了,陳窈這麼一提,督軍能高興嗎?
果然督軍臉色更難看了,朝著兩人喊道:「都別吵了,都不知道省心點兒嗎?就這麼點兒事情,一個個鬧上天了。」
他貴為督軍,也解決不了家務事,心中不免窩火的不行,瞧著陳窈和蘇邑,心中都是不順心的。
沈若初蹙了蹙眉,本來,她是不該在這種情況下管這事兒的,瞧著督軍和督軍夫人鬧成這個樣子,還是忍不住上前了。
「督軍不要生氣,夫人也是為您好,她一直守著公平公正,不是為了娘家,而是不希望督軍被人詬病,只是一個宅子和土地,安撫一下,沒什麼的,可是傳出去,您的兄弟強買強賣,媒體在炒作一番,督軍怕是要失民心的。」沈若初慢條斯理的說著。
上前挽著督軍夫人的胳膊,若是想扳回一局,在督軍面前,就得拿家國大事來講,來分析,他是督軍。
往大了說,他是這北方十六省的土皇帝了,他是要面子的,更怕的底下的人去揣測他,所以這事兒,要想讓督軍鬆口,就得從小事上扯出民意。
她知道督軍夫人也是聰明的人,這些道理督軍夫人都是懂得的,她求的不過是心愛的男人,可以站在自己這邊兒,爭的也不過是一個情字。
只是面子的上問題,她不願意明說罷了,督軍夫人看著沈若初,想說什麼,沈若初扯了扯督軍夫人的手臂,示意督軍夫人不要出聲。
忍耐一下,才能換回更大的利益。
果然督軍聽了沈若初的話,看著陳窈,臉色好了許多:「這都是多心了,這些個小事,不會驚動報社雜誌的。」
知道陳窈是個心思,他就心裡好受多了,只是陳窈性子傲,怎麼想的,素來不願意說而已。
「督軍,您這話說的,如今文人這麼多,記者膽子也大了,只講銷路,就得掌握新聞的爆點,如果是跟督軍有關的,這新聞一定會賣座的。」沈若初不緊不慢的說著,話卻句句扎到督軍的心裡了。
沈若初說的不假,現在的報社,什麼都敢報的,上次陳峴玉的事情,免了一場戰爭,打的可不就是輿論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