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變則通
送走了孫麗娟，馬所長笑著說“小強，給王如海同誌燉的湯還在爐子上煨著，他回來我就端過來。”
任自強又趕緊道謝了一番，禮多人不怪嘛。也沒其他事閑著也是閑著，一大一小就在那嘮起家常。
互相表了表各家情況，任自強才得知馬所長表麵上看其風光，其實‘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家裏負擔挺重的。父母都在，媳婦也沒有正式工作。隻能打打零工，還要承擔伺候老人照顧兩個熊孩子上學的事。
家裏的所有開銷基本都指望馬所長一個人的工資，省吃儉用勉強能過日子。兄弟姊妹在農村窮的一批，不幫襯就不錯了，其他的根本指望不上。
任自強笑道“馬叔叔，看你這麽富態沒想到家裏是這麽個情況。”
馬所長苦笑道“我也不瞞你，小強，得虧我幹了這個工作才給家裏省點糧食，要不家裏的五張嘴都喂不飽。”
看到馬所長鬱鬱寡歡，任自強心下也喟然長歎“誰說不是呢？家裏要不是有自己的指點那日子過得比馬所長家慘多了！”
想開解他又不知從何說起，此時的‘天下烏鴉一般黑’，大都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煎熬呢。又想著馬所長對自己哥倆服務的無微不至，就心生幫幫他的念頭。可做什麽好呢？任自強開動了腦筋。
想了一會兒任自強心中一動，有個小生意倒是可以搞一下。下午在街上溜達，放眼看去一水的國營企業。土產門市部國營的，百貨大樓國營的，連個裁縫店都是國營的。私營門麵一個沒有，隻有街上的流動攤販算是開了個體的先河。
於是問道“馬叔叔，怎麽沒想著搞個營生貼補家用。”
“可不敢做，我這個位子都是戰戰兢兢的做的，才勉強坐穩。咱上麵也沒人，你要是讓別人抓住小辮子這職位可就不保了。”馬所長慌了神，雙手一個勁的擺著。
“哈哈，馬叔叔，沒那麽嚴重，順便問一下嬸子的做飯水平怎麽樣？”
“那可是沒說的，要不也不能把我養的這麽好，你嬸子的家常飯做的可是有一手。當初結婚時我就看上她這一點，純粹是被她做飯的味道征服的。”提起了媳婦馬所長開始沾沾自喜，眉飛色舞起來。
“馬叔，這您可說了不算，我得親自吃過才知道。這樣，後天中午我就厚著臉到馬叔家叨擾一趟。如果真如您所說，我這有個發點小財的生意讓你們做做，也算是感謝馬叔叔照顧之情。”
“真的，小強，你可別蒙我，不會違反紀律吧？”
“哎吆，我的馬叔叔，您這麽好的人，我怎麽可能害你嗎？放一百個心在肚子裏。”
“哪行，後天中午我讓你嬸子好好準備一番，讓你嚐嚐她的手藝。”
“別，馬叔，家常飯就行，你就準備兩種飯，咱們常吃的拉條子和抓飯就行，我主要是嚐嚐味道。”任自強急忙阻止道。你可別整一大桌子，勞民傷財不說更違背了任自強的初衷。
兩人約定好，馬所長這會兒心裏跟貓撓的似的。有心想問問是什麽事情，可任自強笑而不語。外人看到這個畫風肯定很詭異，一個四十歲左右的成年人和一個七八歲的毛孩子相談甚歡，成年人還帶著點討好的意味。
正說的高興門開了，王如海背著挎包進來。雖然有點疲憊可看著興致很高的樣子。看到馬所長也在，笑著打聲招呼“這麽晚，馬所長還沒休息呢？”
“還沒呢，就等我們的英雄回來，藥湯都燉好了現在我就給你端過來。”馬所長說完話就出去忙去了。
任自強走過去接過他的挎包問道“哥，我幹爸沒和你一起回來？”
“沒有，他今天喝的高興有點多，單位的同事送他直接回家了。對了，小強，你今天泡的茶挺不錯的，我講了半天也沒覺著累，精神還很好。”
“那當然，這可是野山參，大補元氣的，這還得多謝謝馬所長，人家可是花了很大力氣才弄來。”
剛好，馬所長端著個瓦罐進來，笑道“謝我什麽，這不都是為英雄服務嗎？”王如海又感謝了一番馬所長，和他寒暄了幾句。已經很晚了馬所長也不便久留。說了洗澡水燒好，別忘了去洗，才走了。
看著馬所長離去的背影，王如海笑著說“馬所長人真的不錯。”
任自強嘿嘿一笑沒有啃聲，或許吧，這個時代相對單純些。但你說沒有看人下菜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要不任自強能花這麽大心思，表現出一些不凡。最終的目的還不是讓表哥得到很好的照顧，身體早日恢複。他可是需要一個健康的表哥在身邊保駕護航的。
藥湯確實燉出了火候，湯色濃白香味撲鼻。任自強都有點饞，喝了幾口就覺得渾身暖暖的。可不敢多喝，上火就麻煩了。
王如海喝完湯感覺確實不錯，疲倦一掃而空，額頭、身上都冒出了細汗。不得不說現在的藥材就是好，純野生的，效果那是杠杠的。
任自強問起今天作報告時提了王猛沒有，王如海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說道“能不提嗎？晚上吃飯的時候那幾個記者還問了王部長好些個問題，王部長一高興多喝了幾杯才喝的有點多。”
任自強放下心來，隻要王猛能聽進去就行。倆兄弟洗完澡安睡，一夜無話。
翌日起來，王如海臉色總算好看點，有點紅潤，精神頭也好些。兄弟倆在院子裏慢跑幾圈，打打拳把身體活動開。早飯任自強自己跑去王猛家裏吃，王如海就不去了，早晨還有藥湯要喝。任自強叮囑他別忘了泡人參茶繼續帶上喝。
到了王猛家一推開門，早飯都準備好了。任自強又挨個打招呼“godfather，godather!g，tgtgsister，xiaoxuesister(早晨好，幹爸，幹媽，婷婷姐，小雪姐)”，為了她們能聽懂，任自強說得很慢。
王部長瞪了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又來個欺負我的。”
任自強不明所以，孫麗娟和婷婷掩嘴輕笑，快嘴的小雪搶著說道“今天我們都說english，爸爸生氣了。好好的中國話不說盡說些他聽不懂得。”
任自強也是樂了，粗曠的猛長還有這麽可愛的一麵。於是對他說道“幹爸，你也要奮起直追嘛。國家都提出改革開放，以後的幹部也需要知識型、外向型、專業型的人才，您可不能落伍呀！
再說幹媽為了教好英語，勞心勞力的，我們做這個試驗就是為了讓幹媽以後教學輕鬆一些。如果成功了，幹媽就可以從繁重的課業中解脫出來。您也不想幹媽老得快成黃臉婆吧？”
王猛王部長慌了，這麽大頂帽子扣下來接不住呀！誰不羨慕自己娶了個美嬌娘，如果累成黃臉婆簡直不敢想象。看了看愛人那似笑非笑的美麗容顏，哼哼哧哧的說道“這不是，這不是有個適應過程嘛！”
孫麗娟嗔怪的拍了一下老公道“eatbreakfst（吃早飯）。”指了指桌子上的飯。王部長鬱悶的一坐低頭狂吃起來。
婷婷、小雪叫著“ok”。也坐下吃飯。任自強也不客氣，拿著個肉包子大口吃起來。
吃完飯王猛也不說話，他不會怎麽說，開門就要走。還是孫麗娟會心疼人，叫住了他幫他正了正軍帽、衣服，交待少喝點，王部長才喜笑顏開的出門。
三姐弟主動收拾了碗筷，有些話不會說任自強就教她們。讓她們多重複幾遍，記牢了才罷休，總之就是不能說漢語。
孫麗娟拿出借閱證交給婷婷，想了一會才說道“youtakeyourbrothertothelibrary（你帶著弟弟去圖書館）。”她也說的很慢，盡量讓婷婷能聽明白。
婷婷想了一會兒，才笑著點頭“library，iknow！”小雪在旁邊眨巴著大眼睛猜測著什麽意思。
任自強搖搖頭，又好笑有欣慰。給她手裏塞給一本初一英語說道“don’tworry，readbooks，youtdoit。（別著急，多看書，你一定行的）”小雪雖然不大懂但也明白什麽意思，拿著書進了書房沒有跟著一起去。
婷婷趾高氣昂的說道“let’sgo，ybrother。”
任自強也彎下腰，手一伸說道“please，ybeautifulsister。”兩人說完相視著哈哈笑了起來，手牽手出了門。
孫麗娟欣慰的一笑，自語道“剛開始確實有點困難，自己教英語都有些說不出口。不過現在說開後就覺得輕鬆不少。再堅持一段時間，看看效果是不是像小強說得那麽管用。”
任自強和婷婷拉著手蹦蹦跳跳的走向圖書館，一路上碰到熟人或同學。他們看到美麗的婷婷拉著個不認識的男孩，有說有笑的，好奇的問起來。
婷婷總是驕傲的昂起興奮的小臉回到道“ybrother！”然後笑著跑開，留下眾人在風中淩亂。
兩人上氣不接下氣，哈哈笑著跑到圖書館才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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