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神山之變
難道在全族最為危難之時,神山將他們放棄了嗎?
為什麼?是因為與邪仙相比,他們太過弱小?難道神山不能顯靈是因為他不是邪仙的對手?一個個問題在青衣女子的腦海里浮現不斷,但沒有答案,她心裡怨恨與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同樣,在青衣女子身後的那百數族人,在他們眼中充滿了絕望。這份絕望的來源並非靈狐一族從曾經的風光淪落至此,而是他們依靠神山庇佑在這異族之地艱難求活,可是最終還是沒能逃過滅族的災難。
這份絕望是對生的渴望,這份絕望在生為族長的老者眼中更顯沉重。
關於靈狐一族的曾經只有生為族長的老者知道,也正是因為他知道曾經靈狐一族的風光,所以這份悲痛才更顯沉重。
忽然,從那灰暗一片的悠遠出傳來一聲轟鳴,緊接著猶如狂風刮過一般席捲而至,不斷急促變大。
這聲音的來源是北方,而北方正是邪仙統治所在。
隨著這聲音的傳遞,他們知道邪仙來了!
老者穆然抬頭,他在看了一眼北方之後再一次把眼光停在了那光禿禿的神山之上。
神山之名是靈狐一族所稱,神山之威也之後靈狐一族曾經見識過。所以與此刻的老者而言,他的選擇最終還是落在了神山之中,哪怕到此刻為止神山沒有絲毫的反應。
選擇神山或許還有希望,反之,邪仙來臨,他們將沒有絲毫希望。
老者提步,緩緩走向了神山,青衣女子在看見老者的舉動后,她沒有絲毫猶豫,選擇跟在了身後。而在他們身後的族人同樣也緩緩向著神山靠近。
神山,這千丈大小的神山除了表面沒有任何植物之外,與他山沒有差別。而沒有植物這一點反倒是讓這山多了一份死寂。這種情況雖說怪異,但在這異族動亂之地,倒也不足以讓人細細去查看。尤其此處位置偏遠,鮮少有人會來。
唯獨這靈狐一族的老者對此山卻有觀察,只是他修為低下,憑他根本察覺不出什麼。
而此時此刻,當老者一步步走上了此山,最終站在了頂端的時候,他的心裡卻浮現出了一抹奇異的感覺。
這種感覺難以言說,對於老者而言,他最為明顯的感受便是自己身體一下子變得有溫度。這種溫度並非從外面而來,而是從身體內部發出,這種溫暖?
老者凝神思考了片刻,忽然眼中露出了精芒。
「血脈!」老者喃喃一語。
在老者站在此山之巔的時候,餘下的族人也全都站在了山的中間,只是對於他們而言並沒有與老者相同的感受,其中包括那在老者三步之外的青衣女子。
「這是血脈蘇醒之兆,莫非我族?」老者眼中的精芒越來越亮,漸漸變成了一種狂熱。
這種狂熱是他感受到了自己血脈之力有覺醒徵兆的狂熱,這種狂熱在這老者身上也只出現過這一次。
他放佛看見了自己族人不滅,反而覺醒了血脈之力走向強大。這是老者一身最大的夙願,同樣也是他身後百餘族人的夙願。
在感受到自己體內血脈之力變化的瞬間,老者毫不猶豫的伸出了雙手,他一咬牙,從腰間掏出了一把小彎刀,在自己的左手臂上狠狠的一紮。
這一紮之下,頓時鮮血湧出,在他身後的青衣女子看的最為清晰,她向前一步,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老者的血滴下,瞬間就沒入山體之中,根本看不見絲毫痕迹。
他的血太少,他立刻就明白了這一點,在想到這一點的剎那,他的腦海里浮現出了一抹畫面。那畫面中一片灰暗,仔細看去才能看清那灰暗的畫面居然是以波浪的形式存在,在那些一圈一圈的波浪中心部位,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穆然幻化。
老者想要看的更清楚些,但在他集中精力再一次看去時,一股撲面的反噬之力轟然倒卷而來。
老者一口大血吐出,身體不穩,青衣女子立刻上前將其扶住。老者身體顫抖,面色蒼白。
「那是什麼?」
對於老者而言,方才那一瞬他有著最為清晰的感受,那種力量他從未見過的強大,在那力量面前,他如同螻蟻,如果那力量是對著他而來,他必死無疑。
那種力量超出了他所看見的仙。
「所有族人,將心血滴下,以求神山護佑!」對於那種力量呃恐懼,只是在老者的臉上短暫停留,他立刻就看見了希望。
在老者這一語言畢之後,百餘人立刻閉目凝神,雙手抬起拍在了自己的胸口。
所謂心血,乃是他們最為寶貴的東西,邪仙之所謂會到這偏僻的地方來,之所以要滅他們全族,並非邪仙求青衣女子,而青衣女子不肯所以發怒,最為主要的目地正是為了他們的心頭之血。
這一次,當靈狐族人百餘滴心血滴下的瞬間,在山體的表面終於隱隱有了變化。
如同蟬蛹破殼,那種龜裂的聲音從山體內部蔓延開來。
動靜越來越大,漸漸他們已經不能平穩的站在山體上面。
老者揮手,讓族人先行下去,而他自己則是在青衣女子的攙扶下緩緩向著山下退去。在退卻中,老者與青衣女子都緊緊注視著眼前山體的變化,
這種變化無論是對於來著還是青衣女子來說都是不可相見的,在此之前,他們只見過神山上雖然沒有任何生命存在,卻有著四季變幻,雖然這種四季的變化與周圍不同,沒有規律,但它確實存在。
也正是因為他們曾見證過,所以他們才會在如此危難的時候選擇相信這裡,選擇去相信一座山。
此時此刻,千丈身體的龜裂之聲從頂端向下蔓延,這種蔓延算不得快,而且動靜也不大,甚至除了山頂之外,在其餘部位已經看不出任何變化。
退後中的老者與青衣女子兩人最終停在了那裡,老者在沉思中似乎想到了什麼。
「是心血之力不夠么?」
他們都不明白靈狐一族的心血之力對於這山而言究竟又什麼作用,但是山的變化又卻是是因為他們的心血,所以老者很自然就想到這一點。
青衣女子的想法與老者一樣,她回首看了一眼族人,此時此刻,山下那百餘族人因為獻出了心血之力,已然變得十分虛弱,在這樣的情勢下,他們比起之前顯得更加弱。原本與邪仙相比,他們就沒有一戰的資格,而此時這份資格就更加沒有了。
青衣女子咬了咬嘴唇,突然他鬆開了摻扶著老者的手,轉而再一次走向山頂。
「蘇狐!」老者驚呼一聲,他明白青衣女子要去做什麼,他有心阻止,但是如若阻止也就很可能是阻止了族人存活的可能。可如果不阻止,如果青衣女子真的那麼做了,對於靈狐一族而言,他們將在也沒有重返祖先時代的可能。只有老者明白,青衣女子對於靈狐一族的重要性。
在老者兩難之間,青衣女子已然重新站在了山頂上,她張開雙手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目中顯露著堅定,一種為了族人而捨棄自己生命的堅定,事實上這也正是她的使命。
「族人心血之力不足以讓你蘇醒,不知我以身奉獻,是否足夠!」青衣女子喃喃自語,這一刻與她而言已經沒有了選擇。
在她的腳下緩緩升起了一縷白色的煙霧,在這煙霧過後,徐徐呈現出來的她已然不在是現在的她。
靈狐一族,其真身為狐體,其毛為白色,但青衣女子化作本體之後,她的毛卻是青色。
化作狐體的青衣女子,雙眼靈動,卻有絲絲晶瑩在其目中閃爍。這一刻,她的決定是赴死,用自己的生命,用靈狐一族最後的希望去換得一時的存活。
她雖不甘,卻已經沒有了別的選擇。在她的身前,那山體的最頂端,那裡有一道裂縫,裂縫雖然不大,但是足以吞沒變成狐體的青衣女子。她回首看了一眼山下的族人之後,再也沒有遲疑,而是直接跳了下去。
在她跳下去的那一刻,老者看見了,他緊握著雙拳身體在顫抖,同樣山下的族人也全都看見了。他們雖然並不知道青衣女子對於靈狐一族的意義,但是百餘族人從來相依為命,此刻眼見青衣女子跳下去,他們眼中也都有了眼淚。
她跳下去,她必死無疑。但就在這一刻,異變突生,山頂之上突然爆發出一聲轟鳴。緊接著黑色的氣息爆射出來,瞬間就覆蓋了一切。
山下的族人看不見,整個山體也都震動了一下,隨著這震動,老者的身體被直接震得滾了下去。
在那黑色瀰漫的氣息之內,化作狐體的青衣女子只感覺自己撞上了一個堅硬的物體,緊接著她就昏了過去。
而讓她昏迷的其實並非她撞上的物體,而這瀰漫的黑色之氣,這霧氣並非她可以承受。
但也正是因為她這一撞,讓那原本堅硬不動的物體漸漸有了反應。
這物體正是聶風,此刻的聶風放佛置身與一個無邊的世界里,在那一幕幕風景的變幻之後,他的大腦漸漸沉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