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凶手不止一個
光有一枚扣子其實什麽都說明不了,因為首爾放送高中也算位於大峴山的周邊地區,有學生來這裏玩是非常正常的,打鬧間掉落個扣子也沒什麽不好解釋。想要完成推理,首先得鎖定一個嫌疑人,然後再把證據跟對方聯係起來,否則就算指認出了犯人也沒有辦法讓對方認罪。
“咱們拿著這個去給警方進行鑒定嗎,上麵說不定會有指紋。”嚴智敏不太確定要不要這麽做,因為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證物上留下的指紋的本質是油脂,被雪融水一衝還能不能保存下來很不好說。
“你是傻了麽,恩英不是說過那個小子的家裏有背景,警方在包庇他麽?就算這不是真的,咱們也不得不小心防著一手,這很可能是唯一的證物了。”警方包庇有背景的凶手,在某些國家是很普遍的現象,因為對從業者來說這隻是一份謀生的工作罷了,並不存在所謂使命一說,既然本來就是為了賺錢才來的,收點錢辦點事也是理所當然。
“可是不通過警方,我們怎麽讓對方認罪,難道上門去勸他自首麽?”嚴智敏有點不太懂了,她們隻是兩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而已,能做到的事情必然非常有限,就算真的掌握了對方的犯罪證據有能怎麽樣,難道還要當一回處刑人麽?
“不需要上門去讓他自首,我有個辦法更加妥當,隻是需要一件關鍵性的道具。”崔海娜沉吟一會兒後低聲說道。
昨天都已經大出血過一次了,今天的午飯自然就由崔海娜來請客,不過嚴智敏並沒有要去高消費的場所找補回來,隻是在附近隨便找了一家定食店,點了個白切肉套餐加海鮮嫩豆腐湯,一客九千韓元……
“說實話,事情的發展有些超出我的預計了。”一般人坐在桌子前寫報告或者論文時,總是忍不住想燒水泡茶、修剪指甲、乃至打掃整個房間,要做的事情似乎一下子就多了起來,嚴智敏現在的心態也是一樣,幫助表妹從這件事情裏走出來隻是她給自己找的藉口而已,真實目的隻是為了排遣麵臨畢業和求職的雙重壓力而已。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跟她原先預想中過家家般玩上一天,已經徹底不一樣了,她們真的可能在調查一起凶殺案件,哪怕不是凶殺也至少是一起過失致死案件。頭頂上的壓力越來越沉重,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這完全違背了初衷。
“誰說不是呢,我也沒想到真的能搜尋到東西,這恰恰證明了恩英說的話沒錯,那天在山上進行搜查的警員確實沒有盡力,不然以他們的素養不可能漏過如此明顯的東西。”崔海娜點的是一樣的東西,舀起一勺海鮮嫩豆腐湯送進嘴裏,熱熱的湯汁和辣辣的味道讓她額頭上立馬出現了細細的汗珠,在山頂上吹了兩個多小時冷風積聚的寒氣被排了出來。
“你說的關鍵性道具到底是什麽?”嚴智敏很好奇,閨蜜提了一下就再沒解釋了,弄得她心裏就跟有一隻小貓在撓一樣癢癢。
“等恩英放學吧,那東西隻有她能拿到手。”崔海娜並沒有立刻解釋,而是專注於眼前的午餐,她最想弄明白的不是許正雅死亡的真相,而是鏡中惡魔讓她來調查這件事的用意,在搞清楚這一點之前她都沒法放下懸著的心。
下午三點半,樸恩英一出來便在學校的正門口看到了表姐和表姐的好朋友,滿懷期待地走了過去,“真的嗎,你們真的找到了關鍵性的證據,能指認那個男人有罪?”僅僅過去一天而已,能明顯看得出來她變得比昨天更憔悴了。
“嗯,但我們還需要你的幫助。”崔海娜堅定地點點頭,給了對方一個放心的眼神,“我在山上找到了一枚首爾放送高中校服上的扣子,這東西拿給警方沒有任何作用,但是有一個人絕對會非常在意的。”
“誰?”嚴智敏扭過頭去。
“當然是該對許正雅之死負責的那些人了,我們其實可以直接聯係到他們。”崔海娜對此很確定,她沒做過父母,卻能理解為人父母的感受,“許正雅生前留下的手機當中,肯定有對方的聯係方法,而我們隻要拿到她的手機就行了,她的家人一定還留存著這部手機,因為這是她最重要的遺物了。”
二十分鍾之後樸恩英來到了許正雅的家門口,她曾經來這裏玩過很多次,可自從好友去世之後就再也沒登門拜訪過了。按了門鈴之後應門的是個頭發亂糟糟的青年,可以看得出來他的精神狀態非常差,應該是許正雅的哥哥。
“正文OPPA,好久不見。”門打開之後,樸恩英低頭向對方問好。
“原來是恩英啊,確實有段時間沒見了……這兩位是?”許正文也是大學生,在建國大學讀建築學,早上有課下午沒課,所以早早地回來吃了午飯就沒再出去。以前他就算沒課也會留在學校裏跟朋友們在一起,可最近實在沒有那個心情。
“這兩位都是我的姐姐,今天冒昧登門拜訪是有一件事情想求正文OPPA幫忙。”樸恩英很有禮貌,回身介紹了嚴智敏和崔海娜,說她們都是自己的姐姐,要是說表姐和表姐的朋友,會給人一種什麽人都往這兒帶的不尊重感。
“是麽,快請進來,都別站在門口了。”許正文認得樸恩英,這是妹妹生前最為要好的朋友,雖然不知道對方忽然來這裏做什麽,還是主動拿了三雙拖鞋把人請進門來,“有什麽要幫忙的,盡管說。”
“我想用一用正雅生前留下來的那部手機,可以嗎?”樸恩英抬起頭,看向了許正文。
“你要用她的手機做什麽?”許正文很驚訝地問道。
“約害死她的人出來。”樸恩英呼了一口氣,這短短幾個字卻用盡了她的力氣。
“什麽,你知道是誰了?”許正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他們一家人申訴過無數次,許正雅已經十五歲了又不是五歲,不會在有明顯警示標誌的情況下還跑到山崖邊玩耍,更不可能是意外失足墜落。可警方堅持斷定這是意外,他們一個普通的家庭沒辦法抗爭,就算花錢聯係了媒體也沒能濺出一點水花。
本來都已經對真相絕望了,可現在妹妹的好友說能聯係上害死妹妹的人,許正文的感情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一方麵他期待找到凶手,為冤死的妹妹報仇,一方麵又害怕最終還是無疾而終,再失望一次。
“我們找到了現場的一枚扣子,上麵有首爾放送高中的校徽,很可能是對方留下的,隻要用正雅的號聯係對方,那個人肯定會找過來的。”樸恩英取出口袋裏的證物袋,裏麵有著一枚已經嚴重褪色的扣子,但上麵的徽記還是清晰可見,她不敢說自己其實一直都知道對方的身份。
“好,可是正雅的手機我們誰都打不開,擔心暴力破解會造成數據流失,也沒找專業人士取出裏麵的東西。”孩子的手機解鎖圖案,有幾個會告訴家長的?許正雅去世之後,她的手機就一直沒有被打開過,隻是放在供奉牌位的供桌下麵。
“沒關係,我知道正雅手機的解鎖密碼。”樸恩英淡淡的說道,這時候她的內心比許正文還要糾結,期待和擔心各半。這段時間她被自責折磨得完全不像自己了,但人家親哥哥的痛苦明顯再她之上。
插上充電線,過了一會兒手機的屏幕就亮了起來,握著手機的時候樸恩英手都在抖,不過平複了一下心情後她款速地在屏幕解鎖畫麵上劃出一個“Z”和一個反著畫的“N”,Z代表正雅,N代表恩英,她自己的手機也是這個解鎖畫麵。
“還好,正雅的KakaoTalk還是登錄狀態。”隻要手機打開,許多軟件都是直接打開就能用的,不是被害妄想症患者都會選擇保持登陸。打開APP之後樸恩英很快就找到了最上麵的單獨對話,顯示的名字正是鄭誌燮。
把證物袋放在桌上,然後拍了一張照片給對方發了過去,然後樸恩英飛快地發送了一行消息,“我是許正雅也就是被你們害死的那個女孩的家人,我整理妹妹的遺物時才發現她拽下了一枚扣子藏在了口袋裏,應該是你的東西,想必對比一下衣服纖維就能確定身份,今天晚上七點鍾,希望你來大峴山近鄰公園的最高處和我見麵,不然其他人先開口你可就萬劫不複了。”
“這樣真可以麽?”樸恩英都是按照崔海娜說的來打字的,她自己並不知道這樣是否能起作用。
“當然,隻要對方心裏有鬼就一定會來。”出了人命可是天大的事,但凡不是膽子生毛的類型都肯定會去的,哪怕不露麵也會遠遠地看一眼是什麽情況,這是人避害趨利的本能。
“你們?”許正文看到這個字眼皺起了眉頭,“難道害死正雅的不止一個人,而你又怎麽知道?”
“這是從令妹的反應得出的結論,正雅生前肯定是慌不擇路地逃跑才會失足墜崖,而女人就算再柔弱也不可能因為一點異常就才去過激的反應,要麽對方是一個長得窮凶極惡看著就不想好人的家夥,要麽就是當時去的不止一個人。”崔海娜對此很有把握,而這也是她敢以這種方式引誘對方出來的原因。
“好的。”大約過了五分鍾,手機上就出現了對方的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