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歐洲相見
華麗古老的餐廳內,長長的餐桌把楓晴兩人的距離拉了很遠,可她還是能夠看見安德魯那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說是幸災樂禍也有些不準確,平時看他就是如此。
楓晴的額頭上全是細汗,臉色也變得慘白,她真真切切能感受自己的手都是在得瑟的。
就算她知道此刻不應該在敵人麵前露出這樣的表情,可是她真的控製不住自己,那是一種整顆心都揪起來的疼。
她的目光充滿了厭惡,顫抖的問道:“……看來你很高興。”
安德魯突然狂笑起來,拿起身旁的手帕儒雅的擦拭著嘴角的油汙。碧綠的眸子冰冷的讓人不寒而栗,他緩緩的站了起來,邁著不快不慢的步子朝楓晴走過來。
鋥亮的皮鞋踩在木製的地板上,踏出節奏均勻的聲響。楓晴盯著他的表情,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身影,到沒有一點害怕。
終於站到了楓晴的麵前,安德魯嘴角邪魅的笑容肆虐,他突然一隻手扶住餐桌另一隻手扶住楓晴的椅背,彎下腰來,以這樣曖昧的姿勢把楓晴圈在了懷裏。
“如果阮老大真死了估計整個黑道都會興奮的睡不著覺,而我也可以借機吃了程家,你說我能不高興嗎?”金色的發絲像是梯田裏的麥穗,明明那麽溫暖的一個顏色,而此刻帶著的卻是逼人的冷酷。
他居然就這麽明目張膽的說出來,不是太傻,而是太囂張。她對他們這個圈子從未有過接觸,可是從他的隻字片語中亦能感覺到安德魯勢力的龐大。
楓晴的手指都在顫抖,蒼白的臉頰沒有一點血絲,她的目光緊盯著餐桌的一角,突然快速的拿起手邊的餐刀刺向安德魯的胸膛。
明亮的眸子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抬起眸子看向身旁的男人。他僅用一隻手就牢牢的握住了金屬餐刀,看樣子似乎一點力氣都沒有使,嘴角露出輕鬆的笑意,碧綠的眸子中卻醞釀的著刺骨的寒意。
“真是個急性子的小東西,我話還沒說完呢,就這麽急著去死?”不問不怒的語氣,上揚的長眉。
確實如此,楓晴是抱著必死的心態,她知道自己肯定是殺不了他的,但是傷了他也就是惹怒了他,按照他這般囂張的性格一定會殺了自己。與其日後受到慘不忍睹的折磨,倒不如現在死了幹脆。
楓晴閉上了明亮的眸子,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這就是你們中國所說的貞潔烈女?我還是第一次親眼見識了這種愚蠢的行為。”
楓晴等來的不是死亡,而是安德魯的諷刺嘲笑。在他的世界裏是不是除了他做的事情以外,其他人做的都是愚蠢的事?
楓晴也不說話,更何況她現在也沒有心情去想這些。
安德魯站直了身子,手裏拿著楓晴刺他的餐刀狠狠紮在了桌麵上,銀晃晃的立在那裏。冷聲說道:“你肯定沒有仔細聽我說話,剛剛我明明說的是如果,那是一種假設。”
這句話又燃起了楓晴的希望,她立刻看向安德魯,隻聽他繼續說道:“他是橫跨歐洲的軍火商人,一個外姓人能當上程家的當家,他就是強悍的,怎麽可能因為這點小兒科的爆炸喪了命?”
楓晴不明白他說了這麽一堆究竟在說些什麽,但是可以確定的是,他認為阮文昊一定不會就這麽死去。既然他們是對手,也就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他說不會有事就一定不會有事。
這樣想,楓晴的心裏稍微安心許多,接下裏的時間就是漫長的等待。
整個古堡的色調都偏暗,每一處都彰顯著歐洲的古老文化。隻是楓晴根本就無心欣賞,明亮的眸子中布滿了擔憂,臉色也沒有好轉,依舊蒼白無力。
沒過多久,一個傭人就推開了她的房門,彎了一下腰公式化的說道:“阮太太,貴客已經到達古堡,當家派我請你下去。”
楓晴幾乎就是立刻站了起來,不等傭人帶領,她就提起裙擺快速的走了出去。身後突然再次傳來傭人的聲音:“阮太太,古堡太大。”
楓晴停住了步子,是呀,這個古堡就像是個偌大的迷宮一般,要是自己亂走說不定真的會迷路。
在傭人的帶領下,左饒右拐終於來到了會客廳。
隻是很遠的距離,楓晴也能看得見那個衣著幹淨楞骨分明的男人。不知不覺間雙眸濕潤了,明明才幾天沒見而已,怎麽感覺像是過了幾個世紀之久呢?
同時阮文昊也感受到了一股炙熱的目光灼燒自己,他立刻看了過去。
米白色的意大利風情長裙,烏黑的長發披散在後腰,修長的脖頸精致白皙,明亮的眸子有些發紅。不管安德魯此刻說的什麽,他迫不及待的邁著大步迎了上去。
兩人迎麵走了過來,模糊的輪廓越來越清晰,楓晴感覺到此刻她的心髒都驟停了一般,腦子裏一時間什麽都沒想,隻想投入他的懷抱,嗅著他身上獨有的氣息。
阮文昊停在了她的麵前,原本冰冷的目光卻染上了一層柔情,輕聲說道:“阿晴,一切有我。”
簡單的一句保證就像是得到了最有力的依靠,無論是從前小小的大學教授,出色珠寶設計師,還是此刻叱吒歐洲的軍火商人,他的保證都能讓她如此安心。
楓晴抬起眸子,輕輕的點了點頭。
“阮當家還真是情場商場兩得意呢,居然找到了這麽一個漂亮溫柔識大體的女人,真是羨慕。”安德魯邪魅的笑著,坐著隨意放肆,說出來的這話雖然好聽卻不見得是真心話。
可阮文昊倒是頗為受用,就算是知道這隻是麵上的話,敷衍恭維用的。可他就是覺得高興,深邃的眸子又看了看身旁的楓晴。
“安當家,你想要的我都帶來了,現在我要帶走我的人。”阮文昊的語氣冰冷,黝黑的眸子彰顯著身為一個黑道霸主才有狠戾,完全沒有麵對楓晴是有的溫柔。霸道的神色,囂張的口氣。
直到此刻楓晴才知道,這才是阮文昊真正擁有的人生,最真實的一麵。
安德魯沒想到阮文昊這麽直接,一點彎子都不饒。堂堂程家的當家人,居然為了一個女人這麽輕易就妥協,還把身邊最有力的三個助手全部掉了過來,不難想象這個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
“可以,當然可以。林小姐本來就是阮當家的人,阮當家想什麽時候帶走都可以。”安德魯說的隨意,語氣比算是溫和,可楓晴就是能感覺到這個男人從身體裏散發出來的寒意。
虛偽的笑容就是偽裝,和氣的語氣就是掩飾,這就是一個純正的真小人。
阮文昊什麽也沒說,就連敷衍的一笑都沒有。擁著楓晴的纖細的腰肢就大搖大擺了走了這座華麗的古堡。
楓晴窩在他的懷裏,感受著他獨有的溫柔。身旁的幾個人就像是沒有看見一樣,任何表情都沒有。她也試圖的環顧了一下,除了程錦榕她是認識的,其餘三人都從未見過。
而且每個人的性格特征都非常鮮明,一個身材魁梧,皮膚黝黑的男人好像叫巴頌,應該是個北美人,另外一個金發碧眼的男人,看上去要比其他幾個要開朗許多,叫班森希伯來,還有一個棕發男人沉穩冷靜是霍爾。
除了古堡後,六人共同上了一架私人飛機。說是普通的載人飛機又有些不同,因為整架飛機的機身前部和尾部都安裝了像是炮筒一樣的裝置。
她知道有錢人都會有自己的私人飛機,就連中國很多富豪都私自購買了專機,更別說這開放的歐洲大陸。隻是這樣讓人震撼的飛機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些目瞪口呆。
像是看出楓晴的疑惑,溫柔儒雅的程錦榕率先開口解釋道:“這是經過改裝之後的飛機,不但可以乘坐多人還可以參與戰鬥。”
楓晴帶懂不懂的點了點頭,繼續雲裏霧裏。
巴頌駕駛著飛機穿梭在雲霧繚繞的空中,阮文昊摟著楓晴的細腰,冷聲說道:“班森,通知你手下的人動手。”
班森得到指使,並沒有拿出手機,而是摸了一下耳朵,然後就開始對著空氣指使。
這時楓晴才注意到,班森的耳蝸處有一個米粒大小的通訊裝置。原來在黑道,通話是不需要手機的?
“阮文昊,你們是不是都不用手機的?”楓晴好奇的問著,明亮的眸子不住的盯著班森耳朵裏的通訊裝置看。
他的大手猛的用力,就把楓晴的身體離自己更近了一些,輕聲說道:“攜帶手機是危險的,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被人安裝了竊聽器或是其他危險裝置。”頓了一下又說道:“回去之後讓巴頌親自為你定做一個。”
楓晴沒有說話,臉頰微微有些泛紅。這都能被猜出來,自己做的有這麽明顯嗎?
意大利古堡,安德魯正在愉悅的品嚐美酒,手下的人突然匆匆忙忙來報道:“當家,北邊倉庫被炸,西邊工廠也被炸,根據爆破特點推算,是程家最新研製的26號炸藥。”
瞬間,玻璃酒杯被安德魯捏碎,他的兩眼通紅,嗜血的說道:“阮文昊,我要你付出慘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