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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九十四章:一枕黃粱乎

  事畢,任自強是外甥打燈籠,在她倆柔情似水的目光中,照舊悉心做好後勤服務工作。先是為婷婷、小雪清潔一番歡愛後的遺留,其中少不得再‘朝聖’她倆晶瑩剔透的腳丫,仿佛不如此總覺得不夠完美。


  然後他簡單衝洗一下,擦拭幹淨後左擁右抱,溫香軟玉在懷,三人在喁喁私語中漸漸安然入睡。


  在這裏,不得不說任自強一直有個疑惑之處和前世大為不同。那就是他自從被二哥他們從幹渠裏救起,他睡覺時就很少做夢,好似一躺下睡著就處於深度睡眠,睡覺質量好得不像話。


  十二年中,他做夢的次數屈指可數,其中就包括第一次“春夢了無痕”。他也知道正常人安睡後一般都會做夢,少則一兩個,多得記不清。


  開心的夢,光怪陸離的夢,摸不著頭腦的夢,噩夢、春夢等等不一而足。有些夢醒來後就忘得一幹二淨,有些夢稍稍有點印象,具體情節記不清。


  還有些夢記憶深刻,時常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也有些夢忘卻了,但卻在現實生活中被某個情節驀然觸動,“哈,這場景好熟悉,我好似以前經曆過,細細回想,確實曾在夢中出現過。”


  最為恐怖的夢莫過於噩夢,有時也稱為‘夢魘’、‘鬼上身或是鬼壓床’。這種夢任自強前世時不時也會做,當時得恐懼、無力感令人心驚肉跳,拚命掙脫醒來,已是一身白毛汗。


  噩夢嚇著自己有時也會嚇著家裏人,畢竟有時會說夢話,因為恐懼、力不從心發出瘮人的怪叫聲,冷不丁嚇著旁人。


  為毛今生自己幾乎不做夢呢?任自強為此還奇怪了好久,難道這也是穿越者得福利?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這都是旁枝末節,他也沒心思鑽研像佛洛依德枯燥乏味的心理學書籍,以求甚解。他大致想來,無非是他這一世智珠在握,胸中自有丘壑,才不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從此後他就把這份疑惑拋在腦後,安之若素。不做夢更好,說明睡眠好,第二天醒來自是精力充沛,幹勁十足。


  之所以說這麽多有關夢的話題,是因為任自強今晚睡著後竟然做夢了,很稀罕有木有。而且夢境如此真實、詳實,情節、所思所想、對話曆曆在目,記憶猶新。


  他之所以確定是夢,是因為他感覺當時思維很清醒,他甚至疑惑“我明明依紅偎翠睡得正香,怎麽一轉眼場景變換,自己孤身一人來到山頂上,還是日當午?”


  打眼一看周圍環境,謔!不陌生呀!此情此景可謂是記憶深刻。這裏正是他家鄉的天山山脈,也是他最後一次攀爬之地。


  這裏也是他被老鷹攻擊,失足墜落山崖之所。前方連綿巍峨的雪峰在陽光下依舊熠熠生輝,雲杉、草甸、花海,一成不變,就如他那次看到的景色一模一樣。


  但有一樣任自強不敢做,他再不敢前行幾步走到懸崖邊。一是他恐高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二是懸崖邊莫名出現一個人背朝著他,好似好整以暇欣賞遠山。


  還有一個緣由令任自強心生疑惑,駐足不前,因為這個人明顯不對勁,不正常。這是現代呀,此人從背後看,他卻留著古人才有的發髻,滿頭長長白發隨風飄散,身穿青灰色古代長衫,手持一根拐杖。


  得虧這是晴天白日,要是在晚上任自強絕逼想都不想,二話不說轉身逃之夭夭,有多遠跑多遠,這明顯不是人,是鬼呀!


  好在任自強還會思考,“莫非碰巧有劇組在這裏拍古裝片?”


  他又好好打量了一下四周,卻連個鬼影子都不見。任自強好歹知道航拍或是先進的無人機拍攝手法,結果找遍四周也沒發現半點動靜。


  “難道是有人喜歡行為藝術,穿古裝緬懷古人登高遠眺,體味會當臨絕頂的風采?”


  不過此時已容不得任自強多想,因為那人已然聽到他來的動靜,轉過身來笑眯眯看著他,仿佛對他很熟悉,專門等他一般,不見外的打招呼“小子,你來了。”


  別人笑臉相迎,何況是老爺爺老前輩,他的麵相一看便知。滿是核桃皮般的臉,雪白的兩道壽眉,下巴上白色長髯隨風飄動。


  不得不說老人家扮相十足,慈眉善目,頗像得道高人,仙風道骨之氣滿滿,令人一見之下就心生仰慕。


  “我來了!”任自強滿臉堆笑恭恭敬敬的順嘴回應。說完他又覺得不對勁,才反應過來,“啊?老爺子您認識我?您是在等我嗎?”


  老爺子好似很頑皮,故作茫然四顧狀,然後詼諧一笑,反問道“你看這裏除了你我之外,還有旁人嗎?”


  “沒有。”任自強老老實實的答道,接著他撓撓頭,苦思冥想一番,疑惑道“老爺子,恕小子愚魯,我真不記得在那兒見過您!您認識我?”


  “嗬嗬??以前咱們見與不見不重要,現在咱們不是見到了嗎?”老爺子抬手捋著胡須笑道。


  任自強一時無語,他真不習慣老人家這種帶有打機鋒式說話方式,老是顧左右而言他,雲山霧罩的。


  他當即開門見山“老爺子,您找我有事?”


  “嗬嗬嗬,不急,來來來,過來坐下慢慢談。”老人向任自強招招手。


  說著話,他身邊憑空出現了一套石桌石凳,不過任自強也沒多想,畢竟是在夢中,場景是無法自控的,突然間出現什麽也不奇怪。


  但是任自強遲疑了一下沒敢過去,因為石凳就擺在懸崖邊,他對那地方始終很糾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是落下心病了。


  老人仿佛知道他得擔憂,不由哈哈一笑“別怕,有我在,你不會再掉下去的?”


  聽到那個‘再’字,任自強如遭雷擊,他指著老人瞠目結舌“您???您怎麽知道???知道我從這裏掉下去過?”


  “哈哈哈?,這我暫時可不能告訴你,天機不可泄露,你懂的!”老人調皮的向他眨眨眼“來,坐下,咱倆好好嘮嘮!”


  任自強隻好半信半疑,一步一挪走過去坐在石凳上,他都不敢側著頭看懸崖下的風景。


  他剛坐定,冷不防他的左手被老人一把抓住,他當即嚇了一跳,不由用勁掙紮。他明明記得很用力了,憑他現如今的力氣可怎麽也掙不脫老人枯瘦的手指。


  老人抓住他的手腕也沒花多長時間,很快就送開了,接著他捋著白胡子,樂得見眉不見眼,總之很開心很暢快。


  “哈哈??臭小子,看來你運氣不錯呀,瞎貓碰上死耗子,竟然讓你誤打誤撞練出點功底!”


  “功底?”任自強起初不明所以,但很快釋然,他猛然想起武俠小說中高人一搭手,就能稱量出對方幾斤幾兩。看來他是遇到高手了,剛才對方握他的手腕是測試功力來著。


  對此任自強暗暗稱奇,嘴上卻是他一貫低調謙虛,順便拍拍老爺子馬屁。如果能哄老人高興,順手指點他一二,那真是三生有幸


  “讓您見笑了,我這三腳貓功夫,都是自己看書瞎練的,跟老爺子您可不能比,一看您就是隱士高人。”


  老人可真不知道謙虛為何物,他自得的微微頜首“嗯,算你小子有眼光,你的本事也就在凡夫俗子中能拿得出手,要換成其他地方你????”話說到這兒老人突然間閉口不言了。


  “話說一半,您這不是吊人胃口嗎?”任自強心下腹誹,但他又不敢多問,也不知道要和老人聊那些話題,隻好看著他等他下文。


  老人壽眉一挑,依舊笑眯眯問道“臭小子,這輩子過得開心吧?沒遺憾了吧?”


  “嘿嘿,承蒙老爺子關愛,小子現在過得很開心,心願也差不多達成了!”


  事實也是如此,短短十來年的功夫,任自強狂開金手指,輕而易舉獲得富可敵國的財富。而且家鄉乃至國內基礎框架也已經夯實,餘下的隻需要按部就班的填充和豐滿而已。


  再有嬌妻美眷在懷,他確實沒啥大事可出頭和介懷的,隻需隱身幕後悄默出出陪家人和佳人共度餘生即可。


  畢竟他已不是小蝴蝶,說起來和傳說中的鯤鵬也有一比,他的翅膀不能再輕易揮動,說不得煽動之下帶來的疊加效應會更大。


  在他的攪和下,本是坦途的前路已成一片亂麻,事關具體的節點他已不敢保證了。他做了這麽多,是福是禍,他也很忐忑。


  “嘿嘿,臭小子,你先別得意,紅塵煉心,你差的還遠呢?”老人冷笑一聲打斷任自強的臆想。


  “老爺子,我沒那麽不堪吧?”任自強很是委屈,他掰著手指頭細數“您看啊,我想法設法掙辣麽多錢,但我既不圖名有不圖利,更沒有一心貪圖奢華享受,我既顧了‘小家’也沒忘了‘大家’,非但如此,在‘大家’上我花得心血更多!古往今來,像我這樣的人不多吧?”


  “哼,也就你小子心性不錯,做了一些對我胃口的事,也積累了不少功德,要不我也看不上你。”老人嗤之以鼻。


  “那您老還說我差得遠,我哪裏做得不夠好嗎?”


  “臭小子,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紅塵煉心呀,你做得好嗎?”老人直勾勾盯著他再次提醒道。


  “我????”任自強語塞了,他看著老人那雙仿佛能洞察秋毫的眼睛,自信一點點坍塌。人都是自私的,有貪欲的,他知道自己不是完人。


  接著任自強腦瓜一激靈,他仿佛明白老人所指,他最為人詬病之處無非是他的私生活荒唐不堪。不說他擁有了這麽多紅顏知己,還有他在國外得放浪形骸。


  想到這兒他臉皮發燒,訕訕陪笑“嘿嘿,老爺子,我知道我的私生活您看不過眼,不過這裏麵是有原因的,其中有我的執念,也有我難以割舍的感情,還有小子禁不住得誘惑,我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呸!臭小子,你想哪兒去了,誰管你有多少女人了?能收多少女人那是你的本事,黃帝還禦女三千而飛升呢,你這身功力還不是從女人身上得到的好處嗎?”


  老人看任自強回答的驢頭不對馬嘴,當即吹胡子瞪眼啐了他一口。


  “啊?不是這方麵?”任自強傻眼了,也更不解了“對不起呀,老爺子,你別生氣,為愚笨的小子氣壞了身子不值當,還請您提點小子一二,我真不明白我哪裏做得不夠?”


  “嘿,你小子,紅塵煉心這是能輕易指點的嗎?天機不可泄露你懂不懂?一切要靠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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