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0章 不辭而別 二更

  從見完蘭都統回來，司鳶心裡就作了這麼一個決定，這個過程雖然極度煎熬，但只要是不拖累蘭明珠，她做什麼犧牲都可以。


  從二樓下到一樓，一切都很平靜，司鳶在輕推開大門時不由地鬆了口氣。


  離大門不遠處，一輛車子早靜悄悄地守候在那，見司鳶出來，司機推開門下車，給她開了車。


  「謝謝。」司鳶朝司機點頭致意，上車前又再次抬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屋子。


  她目光里的眷戀十分明顯，可即便這樣，她還是毫不猶豫地坐上了車。


  車子發動后，一路毫無障礙地直接開到了碼頭，司鳶今晚就是要做游輪離開這。


  到了碼頭，司鳶從車上下來，司機朝她指了一個方向：「皇甫少爺在前面等你。」


  司鳶一愣，皇甫策？他怎麼來了？


  不是說好的幫她提供一輛車，其他的事他就不參與了嗎？


  司鳶朝皇甫策那邊走過去，站定后，就見到皇甫策滿臉凝重地看著自己。


  「你怎麼來了？」司鳶奇怪地問。


  皇甫策定定地看了她一會，突然問：「你真決定離開這裡？」


  「電話里不是都說的很清楚了，你也答應幫我了，怎麼又怎麼問？」


  「我是答應了，可是現在……我有點後悔。」皇甫策嘆了口氣，「你如果真走了，沈若初知道是我幫你離開的，她一定會生我氣，再說，你一個女孩子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萬一出點什麼事，我也脫不了干係。」


  司鳶一聽皇甫策這語氣，是不打算放自己離開了？


  她不由地有些急，心裡頭念頭轉了一圈，於是索性激道他道：「反悔可不像你皇甫少爺的作風，你放心吧，我嫂子她們不會怪你，我已經留了一封書信，她們看到信就什麼都明白了。」


  「既然你這麼說，我也沒有理由繼續挽留你，可我有一個請求。」皇甫策又說道。


  司鳶忙問：「什麼請求？」


  「你去哪裡，總可以告訴我吧？」


  司鳶一聽這話，心裡已經明白皇甫策想做什麼了。


  她如果真的告訴皇甫策自己的落腳處，那跟離不離家出走有什麼區別呢？大哥只要知道她在哪裡，一定會千方百計將她抓回去的。


  可司鳶也不想欺騙皇甫策隨便亂說一個地名，於是只好實話實說：「皇甫策，不是我不願告訴你，只是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那不好意思，你不告訴我地方，我不能放你走。」皇甫策說道。


  司鳶急了，眼看著天都快亮了，等大哥他們醒來發現自己不見了，一定會來碼頭這邊找的，她耽擱不起。


  「皇甫策，是不是要我跪著求你，你才會同意我離開？」司鳶急得眼裡涌處了淚花，一張小臉顏色慘白。


  皇甫策看得有些不忍心，可他又實在擔心司鳶的安危，故抿緊嘴角不說話，一臉不為所動的模樣。


  「好，那我下跪求求你，求求你大慈大悲，就放我一馬……」司鳶急得邊哭邊喊，雙膝微微彎曲就要朝地上跪去。


  「不可。」皇甫策大驚，沒想到司鳶真要跪下來，他眼疾手快托起了司鳶的手臂，借著這個力道穩住了她的身體。


  「你到底要我怎麼辦？我實在想不到別的辦法了……」司鳶哭得滿臉是淚，心裡的著急、委屈和痛苦一涌而上，她吼道：「你是不是要看著蘭明珠因為我家破人亡？蘭家和皇甫兩大家族起戰亂才安心？你說話啊！」


  皇甫策沉默不語，他心裡亦十分矛盾，面對司鳶一連串的哭訴和質問，他其實也不知道怎麼辦。


  皇甫家跟蘭家聯姻，是長輩們的決定，他也無權干涉，就算當時他想過要說幾句話，也沒人願意聽他的。


  但他亦很清楚，皇甫家族包括他阿爸在內的領權人一致贊同聯姻，這件事自是不能改變。


  司鳶見皇甫策不說話，以為他還是堅持不願意放自己走，不禁有些崩潰：「皇甫策，你今天不放我走，等你轉身離開，我一定會一頭撞死在這裡，你信不信？信不信！」


  「你走吧！」皇甫策低低的聲音響起，也放開了對司鳶的鉗制。


  司鳶愣了一下，眼前都是淚，朦朦朧朧的一片，她看不清皇甫策臉上的表情。


  「你走，快點走！」皇甫策又說了一句。


  司鳶回過神，這下她不以為自己是幻聽了，皇甫策同意讓她離開了。


  真好，她得快點走，要不然天就要亮了。


  司鳶抬手胡亂擦了一把臉，朝皇甫策輕輕說了句：「謝謝。」語畢拎著箱子趕緊朝前面走去。


  看著司鳶越走越遠，直到那道嬌小的身影消失不見，皇甫策才邁開沉重的步伐轉身離去。


  凌晨時分，去往某地的船啟動。


  一道嬌小的女人身影立在船尾，涼風吹拂起她的裙衫，好似九天仙女下凡一般。


  她美目含著淚，蒼白的唇瓣緊抿，目光幽幽地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方向，終於，一滴晶瑩的淚珠兒順著臉頰落了下來。


  別了，親人！朋友！


  別了，蘭明珠！


  翌日。


  沈若初跟厲行起來後下到客廳吃早餐，小冷下來后，見司鳶不在，順口問了句：「司鳶又不吃早餐了？」


  沈若初跟厲行對視一眼，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昨晚司鳶睡得也挺早的，怎麼這個時候了都沒起來？


  要說是為了蘭明珠的事還在傷心，也不對啊，昨晚在一起吃飯時不還好好的？

  不行，她必須上樓去看看。


  沈若初喝完牛奶，朝另倆人道：「我不放心司鳶，還是上樓看看去。」


  「嗯，去吧，有事叫我。」厲行朝沈若初點點頭。


  沈若初上了樓，站在司鳶門口，先是敲了敲門。


  「司鳶，起來了嗎？」屋子裡沒有一點動靜。


  她又敲了敲，這次力度稍重了點。


  「司鳶，起來吃早餐了。」


  等了幾秒，裡面還是沒有人應聲。


  沈若初試探性地扭了下門把鎖，裡面沒有鎖門，門一推就開了。


  觸目所及，房間內整潔如常，被子枕頭都疊放得整整齊齊，跟沒人睡過一般。


  沒人睡過……


  沈若初臉色大變，她幾個急步來到衣櫃前，猛地一下打開了櫃門。


  目光急急搜尋了下，衣櫃裡衣服大多都在，可是她還是細心地發現，司鳶平常愛穿的那幾件衣服不見了……


  天！司鳶究竟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