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條門規
我靜靜的站在山上。
烈火在我面前燃燒。
師傅死了。
我的師傅,高個子,我甚至連他名字都不知道。
他不能再等,陪了我兩天,傳授了我基本的玄幻宗門規守則,講了一些重要的事情,連一個道術都沒有時間傳給我,然後很不負責任的讓我自己拿門派的兩本古籍修練。
最後他叫我燒死他。
在他七天之咒到達之前,在他徹底死亡並變成殭屍之前燒死他。
我發現我也變了。
以前的我,肯定會大哭一場,依依不捨。
但是我這次沒有猶豫,很果斷的把師傅燒死了。
我發現自己很牛逼。
第一天入了道門就當了宗主。
當了宗門的第一件就是燒死了前宗主。
但是我發現一件更牛逼的事。
玄幻宗的門規只有一條。
驚天動的地一條門規。
我知道為什麼我師叔祖被逐出門派了。
「不準勾引小嫂子」
這是師父口中我們強大無比的玄幻宗最牛逼的門派守則。
除了這條,似乎什麼都能做。
我為師叔祖悲哀。
你機智一點,說是小嫂子勾引你不就沒事了。
我曾把這條說過師父聽,師父呆了半響,然後摸摸頭,沒出聲。
大概他也鬱悶,勾引小嫂子和小嫂子勾引我有什麼區別。
好吧,我們不說小嫂子,我們說說以後的路。
村裡已經不能呆了。
所有人都死了。
山下都被警察封鎖,而我也要遠走他鄉。
我要去的地方也很特別。
毛家村。
風揚省石頭鎮毛家村。
是師父叫我去的。
之前聽了,我以為是舌頭鎮。
毛家村是什麼地方?
我師叔祖的家鄉。
師父叫我去找師叔祖。
一來可以向他學習道術,師叔祖雖然被趕出宗門,但在師父看來,當初師叔祖的道術是玄幻宗最強的一個,他的師父很可能是忌妒,出於找個借口把他驅逐出去。
找到師叔祖,我這宗門才像模像樣。
不然我一個道術也不會,一個弟子也沒有,也不像宗主啊。
而且還有第二個作用,我要再去沙漠,有師叔祖保護,必然安全很多。
當我問師父師叔祖叫什麼名字的時候,師父先呆了半響,然後喃喃道:「好像也沒聽過我師父叫他名字,我師父都叫他『胸毛』。」
我:「-——」
好吧,我就去找胸毛師叔祖。
於是,我踏上了去舌頭鎮的路。
風揚省離我們天帝省有一千多里,我可以選擇坐飛機和坐動車。
不過我最後選了坐汽車。
國內現在坐飛機和動車都要身份證,而且聽說以後連坐汽車都要。
我不是沒身份證,而是我們村的人全死了,我還活著。
我可不想被有關部門當怪物一樣抓走。
師父告訴過我,我現在似人非人,似屍非屍,遇到普通人還好,遇到一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的道門,很可能被人當成妖怪。
雖然我現在得到千年殭屍王的精華,但是精華與我的身體融合需要時間,我現在,還沒有得到全部千年殭屍王的力量,我需要自己慢慢體會,收穫,成長這些力量。
如果我不想被殺死或鎮壓,所以只能裝個死人,從此消失在這世上。
我扔掉手機,扔掉一切現代化的東西。
白天坐車,晚上步行,飛快的向舌頭鎮去。
為什麼晚上會步行?
因為我習慣在晚上享受殭屍的力量,箭步如飛,沒有疲憊。
我在享受這種感覺,雖然沒有達到千年殭屍王全盛時期,但是至少比普通的人類要強許多。
我喜歡這種比別人更強的感覺。
每當夜晚來臨的時候,我就專找人少的地方狂奔。
除了不會飛,我甚至覺的速度完全讓要世人震驚。
我個人覺的,雖然不是玄幻宗歷史上道術最強的宗主,但是絕對是基礎實力最好的宗主之一。
如果我再能學點道術就更牛逼了。
我渴望牛逼。
這天晚上,我跑到一個叫『天目山』的地方。
天目山在天目省的東南,山高路陡,崎嶇難行,普通人很少到這邊爬山,只有登山好愛者才會過來。
所以晚上這邊的山路幾乎沒有行人,適合我一個人狂奔。
師傅說過,我現在得到的不過是千年殭屍很少的一部份力量,還有千年丹頂鶴血的力量也沒有完全發揮,我需要不斷的修練,鍛煉,甚至戰鬥,來慢慢發掘這些隱藏在我身體里的力量。
修練?我沒時間,戰鬥?我不想,只有平時的狂奔,行走,來慢慢鍛煉,挖掘這些力量。
大概到了晚上十二點多,我跑到一座山的山頂,尋了一片空地,對著月光坐了下來。
拿出一本書。
「玄幻秘笈」
我先鄙視了一下開派宗主,還能更俗一點嗎?
起碼也要取個牛逼點的名字。
比如玄幻寶典,玄幻真經,玄幻秘錄什麼的。
然後我打開秘笈。
迎面就是四個大字。
「長生的路」
首頁之上,只有這四個字。
不知為什麼,我捧著書,突然覺有點沉甸甸的。
自古以來,不知有多少帝王,多少道門大師都在追求長生之路,但是又有幾個人找到這條路?
這是一條虛無飄渺的路,這一條玄幻迷離的路,這是一條前途未知的路。
要是有人在我們村裡事發之前把這本書塞到我手上,我一定會把我的板磚回砸在他的臉上。
但是現在,不管怎麼樣,我至少覺的,這是給我一條希望的路。
我尋求長生,不是為了自己,我希望有一天,能飛升成仙,得到長生,然後救回我的一切。
包括我的爺爺,我的奶油妹。
想到奶油妹,我情不自禁,捏了捏了脖子上掛著的玉佩。
據師傅說,奶油妹的最後意志,也就是別人常說的靈魂可能就在裡面。
奶油妹,你等我,我一定會救你出來,我暗暗發誓。
我打開第二頁,準備學習道術。
就在這時,撲,夜色中,很輕微的一聲輕響。
別人很可能聽不到。
我耳朵一動就感覺到了。
槍聲。
是帶了消音器的槍聲。
接著撲通一聲,有人倒地。
我連忙合起書,放到背包里。
槍聲從附近傳來,就在另一個山頭,距離我大概只有三十米路,直線距離在十米以內。
我不想多管閑事,我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
但是我正好在山頭邊休息,對方開過槍后,翻山頭過來,準備下山。
雖然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但是月光照亮了我們中間。
我能看書的地方,能太暗嗎?
「咦」對面目瞪口呆看著我。
我也目瞪口呆看著他們,沒想到他們來的這麼快,我可是連躲都沒來的及。
對面兩個人,穿著黑格襯衫,拿著手槍,其中一個手上還拎著一個小包包。
我沒想到自己這麼背,隨便找個地方想看看書睡一下,就遇到兩個殺手。
雙方對視了有三秒鐘。
「好啊,小兄弟?這麼晚還在這裡賞月啊,呵呵。」對面的人笑了,一邊笑一邊往我走來,同時把手槍放到身後。
距離太遠,他們是有經驗的殺手,加上山上樹木很多,沒有把握一槍擊中。
他們在與我拉近距離。
敢在山上殺人,也不在乎多殺我一個。
換成以前的我,早就轉身狂奔了。
可不知為什麼,現在的我,看著他們像看著兩個小丑。
「長夜漫漫長,無心睡眠,沒想到兩位大哥也和我一樣啊?你們也來山上賞月?」我笑道。
「嗯,嗯——我們主要是辦點事。」兩人飛快向我靠近,很快走到我的面前。
「辦什麼事呢?」我又問。
「殺人。」其中一個突然臉色大變,舉手抬槍。
撲,他動作飛快,槍到聲響,槍口一對準我,直接就開了槍。
他開槍的地方,就是我的頭。
另一個人在笑,似乎很有把握,不用他開槍,我就必死無疑。
他們想一槍爆頭。
我猛的向前一步,腦袋一偏。
嗖,我聽到子彈貼著我臉孔飛過去的聲音。
他開槍快,我的頭偏的更快。
當然,以他們兩人的眼光很可能一眨眼就沒有看清楚。
開槍的人,以為自己失手打偏了。
夜色下,月光中,偶爾看錯打偏了也很可能。
兩人都愣了下。
就他們一愣之際,我一把抓住開槍的手。
輕輕一擰,一拉。
「啊——」男子慘叫,手槍落地。
我的膝蓋順勢而上,砰,砸在他的臉上。
男子倒地之後,滿臉都是血,我這下砸在他的鼻子上,估計把他鼻樑也砸斷了。
「嘶」另一個也反應過來了,連忙一步後退舉起槍來。
不過他速度哪裡有我快,他槍剛舉起來,卡,就發現一根手指塞進他的板機那裡,任他怎麼扣,板機也紋絲不動。
我一手抓著他的槍,輕輕一拉,他整個身體向我撲來,然後就見我另一隻手的手肘,砰的一下,砸在他的臉上。
「唔」這男子也是悶叫,鬆手,連槍帶包全掉了,捂著臉彎著腰向後狂退。
手槍到了我的手上。
不知為什麼,我對手槍一點興趣也沒有,看都沒看,往地上一扔。
扔下槍的一刻,我心中又是興奮又是驚訝。
我以前從來沒有打過架,但是為什麼剛才的出手這麼熟練,腦海里幾乎沒有思考,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乾淨利落。
在那出手的一刻,我感覺我不是一個人,我是殭屍,我就是那千年的殭屍王。
我太渴望這種感覺了,看著他們,就像是兩隻小小的螞蟻。
「兄弟,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兩人連滾帶爬湊到一起,不停的向我揮手。
「我再說一次,我路過的?不想惹事?OK?」我聳聳肩,試著給他們一次機會。
「OK,OK,我們看錯人了,以為你和別人是一路的。」兩個男人手上都沒了槍,當然不停的搖手,示意和我和解。
「這就行了,沒事了吧。」我再問。
「沒事了,沒事了,你走吧。」兩人的頭點的和小雞吃米一樣。
我笑笑,轉身。
看到我轉身走人,兩人立馬對視了一眼,眼中閃出殺意,其中一個彎腰就去揀我扔在地上的槍。
撲,他對著我的後背再次開槍,一點沒有猶豫。
子彈打進了前面的樹上。
「嘶——」兩人倒吸一口冷氣。
剛剛還看到我在的,開槍的瞬息,我就不見了?
人呢?兩人以為自己遇到了鬼,猛的覺的背後一片清涼。
卡察,我站在他們身後,直接扭斷了其中一個的腦袋。
另一個嚇的亡魂出竅,不過他反應也不慢,猛的一個轉身,就見空中寒光一閃。
撲哧,他轉過身的同時,右手不知從哪摸出一把刀來,一刀插在我的右肩。
但是他的刀,並沒有插進去。
他臉上驚恐失色。
我沒有停頓,接著一拳打過去。
「嘔」他彎腰慘叫,借他彎腰之際,我輕輕一拉,將他的頭夾在我的腋下,另一隻手反手從他手上奪過那把刀,哧,在他的脖子上抹了一刀。
又一個人死。
幾秒鐘內,我連殺兩個人。
我靜靜的站在哪裡,看著兩人在屍體躺在地上,不知為什麼,心中特別的平靜,而且,而且竟然有一點爽快,好像我天生就喜歡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