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歸宮
“另外我安瑞夫人的下人不要膽小怕事的，不要懦弱嘴碎的，就算不能抬頭，也要把腰杆兒給我挺直了！”話音剛落，底下一幹人等頓時高了一截，將領們嚇了一跳，一看是他們把腰杆兒給挺直了。
“看來你們還要做我的下人，若是不要做也無妨，不如這樣，你們現在覺得做得來的往前走一步。”無鹽看著台下的人。
那些奴才，奴婢左右看看，都不敢邁出第一步，雲安臉色鐵青，無鹽倒是挺自在的坐在椅子上，仿佛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一樣，無鹽一杯茶喝完，終於有人挪了那麽一小步。
“你叫什麽名字？”
“奴才小樂子。”
“你能做什麽？”
“小的什麽都能做。”
“刷馬會不會？”
“會。”
無鹽揮手，鬱三兒馬上遷了一匹馬出來，一同拿來的還有一個木桶，三把馬刷，一塊毛巾。
“那你刷一匹給我看看。”
這小樂子看著木桶和馬刷，去提了一桶水過來，沾濕馬刷開始刷馬，才第二刷子，馬就側過身子開始躲了，小樂子急了，抓著馬韁，不讓馬躲閃，更加賣力的用馬刷開始刷馬，那馬看躲不過，一個馬蹄踩在了小樂子的腳上，小樂子的臉馬上憋成了醬紫色，但又不敢大叫。
無鹽揮了揮手，馬匹自己走到了一旁。
“你這叫會刷馬？那把刷子用來刷馬腿的，你偏偏用來刷鬃毛，還有那是深井水吧，大冷天給馬刷深井水，你是覺得馬不會生病還是我安瑞夫人府錢多可以請獸醫啊？”無鹽冷笑一聲，小樂子急忙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
“現在再問你一遍，你會什麽？”
“小的會……會端茶倒水。”
“你以前是做什麽的？”
“伺候太上皇洗漱的。”
“那不是應該有奴婢做嗎？”
“太後不準有奴婢伺候太上皇，所以就變成奴才做了。”
無鹽撇頭，饒有興趣的說道：“行了，那你以後就專門伺候王爺的洗漱吧！”
瑞親王挑眉，這無鹽，是要效仿太後嗎？
“還有誰覺得自己能留下來的？”
底下幾個人互相看了看，站出來了五個奴婢。
“你們會做什麽？”
“奴婢以前是繡院的，會做刺繡。”
“哦，會繡什麽？”
“鴛鴦，百靈……”幾人異口同聲的答道。
“牡丹會繡嗎？”無鹽挑了挑眉，倒還是不錯的丫頭。
“會。”又是一聲回答。
“鳳凰呢？”無鹽這個時候心中已然激動了。
“這個……”丫頭們開始猶豫起來。
“你們當中誰會繡鳳凰？”無鹽站了起來，又高聲問了一遍。
“回夫人的話，奴婢會。”從這五個人身後站出了一個年紀稍長的侍女，無鹽看了看她，又說道：“把手伸出來。”
侍女依言伸出了手，無鹽掃了一眼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安瑞夫人府錦繡院的管事了！”
“是，謝夫人恩典。”
“你們五個以後在她手上學手藝。”
“是。”五個奴婢屈膝應下了，站在了一邊。
接二連三的人站了出來，無鹽挨個審核了這些人，說是審核，其實多半也就問了和剛才差不多的問題，等分配好了這些奴才奴婢，無鹽讓鬱三兒給他們講規矩去了，鬱三兒這次沒敢造次，老老實實的給這幫人分配工作，講清利害關係，再帶著各自的人去了該去的地方。
剩下來的就是這些將領了，無鹽看向一旁的雲安，雲安聳肩，對外喊道：“都給我進來。”
“是！”
霎時，整個前院滿滿當當的都是人。
“我不管你們以前是不是禁衛軍，能打得過這麽多人的才是我真正承認的親衛隊！”
這幫士兵愣住了，能夠打得過他們，他們可是經過一層層選拔，挑選出來的最優秀的士兵，怎麽會被其他士兵大敗。
“他們也是三千人，是瑞親王的親衛隊，同樣都是親衛隊，我不希望你們比他們差！”無鹽說道：“刀劍不長眼，要是真傷到了，我和瑞親王也不好交代，鬱三兒，要你準備的東西可準備好了？”
“夫人，都準備好了。”鬱三兒說道。
“所有人放下武器，脫下鎧甲，分成兩隊。”
士兵畢竟是士兵，訓練有素的脫下了鎧甲，放下了武器，幾個奴才馬上把武器和鎧甲都收走了，空出了一大塊場地。
鬱三兒指揮著十幾個有力氣的奴才，端著紅藍兩個顏料的大桶說道：“瑞親王的親兵用藍色，夫人的親兵用紅色，兩方混戰，直到最後，哪方身上的顏料多，哪方為輸。”
士兵都明白是怎麽回事了，把手伸進了顏料之中，握緊了拳頭，準備一會兒亂鬥。
“一隊，魚鱗陣，列隊！”很快，瑞親王這邊的親衛軍就集結了隊形。
但是無鹽的親衛隊幾乎什麽都沒做，還是按隊列排著。
無鹽看到後，搖了搖頭，幾乎已經失去了看下去的興趣。
瑞親王笑了笑，拍拍無鹽的肩膀，讓她等會兒再訓話，無鹽也隻好百無聊賴的看著兩隊人針鋒相對。
魚鱗陣這種見縫插針的打鬥方法，很有效的保護了後方的軍士，雖然前兩隊人的身上沾滿了紅色的顏料，但是後方的人身上卻一片白淨。
但無鹽這邊的軍隊就有些亂套了，被魚鱗陣衝散後，各自為戰，結果幾乎全軍覆沒，無鹽揮手讓鬱三兒喊停，鬱三兒一口茶嗆在喉嚨口咳了半天才喊出一個停字。
“你們幾個去點點。”無鹽用腳尖點了幾個奴才，幾個奴才紛紛跑下去點人頭了。
結果可想而知，無鹽打了個哈欠說道：“你們服不服？”
“不服！”軍隊中的軍士大聲吼道。
“為什麽不服？”
“我們不會做戰俘！”
“好高騖遠！”無鹽翻了個白眼，“就憑你們這點功夫，上戰場隻有被殺的份兒，誰要你們做戰俘？給他們拖後腿啊？”
一幹將士麵色通紅，氣得發抖：“我們都是最好的士兵！”
“最好？這也叫最好？”無鹽冷笑。
“有種單挑！”
“上戰場誰跟你單挑？上戰場講究的就是隊形！陣列！計謀！合作！就你們這種自以為是，好高騖遠的人，上了戰場隻有被殺的份！記住！戰場上沒有公平，隻有生死！”無鹽厲聲喝道。
“我們……”士兵還想說話，但被軍官攔住了。
“敢問夫人，我們為何會輸？”
無鹽瞥了他一眼，看他態度不卑不亢，開口說道：“原本你們在皇城校武場的時候的確都是最厲害的，經過嚴格的訓練成為了禁衛軍，但是你們都沒有上過戰場，戰場上的生存之道，你們一個都不了解，怎麽可能贏得了那些上過戰場的士兵，好比說兩個人，一個人在書院學習的成績好，考到了秀才，就有人去請他做私塾先生，那他就去了，而另一個人成績不好，所以花了很大的力氣考到了秀才，沒人願意請他去做先生，為了生計，他隻有繼續往下讀，等到他考到進士的時候，你們覺得那個私塾先生和進士哪個厲害？”
底下的士兵麵麵相窺，都沉默了下來。
“另外因為禁衛軍是皇城中的最高軍隊，榮譽極高，所以你們就以為你們是最強的，不講究合作，各自為營，所以根本不懂得配合戰友，從來不知道單打獨鬥永遠比不過群體戰術。”
“下官知錯！請夫人降罪。”
“降罪就算了，不過你們要記著，身為我無鹽的軍隊，必須足夠強，現在你們認清自己的實力了，從現在開始，我會訓練你們，至少上戰場能夠不至於輸得那麽慘！”
“是！”
“所有人穿上鎧甲，繞著府邸的裏圈跑十圈，午膳前跑完，丟盔卸甲者重罰無午膳，最後百名隻有白粥和冷饅頭！”
“是！”
“瑞親王的親衛軍也一樣。”
那邊正準備看笑話的瑞親王親衛軍聽到這句話後，都抬頭看著瑞親王，看到瑞親王正在給安瑞夫人端茶倒水後，哀嚎了一會兒，認命的穿戴起盔甲，準備跑步。
無鹽和瑞親王坐在內廳中，逗逗兒子，弄弄花草，等到午膳端上來了，無鹽才開了金口問道：“結果如何？”
“回夫人的話，丟盔卸甲者二十人，已全部翻倍懲罰，最後一百名也已經用膳完畢，等待夫人發落。”
“讓他們休息一個時辰，下午給我對打去！”
“是！可是怎樣算結束？”
“直到沒有一個人能站起來的時候就結束了。”
“啊？是……”鬱三兒覺得這訓練雖然不死人，但是卻比他們當初的訓練要吃力的多。
當然全程不能使用武器倒是必然的，不過拳頭打人也是挺疼的，晚上鬱三兒去驗收的時候也覺得稍稍有些過了，無鹽的軍隊放不下麵子，雲安的軍隊上戰場上慣了，反正沒到最後一刻都不肯停手，鬱三兒去的時候，大半人都倒下了，還有幾個在那兒死磕，鬱三兒逮著機會，一溜煙兒在他們後腦門上拍了一板，把人給拍暈了，拍拍手，讓那些家仆出來，把人都抬回了營地。
無鹽和雲安在高台看的一清二楚，鬱三兒一開始並未發現，但等到這裏的人都處理完了，偶然一抬頭，卻看到雲安和無鹽坐在高台閣廊上，喝茶吃點心，看到他也看著這邊，對他招了招手，鬱三兒心裏“咯噔”一下，知道這次慘了，淒淒艾艾的飄上了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