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金小方
五十萬多嗎?
真的不多,太一教專門為政府高官還有富豪做法事,動則幾百幾千萬起。
有的富豪,直接是一億一億的給。
不過對於白寡婦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她求了半天,對方也略有降價,最後不能再少了,三十萬。
三十萬她也拿不出,哭了半小時,她抱著兒子到了別處。
真空教,雲中派,天州市裡還有幾個道門在。
不過最少的起步價也要二十萬。
沒辦法,這是行情。
這是捉鬼,不是捉人,用道門的話說,外面捉個人,費用都不止二十萬。
當然,她也遇到一個好心人。
真空教有個老頭給她兒子貼了一張符。
暫時護住她兒子的靈竅,讓她儘快找人驅鬼,不然時間一長,就算救回來,也要變白痴。
這張符,成本價就要一萬,老頭沒收她錢,算是做點善事。
白寡婦回來之後,也是很絕望。
她聽真空教的老頭說,這張符也只能支持半個月,半個月後找不到人,她就要回天州了。
因為太一教有的弟子對她說過,沒錢也行,陪他睡一周,可以幫她。
聽到這裡,我才發現,原來捉鬼也他嗎賺錢。
不但能賺錢,還能睡小嫂子,難怪我師叔祖被逐出師門了,估計當年用這借口睡了很多小嫂子。
白寡婦看到我,也是死馬當活馬醫,把我帶回她家裡。
她剛才說的好,錢沒什麼問題,其實錢就是最大的問題。
等說完這些,才紅著臉對我說,她家裡,現在只有六千塊了。
「-——」六千塊在道門裡,一張符都買不到。
現在的符紙,都是用最好的平州產黃砂紙,這種紙是用百年黃砂樹製成,畫符的墨水是慧州產的崖水墨,也是奇貴無比。
我當初到天州想買幾張符畫個定身符玩玩的,結果都發現買不起。
「六千塊啊?」我聞言之後,本來已經走到她家門口,作勢停了一下。
「你要多少,不行我可以去借-——只要你能看好,我多少都可以借來的-——」她大概知道自己在騙人,臉紅紅的,很不好意思。
能借的來,你就不會找我了,太一教會幫你搞定。
「其實-——錢到不是問題——」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說出這種話,說話的時候,雙眼色迷迷的打量了一下她的身材,尤其是她赤裸在外的一雙小腿。
「你——」白寡婦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心思,手足無措,又有點羞怒的咬著嘴唇,看起來憑添了幾分嬌媚。
本來是想叱我的,不過一看我的年紀和外表,比起太一教要求陪睡的,真是好太多了。
「哦——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他嗎想打自己一個嘴巴,我發誓,我是有這個念頭,但是沒想到會說出來。
「我的意思是,我要治不住,你別笑我,我也不收錢,儘力,儘力。」我謙虛道。
我能不謙虛嗎,我他嗎沒驅過鬼啊。
「嗯——麻煩你了。」白寡婦嬌羞的點點頭,估計心裡也不是很排斥我。
她本來就下定決心,再找不到人,就去天州陪太一教的人睡,就算受辱,也要救回兒子。
我要能幫她搞定,總比陪太一教好。
可憐天下父母心,白寡婦為救兒子什麼都願意做,總算遇到我這樣的『好心人』。
我正為自己體貼民心,仁茲仗義而得意,突然就聽身後有人大叫。
「寶兒-——」
我轉過頭,看到一個仁慈的老者,帶著一個同樣身穿道袍,背著包包的青年道士,向我們走來。
「爸——」白寡婦驚喜道:「你這是——」
「我找來茅山派的大師傅,肯幫我們驅鬼了——」來的人原來是白老頭,還帶了一個所謂茅山派的道士。
「你——」我目瞪口呆看著這個青年道士,尼妹的,這不是妨礙我泡小嫂子么?
青年道士也看著我,不過那眼神有點鄙視我的意思啊:「他誰啊?」他不屑的看了我一下,然後問白老頭。
白老頭苦笑,白寡婦也呆住了。
要麼找不到,要麼突然來兩個道士。
「-——」你是茅山派的么?尼妹的,我的掌門法袍穿在身上你看不到?我故意拍了拍身上的道袍,然後低頭一看,臉都綠了。
妹的,剛才九重天里幾場大仗,我的道袍到處是破洞不說,前後都有大片血跡,而且到處都是灰塵泥印。
這那裡像道士,簡直就是個要飯的。
難怪白寡婦找上我時,村幹部們都要笑了。
這衣服別說茅山派的人,就算改天穿到別人身上,被溫老頭看到,溫老頭估計也認不出。
「這-——這小師父——」白老頭想說,這小師父行嗎?就這年紀,這破道袍?不過他敦厚,沒好意思說出來。
「這年頭騙子很多,兩位,當心別給人騙了。」茅山派的在指桑罵槐。
「咳咳-——其實我也算個新人,這位師兄看起來經驗比我豐富,要不,我就看看,他來吧,他來吧-——」我謙虛的道。
然後伸手做個請勢,意思讓他在前。
他也不客氣,聞言得意一笑,昂首挺胸往白寡婦家去。
「爸,這個多少錢啊?」白寡婦還得關心錢,別讓人家要個二十萬,把家賣了都湊不出。
「不要錢,人家專業捉鬼,替天行道。」白老頭樂呵呵的。
白寡婦聞言大喜,轉過頭看了我一眼。
尼嗎,丟人,我低下頭,有點不好意思。
其實我想說,我也不是為了錢,我是為了小嫂子。
不過這時說什麼都沒用了。
我都不好意思呆下去,但是又生怕這茅山派的太水。
茅山派的我見過兩個,溫老頭是厲害,溫一一可是水的不得了,和我有的一比。
除了大呼小叫,扔點暗器,溫一一就是個打醬油的。
「喂,你——叫你呢-——」
我正站在門外猶豫不決要不要離開,前面那茅山派的叫我了。
他站在門口,指了指我:「別走,過來搭下手。」
「哦。」我看他態度不是很好,但他不收錢,就值的尊重。
我連忙小跑過去。
他帶著我和白家父女一起進層。
白家是兩層的小樓,有點陳舊。
「你那個派的?叫什麼?」他問我。
「玄幻宗——楊讓。」我沒有隱瞞。
「玄幻宗?聽都沒聽過——」道士搖頭笑:「小兄弟,我看你骨格清奇,本性敦厚,不如加入我們茅山派,學習真正驅鬼降妖的本事——」
「-——」我聽的目瞪口呆。
沒等我回答,他摸出一張名片給我:「以後有想法的時候,可以隨時打電話我,發郵箱也行——」
「-——」我拿著名片,上面寫著。
「茅山道術真傳公司總經理,金小方。」後面還有郵箱,企俄號和手機。
我嘴巴抽了下,尼嗎你是總經理,溫老頭難道是董事長。
「請問一下,你們老闆是?」我小心翼翼的問。
金小方得意的昂起頭:「我就是老闆。」
「-——」我草,合著你也是騙子。
不過金小方看起來是有點本事。
我們一邊說話一邊進屋。
到了二樓后,金小方臉色一變,從他包包里拿出幾張符紙:「果然陰氣很重,厲鬼纏身,小楊,去,把屋裡每道門都貼上。」
「-——」這是把我當小弟用了?
我在白家父女的眼光中,默默的接過幾張符,先跑下樓,把大門貼上,然後挨個貼好。
為什麼說他有本事,這符我拿在手上能感覺到,是有一絲靈氣在內,證明他也不完全是個騙子。
會點道術是肯定的。
至於他道術強不強,一會就能看到。
我貼完符紙重新跑上樓。
他們都在二樓的一個房間里。
白寡婦的媽媽,一個看上去很老實的農村老太帶著白寡婦的兒子在地上玩。
地上有很多玩具,還有那塊樹皮。
白寡婦兒子一手抱著樹皮,一手拿著玩具,頭也不抬,不看任何人。
他把樹皮抱的很緊,生怕別人拿去一樣。
看到那樹皮,我突然想到什麼,小心的問金小方。
「金師父,會開天眼嗎?讓我見見。」我記得海龍替我開的天目已經過時了,要重新開個吧,不知能不能看到鬼。
「這你都不會?」金小方用眼光鄙視我一百遍。
然後搖搖頭:「別浪費我法力。」
「-——」我。
好吧,我識趣一點,站到後面。
金小方又在包里摸了幾下,摸出好幾張符來,這次是親自動手,叭叭叭,這層間的窗戶,大門,床上,統統都貼上。
一邊貼一邊心痛:「這符紙,好幾百一張呢,哎,這鬼要捉不到,虧死了,虧死了。」有點痛心疾首的樣子。
「-——」不是說都一萬起的嗎,符紙還有低檔貨?應該是的,現在的東西,都分高檔低檔,我在邊上默默的想著。
不過道士的話,也不能全信啊,沒有一個不坑爹的,我是身有體會。
就在我們三人的注視下,金小方一會功夫在這屋裡貼了十幾張符。
地上的小朋友還是自顧自的玩。
白奶奶,白老頭都被金小方叫了出去,房裡只留下我的和白寡婦。
我們兩被他叫到門口,兩人拉著一根紅線,紅線上面也有一張符紙貼著,把大門封住。
做完這些,金小方臉色一正「我先看看這裡面倒底是什麼鬼?」
說話之後,也不和小朋友打招呼,手從包里一摸,伸出來時,手上像是塗了一層白色的麵粉,一把就抓向那塊樹皮。
「哇——」小朋友樹皮被奪,坐在地上就哭了起來。
金小方不管他,馬上盤膝坐下,把樹皮往自己身前一放。
雙手連捏了幾個印決,口裡念念有詞。
「太德天尊,急急如令,何方小鬼,還不現身-——」
他雙手一揚,一大片白色粉末,撒到樹皮上面。
刷,就在這時,我看到樹皮里一道黑影飛了出來,站到小朋友的頭上。
嘶,我倒吸一口冷氣,果然是有本事的。
小鬼出來了。
像猴子一樣的小鬼,大概也就和白寡婦兒子差不多大,四五歲的樣子,通體一片漆黑,皮膚和烏木那般,只有雙眼腥紅,發出攝人的寒光。
他一動不動,靜靜的站在小朋友的頭上,用古怪的眼神盯著金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