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章 又見司馬
地牢里,昏暗無光,每個勢力都有自己的監牢,用來看管那些犯錯或者危害家族的人。
地牢的深處,司馬滿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原本健壯的身體已經餓的皮包骨頭,旁邊的勞犯都看不下去,忍不住勸道「兄弟,你就招吧,都這麼久了,沒偷都變成偷的,在這麼下去你被打死了還不是一樣,」
「不,我不招,我沒做。」司馬低沉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低的幾乎聽不到說的是什麼。
「你這傢伙這麼硬,遲早會被打死的。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材燒。懂不懂。」
「……」
一陣沉默,不知司馬是昏過去了,還是不想回答。
旁邊的勞犯自顧自的接著嘮叨「你啊,就是年輕。想當年我也跟你一樣,被人誣陷,折磨了一年,死活不招。最後還不是被人打斷雙腿,關了這麼多年。」
「哎~都是命啊。我要是聽我娘的話,不來這軒轅世家學煉器,早就成家立業,何苦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待著。」滄桑的聲音,加上凄涼的環境,令人動容,可惜無人傾聽。
雲煙被帶到地牢就忍不住蹙眉,牢房她不是沒見過,只是這漆黑又潮濕,還有著濃濃的腥臭味的地牢,她心裡很惱火。
葉懷瑾在無人的地方偷偷的牽住了雲煙的手,為她傳遞力量和勇氣。
在侍衛的帶領下,穿過一片走廊,裡面不時的傳來呼叫聲,喊冤聲,凄慘的尖叫聲。雲煙青著的臉就沒好過。
終於,穿過行刑室,來到最後幾個房間。
侍衛說,前面的牢房是關押輕犯,比如做了一些偷雞摸狗小事,這後面的一排則是犯了重型,比如比賽作弊賄賂,或者背叛軒轅家,或者危害到軒轅家的神器。
而司馬無疑在這最後。
侍衛找到了他的牢房,拿出了鑰匙,開了鎖。
黑暗裡,看不清什麼,旁邊的勞犯還以為侍衛又來提審犯人,忍不住求情道「老大哥,你不是剛走怎麼又來了,這小夥子還沒休息會,你這麼打下去他會死的。」
「咔擦……」
一聲木頭被折斷的聲音傳了出來,雲煙握住囚牢的手直接把木頭樁給捏的粉碎,葉懷瑾和雲天連忙緊張的查看著雲煙的手,歐陽炫拿出了照明石。
「妹妹,你沒事吧。」
「這裡太黑了。」雲煙答非所問,輕喃道。
「把這裡全部點亮」雲天對著侍衛吩咐道。
侍衛連忙召集人,點亮了這漆黑的地牢。
地牢里,第一次亮的跟白天一樣。
旁邊的勞犯常年不見光,突然亮起來很不適應,都遮著眼睛,慢慢的才適應過來。
眼前的是四個年輕的男女,不過聽侍衛的語氣就知道,這四人來頭很大,都小心翼翼,不敢出聲。
雲煙這下看清了地上已經不成人形的司馬,淚水決堤,愧疚不斷的涌了上來,推開牢門,蹲在司馬的身前晃著他「司馬,司馬,我是雲煙啊,你醒醒啊。」
司馬被喚醒,光亮刺眼,他眯著眼,睜開渾濁的眼睛,模糊的人影逐漸重疊,「我這不會是在做夢吧。」
「司馬,不是做夢,我來救你出去。」雲煙擦著淚,冷靜的喂他吃了顆療傷丹,對外邊喊道「你們快把他抱出去。」
三個大男人都愣了,讓他們抱一個大男人怎麼成。隨便指了旁邊的侍衛「你負責抱他出去。」
侍衛哪敢不從,進來抱起司馬走了出去。
雲煙準備走,卻停了下。
「怎麼了?」葉懷瑾感覺雲煙像是思考什麼。
「再來個侍衛,把旁邊這位大哥一起帶出去,我要為他們平冤昭雪,重新做人。」雲煙隨手指了個大漢,對著旁邊的牢房道。
被幸運兒砸中的人卻愣在那兒。哪知下一秒,直接又哭又笑,有些瘋癲趴在地上大喊大叫「我終於等到平反的機會了,我終於可以出去了,蒼天有眼啊,蒼天有眼啊。謝謝這位姑娘,你就是活菩薩啊。」
「不用客氣,還要謝謝你照顧司馬。你剛才的話我在外邊都聽見了,既然有冤,我定會幫你查明。」雲煙道。
地上的勞犯大聲地呼喚讓人心酸,雲煙更加堅定改造這裡的決心。
司馬被抬到了一間客房裡,雲煙讓人準備好了熱水,因為他身上的傷口早就化膿結疤,雲煙讓侍女簡單的給他清洗了身子。清洗乾淨后的司馬終於有點人樣。
只是長時間不見陽光,皮膚有些蒼白,面容飢瘦,只剩下皮包骨頭。雲煙為他把了把脈,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長期的被虐待,身子虛弱。
司馬睡了一覺,這是他睡過的最舒服的一覺。睜開眼的時候,他還看見了太陽。抬起手微微擋了下,發現自己的傷口都被包紮好了。
雲煙聽見裡面的聲音就走了進來,「司馬,你醒了。」見他想起,連忙上前扶起司馬靠在床畔上。
「雲煙,真的是你,我以為自己在做夢。我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你了。」司馬說著說著就眼含淚光。
「司馬對不起,要是我早點來找你,你也不會受這麼多傷。」雲煙很抱歉,很愧疚,司馬救了她的命,她卻差點害死他。
「不怪你,真的。是軒轅大小姐故意陷害我,就算你來了也是惹一身麻煩。」
司馬情緒有些激動,雲煙很好,是他自己沒用,中了別人的奸計,才會落得如此下場,這輩子他唯一做的最開心的事,就是救了雲煙,還和她成為了朋友。
「你說是軒轅雨陷害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雲煙道
「那天,我正在學習鑄劍,接到軒轅雨身邊的小丫鬟的信,說軒轅大小姐想見我,所以我就去了。哪知道,那小丫鬟把我領到了一間房間前停下,說讓我在哪裡等一下。
誰知,過了會有人過來,見到我就抓,說我隨意進禁地,想偷竊神器,然後我就成這樣了。」
「你認識軒轅雨,就是你口中的那個大小姐。」雲煙問道。
「不認識,我沒見過她。只是聽煉器的人們提過。」
「就算你被抓,你就沒解釋么?」
「我解釋了,我跟他們說過我是受大小姐指示來的,可他們說大小姐沒有派人說過。而且,神器確實在我身上。可是我真的沒有偷,那個明明是小丫鬟往我還你塞的。雲煙,你要相信我。」
司馬激動的拉著雲煙的胳膊,猛烈的動作讓他身上的傷口又重新裂開。
「我知道你是冤枉的,我相信你,我會替你查出真相還你清白的。」
雲煙安撫好司馬,幫他換了紗布,趁他睡下一個人無聊就到花園裡散散步。
司馬簡單的描述了下過程,雲煙卻感覺這事沒有那麼簡單。為什麼軒轅雨不找別人,單單找司馬,她跟司馬又不認識。再者,司馬就算有罪,頂多是誤闖禁地,怎麼能成了偷竊神器未遂。
逛著逛著就又來到了早上和葉懷瑾待的涼亭。雲煙找了個地就坐下。
微風吹拂,紗幔飄起。
「小雲兒怎麼在這裡睡著了?」
雲煙不用睜眼就知道,這邪魅的聲音一定是葉懷瑾發出來的,除了他,還有誰叫她小雲兒。
「葉懷瑾,你怎麼來了。」
「我看你一個人悶悶不樂的,是不是司馬的事很棘手?」葉懷瑾走到雲煙身旁,把她攬在懷裡,幫她按摩著。
雲煙舒服的享受著他的服侍,想起司馬的事她就忍不住頭疼「恩,不棘手,只是有些麻煩。軒轅雨是舅舅的孩子,可這件事跟她脫不了關係,我怕查明真相,舅舅會傷心。」
「你怎麼會知道兇手一定是她。」
「司馬說是軒轅大小姐派人領他去的禁地,神器也是那個丫鬟塞給他的,當時他不知道。這丫鬟可能是假,但神器可不是人人就有的,能隨便拿出個軒轅世家鑄造的神器出來,我估計只有軒轅世家的人,而且一定是重要地位的。
這軒轅世家人丁稀薄,除了軒轅老家主和老夫人,就只有軒轅傲和軒轅夫人了,按時間推理,當時我娘還在中毒,排除。軒轅傲為人正直,且他跟司馬互相都不認識,沒有直接或者間接仇恨,排除。
軒轅老家主和老夫人更排除,一大把年紀,性格像孩子一樣只知道玩,再說,他們想弄死司馬還不是一根手指的事。
我哥哥更不可能,第一司馬跟我來軒轅世家他是知道的,他會明知道是我朋友還下這麼重的手?
這些人全排除那就只剩下了軒轅雨,而且司馬還親口承認是她,那就沒錯了。只是……」
「只是什麼?」葉懷瑾問道。
「只是,軒轅雨怎麼認識司馬。司馬說他從未見過軒轅雨,而且沒有任何交集,軒轅雨害他的理由是什麼?」
雲煙現在唯一想不通的就是這點,軒轅雨為什麼要害司馬。兩人素味平生,毫無交集。軒轅雨誣陷誰不好,偏偏選中司馬。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
「要不要我幫你查一下。」
「不用,這事我自己來。」雲煙一口回絕。
「小雲兒,你又忘了自己的話。你可是承諾過,要學著相信我,依賴我。這麼點小事你都不願交給我,那以後你是不是要跟我劃分界限?」
葉懷瑾一口堵住了雲煙的話,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司馬的事就是她的事,她要是不做點什麼會感到愧疚。
「我沒說不讓你插手。只是,你有什麼解不開的,想不通的,我幫你把他們解開,弄懂。」
葉懷瑾像是看出雲煙心裡所想,善解人意的補充道。這下,雲煙滿意的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