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他還是沒有走
果然,他還是沒有走。
抱著黎暮寒,陌朵朵跟個孩子一樣差點又要流眼淚。
“誰讓你拔掉針管的?”
陌朵朵還沒開口,黎暮寒便搶先發言,打斷陌朵朵剛想要說出來的話。
“這不是……還沒有拔出來嘛。”小聲的喃喃道,害怕黎暮寒聽見又想要他聽見。
想笑又想生氣,黎暮寒差點白一眼陌朵朵,她這腦袋跟嘴皮子倒是越來越利索反應快起來。
“肚子餓了吧?”黎暮寒問的時候陌朵朵肚子恰好咕咕的發出聲音叫囂著那裏需要進食物,越快越好。黎暮寒一下子忍不住笑了起來,因為他在說話時陌朵朵很淡然的搖搖頭隨後她肚子便叫起來,配合得十分完美。“等吊瓶裏麵的水輸完,我就帶你去外麵吃飯。”
點點頭。
旋即,陌朵朵又搖了搖頭。
黎暮寒問她,“怎麽?”
陌朵朵說,“那鈴音怎麽辦?她一個人習慣有你陪著,你不在她萬一忘記吃飯該要怎麽辦?”
焦急著顧慮到鈴音,黎暮寒突然看著陌朵朵很久不開口說話,觀看著她的一舉一動,說話跟神色體現出來的都是最原本的態度與著急。沒有添加任何的雜念,那般單純,那樣真實,讓黎暮寒動心。
“要不,我們帶著鈴音一起去吃飯?”想了很久,再也想不出比這個辦法更好的決定,陌朵朵望著黎暮寒。
“還是算了,我單獨陪你吃飯的機會可不多,你確定想好叫上她一起?”
“嗯,帶上鈴音吧。畢竟……她一個小女孩子整天悶在醫院裏麵也不好受,出去透透風挺好的。”陌朵朵笑得有些靦腆。
既想要黎暮寒帶著鈴音一起去吃飯,又不想他叫上鈴音一起去。
如黎暮寒所說的——我單獨陪你吃飯的機會可不多。
好不容易的一次,還得拱手相讓,與其他女人並排著享受。
“喝點紅糖水先緩緩,待會兒你輸液完我就帶你去找鈴音。”見陌朵朵下定決心,黎暮寒也不好在說什麽,隻得將自己先會讓護士小姐兌的紅糖水端給陌朵朵先喝下。
“我不想喝,身體好多了。”陌朵朵皺著眉頭。
她向來不愛喝紅糖水,確切的來說,她是不喜歡吃紅糖,那種味道她不習慣也很不喜歡。
“你不會是想要我哄你喝下去吧?”黎暮寒的語氣半認真半開玩笑,陌朵朵聽出一絲的不滿意。
他一定是以為她在跟鈴音學,也希望他用勺子舀來小半勺對著嘴巴吹吹氣,等到不是很燙的時候伸出手喂她。可是陌朵朵並非這樣想的,但又看著黎暮寒的表情最後她不得已接過碗將碗裏麵的紅糖水一飲而下。
“我從小就不喜歡喝紅糖水,每逢元旦節家裏煮湯圓吃的時候都是放的白砂糖,雖然很想要節約點錢買紅糖兌水,但是因為我家裏每次都選擇避開紅糖去買白糖或者是冰糖。之前皺眉跟不太樂意喝下去,也正是因為如此。”陌朵朵給黎暮寒解釋道。
抿嘴,黎暮寒看著陌朵朵有些心虛的問,“沒事吧?”
“還好,其實也沒有想象中那麽排斥,喝下去的時候感覺也蠻甜的,水溫適中覺得突然好了很多。一下子感覺肚子就不疼,暖暖的,很舒服。謝謝你這碗紅糖水。”陌朵朵笑著說。
肚子仍然搗鼓著難受,不過可能是因為輸液的緣故,沒有原先那麽難受。
除了騙黎暮寒說好多了之外,陌朵朵想不出別的理由告訴他喝過紅糖水不但一點效果沒有反而肚子下麵處更加不大舒服。若是這樣說,黎暮寒肯定會自責自己,看在他難得的關心自己,陌朵朵沒有介意隻好騙黎暮寒說沒什麽大事。
輸完液黎暮寒把陌朵朵送到一家餐廳門外,讓她在那裏站著等下,他要返回醫院去單獨接鈴音過來。
陌朵朵沒有說話發表自己的意見,她知道即使她現在後悔不想讓鈴音過來陪同著黎暮寒一塊吃飯也已經晚了,反倒還會讓黎暮寒用異樣的眼神觀看她。女人吃醋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陌朵朵卻不想要被醋勁迷住大腦,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她知道,如果真的是想要得到黎暮寒,除開玩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之外,再有剩下的就是感化黎暮寒。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黎暮寒是有感情的,陌朵朵堅信他是愛著她的。故此,他一定不會忍心看著她消失在他麵前,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黎暮寒還是沒有站出來說話的話,那陌朵朵也是無話可說。
現在,她能做的隻有靜觀其變跟等待。
再熟悉不過的車駕駛到自己的麵前隨後停下,黎暮寒很有紳士風度的下車走到副駕駛門外為鈴音打開車門扶著她的手掌來到陌朵朵身邊。
“你們等我一下,我去把車停好。”黎暮寒丟下一句話便上了車,坐在駕駛位上他還時不時看著鈴音跟陌朵朵這邊有沒有發生不妙的情況。
目前看來,似乎不會發生太大的矛盾。
見到鈴音的時候,她身體明顯沒有之前好,不管在怎麽潤唇還是可以看得出來她嘴唇上麵泛白和幹裂的印記。最近這幾天,她整日待在醫院裏麵的病房中也是不好受的吧,黎暮寒雖然一直在陪著她,但是陌朵朵總有一種感覺是——鈴音需要的並非是黎暮寒的陪伴。
可是。
鈴音來路不明,她需要的究竟是什麽,她費盡心思刻意的出現在黎暮寒的麵前目的是為了什麽。
對於一個即將死去的人,她肯定是不希望自己還正處於青春正值期間就一個天生心髒病帶走她的美好未來。沒有人是想要無緣無故就產生死亡念頭的,鈴音想要活下去,她知道很多事情都是陌朵朵不清楚不知道的。像是一個最明事理的旁觀者,帶著自己的目的與希望最終參與進來這場混亂的戰爭。
“最近還好吧?”陌朵朵開口問鈴音,夾著些許心疼。
是啊,鈴音她還那麽小,比陌朵朵小上好幾歲卻患上這種先天性的疾病。
鈴音回給陌朵朵一個冷笑,她故作輕鬆的朝著陌朵朵說:“你不必假惺惺跟我套近乎,想要我過得好你就盡快拿心髒給我呀,站在這裏說什麽風涼話?”
淡淡掃了一眼鈴音,陌朵朵有種莫名的壓抑,堵在心口上憋得時間太長有些悶得發慌。
“我不是請你過來跟我吵架的,我們可以心平氣和的趁著暮寒還沒有走過來好好談一談話。”陌朵朵說。
鈴音看著她,問,“要說什麽?”
“你對什麽感興趣?”陌朵朵問鈴音,“我們聊點你感興趣的話題吧。比如說……你有沒有喜歡過的人?暗戀或者是說初戀情人?談談以前在大學裏麵的戀愛,偶爾的還會回憶起來,覺得分外美好跟舒心。似乎是很難在找回當初的那種感覺,純真得就是一個孩子,心中沒有任何其他雜念,以為兩個人經常在一起便會形成日久生情這麽一說。那個時候,又有多少人信誓旦旦的給對方承諾說——等我們一起大學畢業,然後去見雙方的父母,工作幾年時間去領結婚證。用兩個人打工的錢加在一起應該足夠一套兩房的首付款,婚後二人世界享受兩三年就去籌劃寶寶的事情……”
陌朵朵自顧自的說著,她知道鈴音是認真在聽著的,所以她說話的時候故意避開鈴音這邊好讓鈴音以為陌朵朵隻是在一個人叨叨絮絮講給她自己聽的。
故事的後麵全是一些細小事情的安排與計劃,最後陌朵朵說:“當初我們都懷揣著太過於美好的幻想,對外麵的世界跟社會充滿憧憬,渴望過著那種安逸舒適且時不時跟另外一半小打小鬧的情節,等到真正共同度過大學幾年之後才會發現自己早已經是被外麵世界各種各樣的毛病跟現實威逼利誘著。控製住自己的男人往往是沒有‘錢途’的,社會上麵的女人根本就看不上;控製不住的自己男人往往又是最過於花心的,很難會將自己的全部心思交給一個女人來保管。就好比,是黎暮寒一樣。”
差不多把自己想要對鈴音說的話全都說完了,陌朵朵看著鈴音知道她想要問什麽問題,所以靜靜的等著她提出自己的疑問。
“你跟我說那麽多,其實就是想要告訴我別相信黎暮寒會將自己的身心全部交給我來保管,對不對?”鈴音意料之中的向陌朵朵提出問題,不過令陌朵朵沒有想到的是她的問題一上來便充滿輕蔑與挑釁。
陌朵朵笑笑,表情似乎是沒有被鈴音所說的話而感到生氣。
她說,“我說的那些話你看中的隻有後麵關於黎暮寒的那部分嗎?我想,黎暮寒為什麽會照顧你,整日在醫院陪著你安慰你,這點你自己心裏也是最清楚不過的。如果你一直隻是靠著某一個人而依賴黎暮寒,記住我的話,遲早有一天你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