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我要個完美的解釋
短短一年的時間,對於修士來說實在是太微不足道,即便是對被關在豬圈裡的西陵劍與西陵娟二人來說,除了窩點火氣之外,一年的時間也並不能對他們的修為造成多大的影響。
所以,關於西陵瑤的修為,這二人從未做過太離譜的預測,最多也就是她有可能已經築基,只是即便築基,那也就是築基初期而已,絕不可能再有更大的進步。
因此,當西陵劍看到西陵瑤時,他對自己手裡的丹寶有著極大的信心,覺得有一枚丹寶在手,即便只是結丹初期修士製成的丹寶,也足以要了西陵瑤的性命。
可是該死的,為什麼現實總是與他所預想的並不一樣?為什麼一枚丹寶在西陵瑤面前竟連個普通法器都不如?
「四姐姐是築基巔峰境界,已經結出假丹來。」他的問題被西陵商搶著答了,話裡帶著無限驕傲。
「假丹?」西陵劍被這樣的回答狠狠地震了一下,他不敢相信,他絕對不信——「不過一年而已,你怎麼可能就成了假丹?」
西陵瑤都氣樂了,「怎麼的,我成不成假丹還得你批准?你自己不行還不讓別人行了?」
「怎麼會這樣?」西陵劍下意識地後退半步,拚命地搖著頭:「不可能!西陵瑤你這個小賤人,一定是用了什麼妖法,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對,妖法,一定是妖法,你回到候府時就是用了妖法,否則你一個廢物,如何能在一年之內就成了假丹境界?西陵瑤,你就應該是個廢物,這輩子就只能是個廢物!」
他瘋狂地大喊著,用那種如野獸般的狂吼來否定眼前的事實,一句一句地嘶吼著「這絕不可能」!可是,除了他的妹妹西陵娟之外,卻再也沒有人附和他,再也沒有人與他一樣,對西陵瑤的修為生出質疑。
不多時,他看到西陵瑤緩緩搖頭,毫不客氣地警告他:「別亂說話,那種不走腦子就往外冒的話,往往是會應驗在自己身上的。就像一年以前,你說我們一家三口給家族丟臉,就應該住在豬圈裡。結果呢?卻是你和你的妹妹在豬圈裡頭住了一年。眼下你又說我這輩子就只能是個廢物,那保不齊你自己很快就要成為廢物,」她說著話,扯了扯纏在腕上的紗綾,「不信么?那要不要現在就試試?」
西陵劍哪裡有一試的膽子,他現在已經被西陵瑤的氣勢給徹底震住,特別是那條正在被其扯動的紗綾,簡直都要成為了他的心理陰影。
「爹娘去世,的確是該傷心。」西陵瑤的聲音又冷冰冰地揚了起來,「可是你傷心歸傷心,卻為何要拿我的父親出氣?西陵劍,關於這個事,你必須得給我一個完美的解釋。」
西陵劍站在原地久久不動,同樣被嚇呆了的西陵娟卻在這時回過神來,她突然衝到老候爺西陵問天身前,面上再不是從前那種媚眼紛飛之態,厲聲問道:「我爹娘到底是怎麼死的?是被誰殺害的?」
西陵問天看了她一眼,搖搖頭,說了句:「不知。」
西陵娟已經被這種突如其來的打擊擊昏了頭腦,竟是反口吼了句:「你兒子兒媳被人殺了你居然說不知道?你是當爹的,為什麼不管?」
西陵問天想都沒想,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怒道:「你是在跟誰說話?」
這一把掌將西陵娟給扇出老遠,但好在並沒有重傷,她還能支撐著爬起來。終於被打得清醒了幾分,她跌跌撞撞地回到西陵問天面前,往地上一跪,哭道:「是孫女錯了,祖父請看在我爹娘的份上,不要跟孫女計較。孫女只求祖父能提供一條線索,讓我兄妹二人能記住仇人,將來也好為爹娘報仇。」
西陵問天垂眼看了她一會兒,心中也是幾番思量。半晌,終於開口說了句:「老夫並無線索給你,但當初你爹是離了家族投靠飄渺宗的,或許從飄渺宗那裡你能打聽到更多的事。」
飄渺宗三個字一出口,這兄妹二人的目光又再一次向西陵瑤那裡集中了去。西陵娟抬手直接過去,凄厲地道:「西陵瑤,我父親的事,你也必須得給我一個完美的解釋!」
西陵瑤卻只是一聲冷哼:「我憑什麼給你解釋?你爹那麼大個人,難道我還得天天看著?你們家給看護費了么?若真要把這筆帳清一清,也好,待過些日子府中事情處理完,你二人隨我回到宗門去,剛好飄渺宗也有一筆帳想跟你爹算來著。雖然你爹死了,但做為後人,你們主動找上門來,不成全你們也不大好。」
這話一出,西陵問天到先是一愣,開口問了句:「什麼事?」
她答:「數月前,飄渺宗失蹤了一位長老,名為上官路。後來查明上官長老已死,但死因卻無人得知。宗內有許多人看到,就在上官長老失蹤之前,二伯曾與他頻繁接觸,出入過他洞府數次,後來他就跟著上官路一起失蹤了。在這起事件中,二伯是個嫌疑人,正好你們願意隨我回到宗門,那就替你們的爹,把這個罪也一起擔了吧!」
這兄妹二人傻了,明明他們才是債主,為何突然之間身份翻轉,成了西陵瑤找他們要帳?
西陵劍在震驚與恐懼過後,終於也能說句話來,他問西陵瑤:「那上官路都死了,死無對證,你又憑什麼說他的死與我爹有關?」
她聳聳肩:「你爹也已經死了,也死無對證,你們又憑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與我為難?是覺得我西陵瑤好欺負,還是覺得飄渺宗好欺負?」說完,又看向西陵問天:「祖父,你說他們這種仗勢欺人的架式,仗的是誰的勢?西陵家的嗎?」
老候爺一聽這話就頭大,就特別鬧心。怎麼他就脫不開身了呢?怎麼什麼事兒都得帶他一個呢?你們堂兄妹之間願意打就打,關他什麼事?
但西陵瑤的話已經問了過來,他元神還一揪一揪地疼,每疼一下都像是在提醒他,在一些事情還沒成事之前,絕對不可以跟西陵瑤鬧翻,沒他的好處。
於是他怒哼一聲開了口,斥責西陵劍與西陵娟二人:「家族大喪在即,你二人休要再胡鬧下去!你父當初離開家族拜入宗門,從那時起就與家族再無關係,是生是死都是他一己之事,家族不會為他出頭,也不會替他背鍋。你們若想繼續留在西陵家,就忘了那些事。若是想查個究竟,那就給我滾出府門,從此以後再不要回來!」
二人被這樣的話驚得愣在原地久不能言,西陵娟到還是想再說些什麼,卻看到她哥哥正沖著她微微搖頭,示意她再不要開口。然後,西陵劍沖著老候爺磕了個頭,服了軟說:「孫兒謹遵祖父教誨,從今往後凡事都會以家族為重。」
西陵娟卻沒他這般收放自如,癱坐在原地,依然狠狠地瞪著西陵瑤,瞪了老半天,這才呢喃地道:「至少,請讓我們為爹娘立個牌位。我爹是祖母嫡出之子,又是為了家族興衰才冒險接受催嬰秘法,方才導致修為跌落。他是對家族有貢獻的人,你們不能連個牌位都不給他立。」
對於這個事,西陵問天到是沒有太大意見,也是本著息事寧人的態度點了點頭,然後吩咐管家安排下去把這個事給辦了。
人們見新回來的兩位少爺小姐也不再鬧了,再沒什麼熱鬧可看,於是陸續離開,去忙各自的事情。四爺西陵元金這時又往西陵瑤身邊湊了湊,小聲同她說:「你若是想走,就尋個機會帶著你爹娘趕緊離開,我總覺著這府裡頭要出事,莫要牽連了你們。」
他這話剛說完,都不等西陵瑤開口說話,就聽院子外頭,有傳話的下人高聲喊了句:「京都四皇子入府,為老夫人奔喪!」
這一嗓子就像是給西陵問天施了回天術般,讓這個被西陵瑤連懟兩日的老頭子瞬間就滿血復活,大笑三聲,同時抬步而出,直奔著前院兒方向就走了去。
西陵瑤這才得空跟她四叔說句話:「也不知道前院兒的地磚有沒有重新鋪過,祖父走得這般快,保不齊就一個跟頭摔在那兒,可別摔出什麼毛病來。」
西陵元金可沒她這般玩笑心思,四皇子的到來讓他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他與道侶雪氏對視了一眼,皆從彼此眼中看出了憂色。
四皇子前來奔喪,西陵家自然是闔府相迎,連帶著那些早幾日就來到府中的朝廷官員們也一併趕至前院兒,一個個跪在昨日震碎的石磚上,高呼:「四殿下千歲千千歲。」
行跪拜之禮的是朝中官員和凡人,修士並不需向皇族行這樣的禮數,縱是這位皇子也是名修士,彼此間亦只需按修為等級自行斟酌著行禮就好。
西陵問天站在最前面,面對這位四皇子就算夠不上卑躬屈膝,那也是恭敬有加。就見他在行禮之後上前了兩步,在四皇子耳邊說了些什麼,然後,那四皇子的目光就隨著他這一句話,玩味地朝著西陵瑤這邊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