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要恒遠
歐陽飛雪路上不管問什麽,顧安臣都不回答。顧安臣開著車把人帶到咖啡館,又默不作聲的把人領進門去。
“安臣,你到底是要做什麽啊?”歐陽飛雪十分疑惑,顧安臣帶著自己一路走過來,連話都不說幾句。這樣的顧安臣,還真是讓人害怕。
“沒什麽,往前走就是了。”拉著歐陽飛雪,顧安臣像是早就訂好了位置,帶著歐陽飛雪直接在位置上坐下,顧安臣像是胸有成竹。
歐陽飛雪不知道顧安臣到底是想做什麽,但是也不想拒絕。跟顧安臣在那裏幹坐著,似乎他在等著什麽人似的。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門外匆匆忙忙進來一個人。
“你!”歐陽飛雪看著進門的人,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怎麽,認識嗎?”顧安臣神在在的拿過一杯咖啡,慢慢的喝了一口。“可是這位先生可是從來沒來過國內啊,你難道在日本生活過?”
歐陽飛雪趕緊搖搖頭,這種事情是根本不能說的,打死都不能承認。
“吉野先生,”顧安臣站起來,吉野千秋看見他,也是愣了一下,“不用找了,叫你來的人是我,並不是安倍晴明。所以,不用找了。”
吉野千秋現在才知道自己算是上當了,接著也不慌不忙的走過來,看著顧安臣微微一笑。“顧總裁,沒想到您會用這麽特別的方式來讓我見到你啊。”吉野千秋一早就接到了一個口信,說是安倍晴明讓他在這個時間到這家咖啡廳來。其實他本來也不是很相信,畢竟安倍晴明給自己打個電話不是比這個更有可信度更方便。
但是,安倍晴明最近很心煩,幾乎誰都不見,更何況還要給他打電話。
所以吉野千秋相信了,在自己老大異常暴躁誰都不搭理的時候。
“嗬嗬,因為吉野先生一直沒有出麵過,而且拒絕本人的所有邀請。但是本人又對吉野先生十分仰慕,所以,沒辦法啊。”顧安臣說的勉強,臉上卻絲毫不見為難。
吉野千秋是什麽人,見到顧安臣的那一刻,就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打的是什麽算盤。兩人心照不宣的坐在位置上沉默的喝著自己的咖啡,卻讓歐陽飛雪心裏七上八下的。
顧安臣是不是知道了什麽?為什麽會把吉野千秋給叫出來,還把自己帶來?
歐陽飛雪想著自己一直的行動,難道哪裏泄露了什麽嗎?想來想去沒有半點頭緒,卻沒發現顧安臣一直在觀察著自己。
顧安臣早就有所猜想,按照安倍晴明的個性,絕對不是坐以待斃的人。連自己的朋友都能下手,還有什麽不會做的事情嗎?
即使不用問也知道,恐怕安若軒的事情就是他做的。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的事情,對顧安臣來說,都是不可以原諒的。
既然如此,他當然會先下手。
“那顧先生叫我來必定是有什麽事情了,”吉野千秋連看都沒看歐陽飛雪一眼,“你不能隻是對我這個人好奇吧?”
“嗬嗬,吉野先生千萬不要這麽說啊,好像在貶低自己一樣。身為安倍晴明的左右手,本身已經是十分讓人向往的存在了。即使我隻是想見你一麵而不得不出此下策,已經是很合理的事情了。”顧安臣也不急著表明自己的意思,之前已經跟不少人打過招呼,在日本調查過吉野千秋以後,他就對這個人格外在意了。
“顧先生見笑了,咱們還是坦白點說不好嗎?把你的目的說出來,咱們不是可以把話說清楚,輕鬆結束話題嗎?”吉野千秋有點耐不住性子了。先不說自己已經出來這麽長時間,就是私下跟顧安臣見麵這件事情,真的被安倍晴明知道的話,自己的處分也是少不了的。而且吉野千秋也十分好奇,對於一直沒有泄露行蹤的自己,他是怎麽發現的?而且,還取得了自己的聯係方式。
難道……
這時候吉野千秋才看向歐陽飛雪,莫不是她出賣自己了?
但是仔細想想的話也不太對,先不說歐陽飛雪沒這個膽子,就憑她……肯定也不可能的。
“聽說吉野先生是GAY啊。”顧安臣突然開口,果然看到吉野千秋愣了一下,身邊的歐陽飛雪也全身顫了一下。哼,看來,事情還不是這麽簡單啊。
“顧先生怎麽突然說起這個?莫非,你也是同道中人?”吉野千秋倒是反將一軍。雖然沒聽說顧安臣有什麽特殊癖好,而且一直還對一個女人耿耿於懷,但是,難道他現在才發現自己“與眾不同”不成?
“嗬嗬,我可是沒那個福分。我隻是聽說,吉野先生精於此道,而且還養了不少少爺;來伺候自己。本人一直崇尚日本人的情懷,因為某些觀點上,跟國內實在是有所差別。所以我一直在想,吉野先生會不會與我們對於‘愛人’有不同的見解。”顧安臣把咖啡放下,看著吉野千秋,“我隻是聽說吉野先生曾經為了任務而舍棄了自己身邊最好的一個侍者。我不得不說一句佩服,要是我,真的沒有這份割愛的心啊。”
歐陽飛雪又抖了一下,低下頭看著杯子,不敢抬頭。
吉野千秋也是愣了一下,這件事情他也知道?
不得不重新審視顧安臣這個人,難道他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力量嗎?很多對旁人不可言明的事情,他竟然都知道……
“顧先生這句話可就說錯了,說起魄力我覺得沒有先生你強。聽說你十二歲就可以在黑道橫行,這讓我們山口組也是十分驚訝的事情啊。十二歲的時候,可能我們還隻是在角落裏玩變形金剛的年紀。”吉野千秋翹起腿來,看著顧安臣。既然對方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不好好回應恐怕是不禮貌的事情吧。
兩個人絮絮叨叨說了一會兒,像是都沒有注意到歐陽飛雪。而歐陽飛雪在自己的座位上已經害怕到不行,全身冒出冷汗來。
倒不是對的安全多不放心,主要還是安倍晴明的計劃。如果傷及這個計劃,恐怕自己就沒那麽好過了……
而這個時候的安若軒,已經在臨市的醫院接受治療。
雖然洛少琛找了一流的心理治療師給安若軒催眠,但是實際上還有更多的隱姓埋名的一流醫生,甚至,超一流。
比如顧安臣認識的某位,已經在業內獲得最高等級的心理治療師,卻沒有貪戀什麽名譽,所以一直處於最低調的姿態。
顧安臣一直叫他“知名不具”,所以當他來到醫院的特護病房開始對安若軒進行治療的時候,不少醫生覺得他一定是在開玩笑。
可是治療效果不斷出現,安若軒的臉色越來越紅潤的時候,醫生們也不得不信服了。
安若軒最近雖然還是睜不開眼,但是已經能夠在每天早上的時候清醒一段時間。雖然還是睜不開眼睛,但是腦筋還是能轉一轉的。
腦子裏劃過眾多景象,像是最近發生的,但是她卻覺得陌生的不行。就像是,作為另一個人又活了一邊一樣,想著想著,就覺得不可思議。
這些記憶,真的是自己的嗎?
醫生坐在床前,看見安若軒的眼睛轉動,大概就知道她的意識正在恢複。
其實他還是解不開那個大師所做的記憶隔離,但是病人自己已經開始在恢複意識的話,他隻需要加以引導就可以了。引導思維方向,在病人恢複記憶的同時,將思路順暢起來,讓兩端割裂的記憶加以鏈接就好。
坦白的說,不過就是個記憶通道清潔工。
他從學成以後就不願意再接手這類工作,這次如果不是顧安臣找自己的話,他才不會插手。不過這個女人也真是可憐,到底是有什麽深仇大恨還是痛苦的過去,一定要通過這種方式重建人格呢?
這簡直就是對活人的精神滅絕,一旦記憶蘇醒的話,估計病人會自己把自己折磨死。
也算是做善事,醫生一直把自己關在特護病房裏,三天三夜不斷的監視著安若軒思想裏的一舉一動。
顧安臣並不知道安若軒的情況,從他回來以後,就一直在想著怎麽對付現在的對手們。眼前的吉野千秋,是他需要攻克的第一個對手。
“顧先生,咱們還不說正題嗎?”吉野千秋攪動著咖啡,白色的牛奶跟黑色的純咖啡混合,出現濃濃的中間色彩。
“吉野先生很心急啊。”顧安臣也覺得有些無聊了,索性攤開來說好了,“這次的事情,是你們動的手吧?”
“這次的事情?顧先生說的是什麽?”吉野千秋擺出一副不知所以然的表情,讓顧安臣忍不住嗤笑。
“吉野先生,需要對我保密嗎?”顧安臣歪歪頭,有點委屈的表情,“我還以為,晴明先生不會對我怎麽樣,而你也會對我坦誠相對才是。”
“嗬嗬,既然如此,我們就‘坦誠相對’如何?顧安臣先生,你準備什麽時候把恒遠交出來呢?我們會給你最好的價格,但是希望顧安臣先生能夠爽快點才好。”吉野千秋索性也“坦白”起來。商場上的人,即使有著再溫和的臉,都逃不過“利益”兩個字吧?
“原來,你們的目標是我的產業嗎?”顧安臣笑了笑,看了歐陽飛雪一眼,“那我隻能說,很榮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