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遇上二皇子
“呼——”一陣輕響引起了他的注意,繞到假山後一探究竟,這一眼,他以為自己看到了精靈,小小的女孩穿著簡樸的邊關長裙,舉著蒲公英,朝天空仰頭吹去,如此簡單的動作偏偏透出了傾國傾城的韻味。
“你……”
女孩回頭,歪頭疑惑的看著他。
“你是哪家的孩子?”
“大哥哥是誰?”軟糯清脆的聲音,讓他不自覺的柔和的臉部。
“大哥哥是住在這裏的人,你呢?”
“我不知道,我找不到哥哥。”無鹽怏怏的開口。
二皇子蹲下撫摸著無鹽的頭問道:“你哥哥是誰啊?”
無鹽沒肯告訴他,因為哥哥告訴過她,要是她隨軍亂走的事情給其他人知道了,哥哥要被罰的。
二皇子沒等到她回答,就問:“那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叫無鹽!”
二皇子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無鹽?這哪家父母取得名字,咒自己女兒長得醜嘛?等等,無鹽?宰相家的女兒不就叫無鹽嗎?這粉雕玉琢的娃娃哪裏像宰相口中那般見不得人?
“你哥哥是不是叫穆彥?”
“大哥哥怎麽知道?”
“嗬嗬,大哥哥知道你哥哥,你怎麽會在這裏?”
“無鹽迷路了……”嘟起嘴,無鹽不滿的控訴。
“大哥哥帶你去找哥哥好不好?”
“不要,無鹽要回家!”無鹽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壞哥哥又把自己一個人扔下了,她才不要去看壞哥哥。
“快,快!那邊去找找!”
“是!”
“哎喲,這個小主子跑哪兒去了!”
二皇子一見有人過來,急忙抱起無鹽,往假山後躲去!
“大哥哥,這裏不是你家嗎?為何要躲來躲去。”
“因為大哥哥是偷偷跑出來玩的。”二皇子捏了捏無鹽的臉頰,剛剛抱這個女孩,這女孩還主動抱緊了他脖子,乖巧的不可思議。
“哦!原來哥哥也要逃課啊?”
“逃……課?”這次二皇子是真的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想當初太傅隻誇他文采博然,到最後主動請辭,說畢生所學都教完了,教不了他了,他啥時候學會逃課了……
“二哥和六哥就經常逃課,躲到無鹽的房間裏,不過有幾次被逮到後給爹爹打屁股,可痛了。”無鹽認真的說道,“哥哥要小心哦,千萬別被抓到!”
”嗬嗬,我不會的……”
“你們幾個,草地裏也要找!不能落下了!”那尖細的聲音讓二皇子抖了抖,這不是卓公公嗎?
無鹽卻探出了腦袋,她還從沒聽過這種聲音呢,怎麽有人能這麽說話呢?
卓公公眼尖的看到了她,急忙往這邊走來,嚇得無鹽立馬縮回了頭:“大哥哥快走,有人來了!”
“那小無鹽呢?”二皇子成心逗她。
“我才不怕,欺負我的人都羞羞!”無鹽刮著臉,二皇子樂了,不過他也明白最好別給卓公公抓到,要不然,卓公公告訴父皇,他不是生病,而是逛花園,那他就麻煩了。
“嘻嘻,那哥哥走了哦!無鹽可要想著哥哥哦!”一個閃身,消失了,無鹽倒不害怕,家裏二哥老是這樣跳來跳去,早就習慣了。
“小女娃,你是穆彥將軍的妹妹嗎?”那尖尖嗓子的公公問自己。
無鹽抬頭,“哥哥是軍師。”
“嘿!看我這腦袋,剛剛穆軍師已經被封為將軍了,快跟我去殿上,皇上要見你!”卓公公牽起無鹽的手,就要走。
“哦,公公,你的嗓子壞掉了嗎?”無鹽是不怕,反正那個大哥哥說這裏是他家。
“咳,我的聲音就是這樣。”卓公公盡量讓自己的細嗓子粗點,無鹽奇怪的看著他。
“無鹽第一次聽到這種聲音,娘說嗓子不好就不能吃糖糖,公公吃糖嗎?”
””卓公公想了一下,說:“以前吃過,不過大了就不吃了!”
“那肯定就是嗓子壞了,要快點治哦!不然不能吃糖。”卓公公低頭笑了笑,他這半輩子唯一一次吃糖就是被塞進入宮馬車前,他娘用家裏最後一點積蓄為他買的那一塊糖。
“嗬嗬,我年紀大了,不吃糖了!”卓公公笑了笑,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前殿,這才想起,上殿的規矩還沒和這女娃說過,完了完了,要是出了事情……
隻是已經來不及了,皇上已經看到了這女娃。
“快跪下行禮。”卓公公急忙小聲提醒,無鹽奇怪的看著他,“那是皇上。”
無鹽愣了一下,恭恭敬敬的跪在殿外。
“皇上,人帶到了!”
“恩,好,準她入殿!”
“宣宰相之女穆無鹽入殿!”門口的小太監急忙叫道,平時這都是卓公公的活兒,但現在卓公公在外,就成了他的活兒,還真是有些緊張。
“隻能走到第三條龍那裏啊!”卓公公小聲的提醒,然後從後門繞回了皇帝身邊。
無鹽邁著標準的小步,走進殿中,在第三條龍那裏跪下了,整個大殿中央有九條首尾相接的龍,第三條龍還在入門不遠處,“民女穆無鹽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無鹽雖說在家裏被寵慣了,但是該教她的禮儀是一點沒落下,作為貴族女子隨時可能被選入宮中,因此這些見皇帝的禮儀,無鹽其實早就爛熟於心了。
卓公公倒是偷偷的舒了口氣,皇帝瞟了他一眼,這小卓子最近偷懶偷得也太勤快了,剛才還賴在門前不走,就知道沒教那小丫頭說話。
“恩,免禮。”無鹽垂著頭,起身,站在那裏,宰相抽著嘴角,看來這次被氣得不輕,皇帝看著這個小小的丫頭,那麽遠,他怎麽也看不清,“準你入殿百步。”
這百步是按成年人的標準,基本是走到殿前,宰相的位置,不過無鹽是小孩子,這百步走完,隻到了工部尚書的位置。
“抬起頭來,讓朕瞧瞧。”
無鹽微微抬頭,沒有突兀的將整張臉抬起來,卓公公滿意的笑了,還好還好,這女娃娃懂規矩,皇上看到這孩子乖巧,也不由喜歡,調侃起了宰相:“都說宰相之女不僅名為無鹽,樣貌更是勝無鹽,不過這德倒是不負無鹽之名,將來定是位賢內助。”
幾個軍官偷偷咧了咧嘴角,無鹽的頭沒抬起來,加上長得矮,很多大臣都沒看清無鹽的長相,但是他們幾個都知道,那哪是無鹽之貌啊!明明就是天人之姿。
“小小年紀就知道體恤兄長,甚至遠到邊關等待自己的兄長得勝歸來,此德可歌可泣,朕甚為欣慰,賞!”
“謝皇上恩賜!民女隨軍出征,已犯軍中大忌,如今皇恩浩蕩,皇上不僅未曾怪罪民女,甚至賞賜民女,可見此次大勝而歸乃是皇上仁德感動上天,天佑我朝!”五歲的孩子口中說出這麽一段話,讓在場的大臣都愣了,穆彥咧了咧嘴角,這不是那群軍官討好四皇子的話嗎?
“好,好,好!”皇上聽到這段話,心中大悅,“宰相教女有方,朕甚為愉悅,今夜宮中擺宴,一來慶祝大軍得勝歸來,二來也為宰相育得此等德財兼備之女慶賀。”
“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讓無鹽到朕跟前來,朕要給你賜門婚事!”穆彥一聽,頓時愣了,這……
無鹽突然跪下了:“謝皇上恩典!”
卓公公走下龍台,將無鹽牽到皇上麵前,皇上抱起了無鹽,眾大臣心中都在想,這次宰相家的風光可是夠了,先是長子連升,接著是幺女深得皇上心喜。
皇上抱起無鹽也愣了,這娃娃……哪裏醜了?
“穆相,朕要治你欺君之罪!”這一句話讓所有人楞了,宰相不明所以,但下意識的跪了下去。
“臣……不知。”穆臨文實在不知道哪裏得罪了皇上。
“你總說你女兒醜得難以見人,這孩子哪裏醜了?”皇上的臉上滿是笑意,眾人就知道那不過是個玩笑,皇上將無鹽抱在腿上,眾大臣好奇的看向無鹽,偷偷白了宰相一眼,同朝為官的同僚都要騙,這麽精致的孩子他們要生還生不出來,居然幫她取這麽難聽的名字,還說什麽實在帶不出來,看來是舍不得帶出來吧?
“無鹽這名字太難聽了,朕幫你改個名字,恩……美貌,德才都你都有了,就叫你無憂吧!讓你一生無憂!”
“無憂謝皇上賜名!”無鹽,不,現在的無憂朗聲謝恩,讓皇上又是一陣大笑。
“宰相,這麽好的孩子,就你一直說她長得醜,都沒人來提親,朕可是聽說了,不少人提親你都說自己女兒醜得不能見人,這次朕可要好好幫她挑個婆家。”
”謝皇上賜婚!”穆臨文此時隻有謝主隆恩,這次的欺君之罪怕是要坐實了……
“皇上,無憂有喜歡的人,望皇上能將無憂賜給他!”
“噢?無憂有喜歡的人?是哪家的小子能讓無憂這麽看高?”
無憂爬下皇上的腿,跪在皇上麵前,說道:“民女喜歡四皇子,但民女自知四皇子貴為皇子,不敢高攀,此次有皇上做主,才敢提及,望皇上成全!”
皇上愣了一下,轉眼看了一眼台下的四兒子,隻見那小子目瞪口呆的看著無憂,瞪了他一眼,說道:“無憂起來吧!朕這個兒子也不知道哪裏出彩讓無憂看上了,真是便宜這小子了!”
“謝皇上!”無憂歡喜的回道,罷了罷了,雖然知道這肯定是自己四兒子搞的鬼,但無憂那歡喜模樣不假,希望這小子別負了人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