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內在的外在的
時間倒回兩天之前,高似道為了尋找可能存在的線索,在航空大學體育館的過道裏站了很久,對麵是出現詭異塗鴉的牆壁,而側麵則是貼著各種海報的走廊。塗鴉已經消失不見,但海報都在牆上貼得好好的,兩者之間在視覺上存在這很大的區別。
海報色彩豔麗、圖像真實,塗鴉則晦暗模糊、線條粗狂,換做一般人可能會覺得理所當然,畢竟恐怖電影和遊戲裏的道具都這樣。然而高似道並不是一般人,他是一個善於思考的人,掃視整個走廊之後便很快找到了答案:光線。
走廊盡頭的安全門常年關閉,所以那一片區域總是被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中,盡管自動售貨機本身是有燈光的,但塗鴉卻在它背後的牆上,根本不會被照射到。陰影裏噴繪出來的塗鴉自然和燈光下的海報質感不同,看上去顯得晦暗是必然的。
“你是來找我的吧?”雖然說的是問句,但高似道的語氣卻很肯定,因為他從來不相信什麽巧合。那天出現在體育館裏的觀眾多達數千,這怪物想抓人有無數次機會,但事後他查找了一下當天的新聞,卻發現沒有發生過一起失蹤或傷害案件發生,都是那些瘋狂的粉絲為自己偶像撕嗶的帖子。
今天再次相遇,他便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了,這種依賴陰影進行活動的詭異怪物不在樹林、小巷、地下通道這種充滿陰影的地方呆著,大白天跑到光線充足的街邊,顯然是為了追蹤目標而來,這個目標除了自己又能是誰?
被閃光燈照射的貓頭鷹身人一動不動,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好像真的就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街邊塗鴉一樣。然而金荷娜就在旁邊站著,斷掉的手腕處被包紮得嚴嚴實實還是不斷有血滲出,似乎是在提醒眾人這是個多麽危險的東西。
“叫R區的大佬過來,把這東西直接拆走,搞研究不是我們的長項,對了……順便換個強點的光源以防萬一。”求援信號是裴敏靜發的,但她和高似道都是非任務期間,所以現場的指揮是金荷娜,斷了手的她依舊保持著沉穩鎮定的心態,不禁讓新上任的白狼中隊的中隊長生出了愛才之心,她的手底下人還沒招滿呢。
大約又過了十分鍾,一輛廂式卡車停在了路邊,一群身穿灰色作戰製服的人扛著拆牆的機器走了下來,向金荷娜點了點頭之後直接走到牆邊準備開鑿。高似道被替換下來站到一杯喝咖啡休息去了,看到這一幕汗毛都豎起來了,“別,你們這些蠢貨!”
衝擊電鎬跟牆體接觸的瞬間,一陣白色的牆灰騰起,飄到了跟高似道換班的藥渣兄弟麵前,而他拿著從車裏取來的強力手電筒正照著牆上的塗鴉。灰塵飄起在肉眼看來似乎沒什麽,但這陣牆灰卻在燈光下投出了明顯的陰影。
手持電鎬的隊員感覺自己手裏的家夥被什麽東西拽了一下,受力點一空人就不由自主地往前摔了過去,直直地撞進了牆壁裏麵。高似道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來得及把人救回,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人被牆壁吞沒。不幸中的萬幸是藥渣兄弟沒有慌亂,依舊穩穩地拿著強光電筒照在貓頭鷹身人的塗鴉上,沒有讓他它趁勢逃走,但在場的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個塗鴉往旁邊移動了一步,姿勢也跟先前不一樣了。
“該死,這麽魯莽的家夥,怎麽能活到成為小組長的?”看著一個大活人被吞噬,已經斷了一隻手的金荷娜恨恨地砸了一下車子的引擎蓋,這下她的報告更不好寫了,說不定還會被處分。
穿著灰色製服的也屬於雙生院的外勤人員,但他們都是些不具備靈感修煉不了雙生術的普通人,通常以一個小組十二個人為單位,專門做些“體力活”,偶爾還會參與一些特殊的研究項目,從事被研究工作。拎著電鎬的男人,也就是這個作戰小組的組長,平時做事就有些不過頭腦,隻是運氣好才一直沒出大事,而這次他的好運似乎用完了。
“組長!”下車的幾個作戰隊員都戴著麵罩和護目鏡,讓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聲音中的關切還是能夠聽得出來的,就是沒人敢再往前靠一步,他們也不是沒見過特異事件的現場,但這次接觸的東西太詭異了。
“還是我來吧。”裴敏靜歎了一口氣,很是不舍地從自己的風衣裏掏出了一把造型詭異的短槍,看上去跟《殺戮空間》裏的等離子切割器一毛一樣,而她扣下扳機後三道藍色的離子束也和遊戲裏一樣。厚實的牆體在這把槍的切割下如同豆腐一般,但從表情上來看,使用它的消耗顯然不小。
“你們跟著一起回去吧,運送過程中一定要保證塗鴉不能接觸到陰影,否則勢必要放虎歸山,再想抓它未必就這麽容易了。”高似道跟裴敏靜一樣,還是非常看好金荷娜這個小隊長未來發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上車。
“那你們呢?”金荷娜忍不住問道。
“當然是去這個怪物的老巢看一看了。”高似道攤開手。
沒一個雙生院的外勤作戰人員身上都有定位裝置,比如高似道自己的三星折疊屏手機就是其中之一,那個比牆壁吞噬的作戰小組組長身上自然也是有的,而總部的指揮中心發現他的信號幾乎是一瞬間就出現在了數公裏之外的鷹風山範圍。
原本這事兒是輪不到白狼中隊去調查的,但高似道發了條信息回去,聲稱這個詭異的塗鴉是追蹤他而出現的。總部的分析人士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畢竟第一次目擊報告就是他做的,所以權衡了一番後還是讓他們過去現場了。
“你怎麽心事重重的,表情也不太好,難道是因為這個小組長的失蹤而自責?”兩人今天出來都沒開車,所以不得不打的來這個現場,許多話在別人麵前都不好談,以至於出租車司機誤以為他們是鬧別扭的情侶,車上苦勸了一路,“都是那個隊員自己太莽撞,而且現在未必就是死了。”
“沒有,我隻是在想問題。”高似道哪裏在想問題,他真正苦惱的是昨天晚上冒著巨大的風險打了一場,怎麽都快過去二十四個小事了還沒收到到賬信息,按理說應該已經有“你的你祭品被接受了”的提示才對。
難道說有什麽手尾沒處理幹淨,又或者不是自己親手殺死就不能進行獻祭?高似道一時間又想得入迷了。其實他很想做一場實驗,但要驗證猜想就必須拿活人來做,這一點他是斷然不可能接受的。
“什麽問題,就不能和我分享一番嗎,多個腦地也多條思路,就算你再聰明終究也隻能從一個角度分析問題。”平日裏裴敏靜總是拒人於千裏之外,但熟悉之後就會發現她是個非常少女的人,好奇心非常重。
“按常理來說,能找到被牆吞進去的那位小組長身上的GPS定位裝置信號,足以說明這個詭異的塗鴉有個老巢,可它明明都已經被我們抓住了,就算想對別人還使壞也應該施行不了才對,它有把人弄回老巢做什麽呢?”雖然隻是高似道臨時想的,但這個問題的答案無疑非常重要,“既然我是它的目標,我的身上級就應該有它在乎的東西。”
“那你現在有答案了嗎,自己的身上有什麽是他們好惦記的?”裴敏靜也覺得這個問題無比重要。
“目前有兩個推論,一是我的內在,而是我的外在。”高似道解釋道。
“你這不是跟沒說一樣?”裴敏靜翻了個白眼,大坡道爬起來確實酸爽,登山的路就更累人了,但他們兩個的體質都異於常人,臉上一點都看不出來。
內在,自然就是靈體、身軀一類的了,這顯然是有特殊限製的,不然以這貓頭鷹身人的詭異能力,在首爾大開殺戒也不是問題。外在,選項就多了,高斯的身上好東西一直都不少,錢包裏的小卡,家裏養的貓咪……
“算了,不想了,等到了那裏自然能夠知道答案。”裴敏靜撓撓頭,這種分析的活兒對她來說有些困難。
因為提前有了準備,所以雙生院沒派中隊長級別的強力人員到現場,隻是讓今天白天值班的一個強力小隊全員過去調查。裴敏靜和對方的隊長認識,所以在結界外麵的隊員打了打招呼就進去了,這是個修建了起碼有四十年的超老公寓樓,無論外麵還是裏麵都是一片斑駁的痕跡,不過看模樣應該還是有人在住的。
“總部呼叫白狼,地錦小隊的正副隊長已經兩分鍾沒有回複,你們速速千萬現場。”剛走上樓梯,裴敏靜的通訊器裏就傳來了總部指揮中心急切的聲音。
“我想,我們可能遇上大麻煩了。”走在前麵的高似道推開門對應的房門之後,忍不住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