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0章 年輕的女人 一更
小冷只好點點頭,她也看出來司鳶心情極度差,她本是來安慰人的,可司鳶現在或許最不需要的就是安慰。
小冷十分擔心司鳶的身體會熬不住,可她也沒有別的辦法。
突然,小冷眼前一亮,安慰人她不在行,做點實事還是可以的。
小冷很快從司鳶房間里出來,她沒有回樓下客廳,而是徑自回了自己房間。
猶豫再三,她還是把心一橫拿起了電話,撥打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電話響了數聲被接起,小冷的心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喂?」
聽著電話那端陌生的聲音,小冷反倒鬆了口氣。
「我找蘭少爺。」小冷說。
那端接電話的應該是傭人,十分恭敬地回答道:「蘭少爺出去了,您有什麼事,等他回來我再轉告。」
小冷一聽下意識就拒絕了:「他既然不在,那就算了,我以後再打過來。」
「那也行,請問您貴姓?」
「我是他朋友,就這樣,掛了。」小冷說完立即掛斷了電話。
聽著耳邊傳來的嘟嘟聲,傭人將手裡的電話放下,心下猶疑:這還真是一個怪人,不說自己是誰,看著像是有急事,卻又突然掛斷了電話。
電話這端,小冷的心跳有些急,她從來克制自己去想蘭家和蘭家那些人,卻沒想到,僅僅只是打一個電話去蘭家,她卻差點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小冷對自己嗤之以鼻,心下又開始憂心司鳶的事,這次打電話過去蘭家,她原本是想將司鳶現在的狀況跟蘭明珠說一下,請他那邊想想辦法。
現在找不到蘭明珠的人,她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走一步算一步,順其自然吧。
蘭家。
傭人才嘀咕完一回頭就看到自家老爺就站在身後的位置,不禁嚇了一大跳。
「老、老爺!」傭人結巴了下。
蘭都統剛從書房出來,看到傭人這副模樣,不禁有些奇怪:「怎麼了?慌成這樣?」
蘭都統平日里不拘言笑,一張臉本就十分嚴肅,他這麼一蹙眉,傭人心裡更緊張了,趕緊答道:「沒什麼,只不過……」
傭人欲言又止,蘭都統有些不耐,濃眉一揚:「有事說事。」
「是這樣的,剛才有個女人打電話來找少爺,我說少爺不在,讓她說找少爺什麼事,可她什麼都不肯說,連姓名都不肯透露就掛了電話,我感覺有些奇怪,剛才就是在想這事,所以……」
「女人?找明珠?」蘭都統眸色微斂,他想到了什麼,又追問:「那個女人聲音聽起來年輕?以前聽過嗎?」
傭人其實已經記不清剛才女人的聲音如何了,他被自家老爺這麼一嚇,到現在腦子裡都是懵的,哪裡還分得清年輕不年輕。
「年輕!」傭人脫口而出,他這下意識的回答,只不過是在蘭都統的虎視眈眈之下不得已為之。
反正來找少爺的女人,多半是愛慕他的人,肯定都是一些年輕貌美的女人,他這麼回答也在情理之中。
他現在只擔心自己一個回答不好會惹蘭都統討嫌,萬一罰去倒馬桶就倒霉了。
「年輕的女人……」蘭都統嘴裡低喃了一句,話音未落,他眸底滑過一絲厲色。
厲司鳶,人都從蘭家離開了,居然還不死心?
「少爺呢?」蘭都統沒就這個話題再問下去,反倒問起了自己兒子的行蹤。
傭人縮了縮鼻子,他現在覺得自家老爺好像真的要生氣了。
「回老爺,少爺早上出去后就沒回家。」
「忙去吧。」蘭都統倒是沒有發脾氣,揮揮手打發傭人走。
傭人連吁口氣的時間都不敢逗留,麻溜地小跑走了。
蘭都統在客廳來回走了那麼幾圈,腦子裡回蕩的都是這些日子蘭明珠卧傷在床,司鳶日夜不休一刻不離照顧的場景。
其實,說不感動是不可能,這世上能有這麼一個女人全心全意地對待他的兒子,他自然感到十分欣慰。
可是他的兒子不是普通的男人,不是那種小百姓之家,只要娶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結婚生子組成家庭,一輩子和和睦睦過下去就可以了。
他的兒子必須挑起整個蘭家家族的大任,兒子一個人的幸福與否比起整個蘭家家族來,又談何一提?
蘭家跟皇甫家聯姻,在晉江才能一如既往地站穩腳跟,繼續蘭家的輝煌歷史,這才是作為蘭家最優秀的兒子應該承擔的責任。
蘭都統嘆了口氣,目光落在電話上,停頓了幾秒,心裡此刻已經有了決定。
既然明珠放不下那個女人,不肯跟她分開,那就由他這個做父親的來替他做決定好了。
厲宅。
司鳶在床上躺了大半天,她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也不感到餓,渴了就喝點水,餘下的時間就是發獃。
真是發獃,她放空了自己的大腦,什麼都不願去想,因為她明白,就算是她想一千遍一萬遍,她也想不到一個辦法可以解決目前的窘境。
可她又無法控制自己的心情,她真的好難過,好難過。心一直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揪著一般疼,疼得她幾次都呼吸苦難。
她的眼淚早已乾涸,雙眼更是腫不堪,她不知道自己這幅模樣走出去,會不會嚇到人。
司鳶躺著發獃的時候,房門再次被敲響。
「司鳶小姐。」傭人在房門口叫她。
司鳶勉力抬起頭看過去,啞著聲音問:「什麼事?」
「蘭都統來電話找您,您接一下。」傭人繼續說。
司鳶心裡一緊,目光下意識移向床頭的座機。
蘭明珠的阿爸?他找自己做什麼?
這個時候,她最不願想起的就是蘭家人,可蘭都統是蘭明珠的阿爸,她卻不能不理會。
「接進來吧。」司鳶說。
「好的,司鳶小姐請稍等。」
傭人很快下樓去了,聽著漸遠的腳步聲,司鳶輕輕閉了閉眼。
過了一會,她勉力從床上爬起來,或許是太久沒進食的緣故,剛坐起來的那一剎那,她雙臂虛弱得甚至撐不起身體,上身輕晃了幾下,頭也昏沉的厲害。
她趕緊端起床頭柜上的水杯,大口喝了好幾口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