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黑猩猩
它是真看上了那個女孩兒。
不然早就抓住她了。
感情自己破壞了它的閑情逸致，打擾了一場純潔的人獸戀。
秦魚生死間徜徉十年，早過了滿是情懷的階段，英雄救美固然好，不救也沒啥大不了的，那麽大個，那麽小隻，隻會是精神上的戀愛。
他一轉身一扭頭，直接撒丫子跑了。
林奴仙絕望了。
秦魚速度太快，一轉眼隻剩了一個背影，她徒勞地伸出手抓向那道絕塵而去的背影，希冀著奇跡的發生。
秦魚隻覺身上一沉，一具光滑綿軟如絲綢般爽滑的身子四腳八叉地盤到了自己背上。
什麽玩意？
他扭頭一看，一雙泫然欲泣的大眼珠子正楚楚可憐，帶著點懵逼地看向自己。
卻死死摟住了自己脖子，兩團軟肉緊緊頂在了後背，男女之別在她眼裏成了空氣，黑猩猩似乎對她造成了極為恐懼的精神創傷。
兩層房那麽大啊！
“這隻雌性的墟力經鑒別為影屬性，暫命名追影之力，可直接穿梭至目標影子所處空間，懷疑具有空間屬性。”萬靈鑒及時對林奴仙近似瞬移的能力做出解釋。
秦魚了然，並任由林奴仙攀附在自己身上，他一大老爺們，性子再怎麽冷酷，人家都自救了，把她甩下去再上來自己也沒轍，一刀砍了太隨意，好歹是個難得一見的美女。
背著眼下還不知道名字的女孩兒，秦魚速度絲毫不減，向遠處呈一條黑線的迷牆之地跑去。
沒一會他就後悔了。
“你叫什麽名字？”
“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叫林奴仙，奴是一個女一個又那個奴，仙是仙子的仙，他們都說我長的像仙子一樣，你看我漂亮嗎？”
“嗚——嗚——剛才嚇死我了，以為你不管我了，這裏連個人都沒有，那隻黑猩猩追了我好長時間，我討厭黑猩猩。”
“啊——它又追上來了，跑的好快，快跑快跑快跑……”
“我們這是去哪裏，是去找一開始失蹤的那些人嗎？我爸爸媽媽也失蹤了，我想他們了。”
“你帶著我一起吧，我可以試著和你交往，雖然你一根毛也不長有點奇怪，但還蠻好看的，對了，你多大了，我今年二十二歲，你看著比我大，不會超過四十歲了吧，超過四十歲人家就不考慮了哦。”
……
這女的腦袋裏有坑。
還是個天坑。
秦魚下了結論。
碎碎念也就算了，腦子裏轉的都是什麽玩意？
她爸媽沒告訴過她不要輕易相信陌生人嗎？二十二歲的大姑娘跟個小屁孩一樣幼稚，自己的墟力不知道運用先不說，直接就要交往是什麽意思。
怕自己丟下她？
耍小聰明？
秦魚決定一到迷牆之地就把她扔了。
並堅決不跟腦子有坑的女人對話。
會把自己帶傻。
黑猩猩在後麵緊跟著，也許是對林奴仙的興趣降低了，也許是覺得秦魚不怎麽好惹，它沒有其他出格舉動，隻是在跟著的同時隔一會傳來一聲帶著點調侃意思的吼叫。
時間在追逐中度過。
覺得危險已經遠離自己，毫無緣由對秦魚報以沒有任何保留的信任，林奴仙就這樣光溜著身子在一個同樣光著身子的男人背上睡著了……
一男一女一隻猩猩在這曠野中飛奔，他們自己覺得是追逐與被追逐，卻不知假如有第四者在場，會覺得這幅畫麵異常和諧。
竟如天作之合！
秦魚再次確認身後的黑猩猩是有智慧的，甚至比人也差不了多少。
當他有意識的放慢速度後，理應早就追過來的黑猩猩還是遠遠吊在身後，自己那不痛不癢的一刀撩起的些許火氣早已被它拋在腦後，更讓秦魚感到有趣的是，每當他一回頭，黑猩猩就會豎起一根中指回應他。
絕對是一隻被人類飼養過的黑猩猩。
它自己種族的語言和動作裏根本不可能有豎中指這個被人類賦予特殊意義的動作。
秦魚索性停了下來。
黑猩猩隔著十來米和秦魚相對而站，頗顯人性化的麵孔上竟扯出一個笑臉，看看秦魚，又看向睡的香甜輕聲打著鼾的林奴仙。
秦魚輕手輕腳把林奴仙從背上放下來，平端著她用力一拋，一具潔白如玉的身子劃過一道弧線飛向了黑猩猩。
落到它伸出來的手掌心裏。
秦魚可以看到林奴仙翻了個身，雙臂輕輕環住了黑猩猩的一隻手指，又沉沉睡去。黑猩猩的體毛厚而密，暖而軟，如被子一樣緩緩覆到林奴仙身上，遮掩了一路被秦魚看盡了的春光。
黑猩猩低頭嗅了嗅林奴仙，臉上露出十分明顯的黯淡神色，曾與人類朝夕相處，它模糊的記憶裏有一位如母親般的人無微不至地照顧過它。
現在它很強大，聰明而強大。
可它更加懂得了什麽是孤獨。
在追逐的過程中它早已按捺下自己出於本能的欲望，若不是秦魚砍了它一刀，讓它忽然覺得相比其他，戰鬥的本能更讓它向往，黑猩猩已經放棄了追逐。
它記得那位照顧它的人類已經死了。
僅僅是不死心而已。
黑猩猩一手握著林奴仙，另一手握拳擂向天際，接著用力在胸膛拍了一下，發出如震天鼓般“崩”的一聲巨響，緊接著下肢用力直接躍向秦魚，充斥秦魚整個視野的狂暴一拳猛的擂下。
它要體味一下戰鬥的快感。
秦魚迎而戰之。
一刀。
十刀！
百刀！
萬刀！
斬式與滅式交替使出，力量層次的差距使單臂迎戰的黑猩猩頗顯輕鬆，另一麵的秦魚雖吃力，卻酣暢淋漓，大呼快哉！
兩者都沒動用墟力，僅以身體力量對戰。
你來我往，人類與墟獸各有各的招數，秦魚橫斬豎劈斜撩直刺上挑下劃，黑猩猩以不變應萬變，一隻胳膊掄圓了使勁甩，腳下移動範圍不超過一步。
最終以黑猩猩把秦魚一拳砸趴下收場。
期間經過萬靈鑒不斷觀測，推定這隻黑猩猩的力量至少在百鈞左右，也即光以力量作戰，這隻黑猩猩就可以和墟力達到千絕層次的墟士鬥個旗鼓相當。
再加上墟力………
秦魚就嗬嗬了，感情它純粹在逗林奴仙和自己玩，和自己打上一場怕是發泄過於旺盛的精力。
在地上緩了會兒，通過吸收血之源能恢複好體力，秦魚對著黑猩猩擺了個舉手投降的姿勢，也不管它看沒看懂，向著仍舊在它手掌上睡的香甜的女孩一指，隨後擺手搖頭，意思是它歸你了，我不管了。
便走了。
黑猩猩看著秦魚背影，再看向掌心裏的林奴仙，憨厚的臉上露出幾分思索之意，片刻後向著秦魚背影伸出一隻手，豎起一根手指。
大拇指。
“根據你在接觸那隻雌性期間一直控製體內血液進而抑製生理反應來看，主人你應該留下那隻雌性。”萬靈鑒向秦魚建議。
秦魚情緒低落，像是自語又像是向萬靈鑒解釋。
“我不是好人，那是個好女孩，再說……我已經有老婆了，雖然她一刀刺進我心髒，讓我死了一回，可在沒殺了她或者她沒殺了我之前，不想再招惹女人了。”
“我把地球弄沒了，人類現在大概都是我的仇人，你說黑猩猩和那女孩知道它們落到現在這般境地的緣故都是因為我，它們會是什麽反應？”
“會不會特別有趣？”
秦魚覺得應該是相當有意思的畫麵，在那一瞬間有一百萬種可能……
都是想怎麽殺了自己！
“老萬，我那老子還活著沒？”秦魚似不經意問道。
萬靈鑒的純粹邏輯思維使它再次不知該以怎樣的話語回應秦魚，經過短暫的運算後，萬靈鑒模擬林奴仙的聲音在秦魚腦海裏嬌滴滴道。
“奴家不知，但是主人提前預留的信息裏，地球入墟計劃的啟動時間在一年後。屆時將無需官人作為媒介，而地球理應被墟界吞並的時間在七百九十九年前的同一天，世界之源為被動能量，是主人激發了它。”
“所以官人你無需多想，無論是第一主人還是官人你，對地球上的人類無半點虧欠。”
秦魚沉默，他已經猜到，現在聽了萬靈鑒的解釋隻不過確認了一下，然而人心之險惡萬靈鑒卻是不懂的。
父親是一代暴君，自己現在則是萬古罪人。
曆史當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