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夏冰
卓不凡幾疑聽錯，秦魚手臂傳來的巨大力道讓他心驚的同時又極為忌憚，而對方自顧自揚長而去的漫不經心使卓不凡終究沒能當場翻臉。
他沒法確認秦魚說的話是真是假，而更重要的是他沒把握直接殺了秦魚。
他哥教過他，沒把握的事就不要做。
來日方長。
秦魚從人群中穿過，卓不凡對他來說連個小插曲都算不上，換了他自己肯定悄不言聲地直接用刀子捅了上去。
沒膽子就是沒膽子，這樣的人不光不足為懼，更不會被他放到心裏。
倒是人群之後的一幕怪有意思。
百米高空懸掛著七個大字，而之下則是一塊鋪著水晶樣地板的廣場，正中擺著一張長條桌子，二十米長兩米寬，極不協調，更不協調的是這麽長的桌子隻在中間坐了一個人。
不對，是躺了一個人。
女人。
桌子剩餘的地兒，都放了酒。
那股味兒讓秦魚魂都飛了過去，戒了十年，越戒越想，這一大桌子酒，一壇一壇放在那兒，讓曾品盡不少好酒的秦魚肚子裏鑽進去一隻饞蟲。
桌子上躺著的女人身段妖嬈，穿著開到大腿根的旗袍，平躺在那，從臀部到胸部形成一個極具誘惑的弧線，尤其胸前高聳的兩座山丘，渾圓挺翹，形狀完美，再與修長潔白的大腿互一映襯，毫不掩飾的撩人嫵媚要勾去人的三魂七魄。
這女人也是個有趣的主，不伸手不動腿，隻管張著嘴，桌子上一壇酒憑空飛起，一股股飄著香味的美酒像細泉匯入深潭，無聲無息地進了她嘴裏。
也許是聽到腳步聲，也許是眼角餘光掃到了秦魚的身影，女人翻了個身，酒壇子也跟著轉了過來，酒水卻平淌著流進了她嘴裏。
醉眼朦朧，藏著一汪春水，女人從頭到腳掃視著秦魚，最終目光停留在他腰間，隨後嘴角勾起，吃吃笑起來。
“這麽大個人，不懂得害臊呦。”
秦魚無奈，心說我這是沒辦法，害不害臊都得這麽來，你一女人死盯著看，是不是更不害臊。
“不會是新人吧，嗯，肯定是新人，連墟力化形都不會，我這眼，今天終於享了回福，真俊！”女人嘴裏不閑著，剛調侃完秦魚，又喝上了酒，纖纖細手卻輕飄飄扔過來一張卡片。
秦魚探手接過，卡片入手即碎，眼前卻浮現一幅夾著文字與圖形的畫麵，仔細看去，正是女人剛說的墟力化形。
非常簡單，隻需將藏於皮膚的墟力浮於表層，隨意構造一些形狀便可。
倒是女人扔過來的卡片有點意思，也是墟力運用的產物，不過那卡片比它裏麵的內容得複雜十幾倍。
秦魚按照卡片展示的方法將墟力浮於身體表麵，又隨意定為他以前最中意的長袍樣式，片刻過後，一件大紅長袍已穿在他身上。
桌子上的女人坐了起來，雙腿從桌子上垂下，直接踩在了地麵上。
她眉頭緊擰，酒也不喝了，看著秦魚高而修長的身材，光頭無眉，麵龐瘦削，帶著笑意卻怎麽看都覺得冷漠的雙眼。
“我家鄉那邊有句俗話，放在你身上倒也合適。”女人眼神飄忽不定，語氣也與之前大不一樣，帶著不知為何而發的寒意緩緩說道。
“武人不衣紅，衣紅者，若無大喜，必有大悲。”
“我相信這句話，你這人，不祥。”
秦魚聳肩，無所謂的笑了笑，在墟界碰見的兩個女人，都是腦袋裏有坑的主，較不得真，什麽武人不衣紅，鬼扯罷了。
“祥不祥的放一邊，看你的架勢，應該是在這指引剛入墟界的墟士，我現在該去哪，該幹什麽，有什麽說法沒？”秦魚問道。
“登記，測試，然後進去，活著。”女人語氣生硬，顯然秦魚穿的大紅長袍太紮眼，惹到了她。
“姓名，性別，年齡，源能，墟力，擅用武器。”一張卡片出現在女人手裏，應該是記錄用。
秦魚一一回答，“秦魚，男，三十，源能隨便寫，墟力隨便寫，擅用武器刀。”
女人卻也沒再問，本來就是走形式，地球已毀，她的工作也快到頭。
將卡片收起，女人站起身，邁步瞬間一記撩陰腿踢至十幾米外的秦魚身前。
秦魚持刀擋住，女人另一記膝撞卻往胸口頂來，膝部藍光閃動，已經動用了墟力。
“使你的全力，測試由我說了算，別一不小心缺胳膊斷腿。”
被秦魚再次擋下膝撞，女人後撤兩步，墟力散至體外，深邃的藍色彌漫開來，隨即攪動天地之間源能，一枚枚冰刺憑空凝結，密密麻麻，組成一片刺牆，向秦魚橫推而來。
森森寒氣，逼人太甚。
秦魚目光冷了起來。
手裏鬼咬對著刺牆力劈而下，附於鬼咬之上的破敗之力輕鬆破開刺牆，卻沒想到刺牆之後又一道冰刺形成的刺牆。
等待親人的眾人注意到了這一幕，議論開來。
“這人運氣真好，冰女的男人喜歡穿紅衣服，死的時候穿了身白衣，卻被血染透，到底成了紅衣。從那以後她一見著穿紅衣的男人就心情不好，這人的墟力化形之後弄一身大紅長袍，今天怎麽也得吃點虧了。”
“聽說她的冰川之力能凝出上百道冰刺牆，更可凝出一座小型冰山，這光頭不知道底細，一道道刺牆破下去估計得被累死。”
“這人的墟力倒是少見，紅色，別是跟火有關，會被虐死。”
……
一道接一道刺牆橫推過來，秦魚也是較上勁了，不閃不避，你想橫推我，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
力量由十鈞向上攀升，十五鈞，二十鈞，二十五鈞，三十鈞，一刀重過一刀，一刀狂過一刀，鬼咬的如意變化之能秦魚藏了起來，也使他必須多費些力氣才能將刺牆砍穿。
十道刺牆之後是二十道，再是三十道，足足破開七十道刺牆，秦魚終於感覺到一絲疲意，與此同時前所未有的興奮從心底迸發出來。
不用擔心會死的戰鬥，哪怕缺胳膊斷腿也是爽快到極點。
乘著破開刺牆的空隙，秦魚提刀連刺，全力爆發下瞬息刺出四十四刀，沿著一條直線一刀比一刀向前，刀軌相連之下形成一條筆直長槍，槍尖全由刀尖組成，四十四刀爆發出的墟力凝成一股，殷紅如血，爆射而出！
斬式·冥槍
最適合槍類武器，刀劍使出雖稍遜一籌卻仍驚豔的一式。
一槍直接破開十五道刺牆。
被稱為冰女的夏冰目帶不屑，光靠蠻力與低級到可憐的墟力運用，就算破開了冰刺牆又能如何。
冰刺牆能破開，那冰山呢？
一大塊一大塊堅冰在冰川之力作用下凝結，冰之源能極速聚集，一座高達百米，厚達數十米的小型冰山漸漸顯露出來。
停留在秦魚頭頂。
緩緩下落。
震懾之意明顯，是低頭認輸，還是被這冰山砸一下，由你自己選擇。
秦魚收刀，看著頗顯壯麗的冰山就這樣懸掛在自己頭頂，輕輕搖了搖頭，低聲罵道：“腦子有坑的女人。”
腳下用力，隻十來米的距離瞬息跨過，隨後一把抓住了夏冰的頭發。
“砸吧……”
“你這是耍賴。”
“嗯，耍賴了，怎麽滴，砸還是不砸？”
“砸尼瑪。”
秦魚樂了，冷不丁一腳踹到夏冰屁股上，手裏抓著的頭發沒鬆，能聽到頭發崩斷的細碎聲響。
夏冰吃痛，冰山直接向兩人所在落了下來。秦魚不閃不避，隻管抓著這女人不放，甚至有閑心再次起腳輕踢她的屁股。
冰山到底沒落下。
論狠，比秦魚狠的人多了，但眼前這女人顯然沒那麽狠，散去冰山後一臉茫然，死了男人以為自己已經不想活了，每天裏醉生夢死，然而在真正的生死關頭，終究還是沒那勇氣。
她竟然伏在秦魚胸前哭了起來。
秦魚忍不住抓起一壇酒喝了起來，嘴裏還是那句一個個的腦子有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