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回得子此日彈冠慶,夜宴K歌添酒興
吃多了。
今昭扶著桌子沿兒,覺得內心淚流滿面。
眼前月色燭光夜明珠交相輝映,還有不知道誰顯擺出來的魔法煙火一簇一簇地升空。這是個極其熱鬧的宴會,陳清平做了很多好吃的,大家喜歡吃的都有,所有的人都端著自己的盤子,穿梭在親朋好友之中,選擇自己喜歡的食物,大啖特啖。
觥籌交錯,雞犬皆食。
然後今昭就覺得自己吃多了,也喝多了。
「你還好吧。」陳清平端著一碗酸湯過來,這湯是用牛肉湯熬煮出來,撇去了牛油,只留清煮,再加了荷葉、麥芽、神曲、山楂、花生、蘋果、梨、冰糖和白醋,在煮成略微黏稠,酸甜味道十分突出的消食湯。
「男神你越來越貼心了我覺得今兒大家都吃多了。」今昭打了一個飽嗝。
陳清平把湯遞在她的手裡,然後又去分湯,那湯鍋旁,朱慈烺也帶著笑容,在聽著朱師傅不知道講什麼東西。
「有人來唱歌嗎!」青婀那邊正在調試麥克風。
「喂喂拉斐爾你不要想不開啊我可完全不想聽你唱歌啊喂!」利白薩的聲音幾乎是失聲痛哭的。
「利維坦王你不要抓著我啊我就是去上廁所而已!」拉斐爾無奈地把利白薩扯開。
「要不然我們來比賽吧,就那種隨機跳出來什麼歌,唱不出來的,就隨機抽取一張紙條,按照上面的做就可以了啊。」華練扯過一張紙巾,唰唰寫了一句「唱不出來要跳大腿舞哦」。
「這個好玩!」老宋立刻相應。
今昭有點憐憫地看了看陳清平,她自己還好說,怎麼也是這個時代土生土長的好青年,可是陳清平,平時又不怎麼聽歌,能唱出來才是見鬼。
可惜,就算太歲自己,內心也有一種暗搓搓的想要看出陳清平的熱鬧的衝動,所以很快加入了起鬨一黨。倒是朱師傅笑著說:「我們怎麼也要尊老敬賢,就按照年齡來吧。誰年紀最大啊。」
「單純從出生來說必定是房東大人啊!」蔓藍舉手。
東皇太一,東者指代方向,皇代表尊貴,太一,就算太初元始天下第一的意思啊。
眾人都停了手裡吃瓜吃瓜子吃橘子吃爆米花之類的動作,看著陳輝卿。
「老大,你給個話,你要是都不玩,那可就完不成了啊。」老周咧開一個壞笑,正在掰開手裡的香瓜。
陳輝卿沒什麼表情地走上前,十分隨意地按了一下播放鍵,大概是他看著太面無表情,導致今昭又想起最初見到他的樣子,那個時候,天真的太歲還以為這個俊美出塵的男人,嗯,是個高冷來著。
「……誰知道是個傻白甜這人生真是玄幻。」今昭嘀咕了一句。
「啊,還是首英文歌,這個我真的沒有聽過。」青婀轉頭看了看鬼王姬,「你聽過沒?」
「好像是……五分錢樂隊的?」鬼王姬也不是很確定。
歌詞部分已經開始,只是出人意料的是,陳輝卿他,他沒有找到調。
東皇大人的嗓音當然是很不錯,發音也很漂亮,不愧是帶有國際范兒時常滿天飛去開會的人,可是這歌讓他唱的怎麼就和伴奏差了一個調,就連今昭這樣的厚道人都忍俊不禁。
不過副歌開始,他老人家到底是找著調了,唱的也正常了起來,這麼聽下去,這首歌的歌詞,還是有點苦情的——「Just one chance/Just one breath/Just in case there's just one left/『Cause you know/You know you know/That I love you/I have loved you all along/And I miss you/Been far away for far too long……」
再多一次機會,再尚存一息,以防萬一,空留一人;
因為你懂,你知,你明了。
我愛你。
我一直愛著你。
我失去你,在天邊海角,時間盡頭。
這麼簡單的歌詞,今昭也能聽得十分清楚,這歌詞作為今兒的開場曲,有點太悲了。
可惜這麼苦情的一首歌,歌詞也這麼悲劇,陳輝卿卻因為不算太熟悉,唱的有點磕磕絆絆的,也就只有副歌部分稍微好一點點。更喪失的是,不知道是他老人家的發音問題還是音響效果太次,那句「and I miss you」裡面的「miss」總是會被唱成「made」。
「這不就成了……我做了你?」鬼王姬已經無法直視這個污力滿點的口誤。
「我想起來了,這是阿姐之前,在杭州的時候,手機鈴聲……」玉卮眯起眼睛,「鈴聲就只有副歌反覆唱,估計他也就是這一段熟悉。」
不過這種磕磕絆絆的唱法配上陳輝卿的臉和聲音以及身份,娛樂群眾的效果確實不錯,天音族的宮韻白看著表情心臟病都要犯了一樣,周宋元三個夥計則是緊緊捂住嘴就怕笑出聲來。
今昭也笑著搖頭,果然人無完人,不過要是能長那種臉,音痴什麼的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嘛!
好容易等陳輝卿微妙地唱完,太歲和西王母四姝開始期待到底誰是第二老的。一扭頭今昭看見華練坐在那邊,不但沒有笑得撒手人寰,眼神還有點發怔。
「第二老的還真不是華練,華練是蟄伏了很久之後,作為燭龍出生的。」朱師傅笑笑解釋,「所以第二老的就是我哦。」
「噗——」玉卮一口茶水噴出來,然後若無其事拿手帕擦了擦嘴,「我是知道,你老牛吃嫩草,只是沒有想到,你竟然老到這個地步!」
朱師傅哈哈笑著,上去也隨便按了一下,出來的卻是一首張信哲的老歌《愛如潮水》,老得全場大概除了外國人,別人都會唱。
「這首歌現在想有點污,怎麼辦我的腦子也不太好了。」今昭和鬼王姬面面相覷
因為太熟悉這首歌,對朱師傅的唱功大家也心知肚明,因此這首歌不過就是在副歌部分的時候大家跟玉卮起鬨了一下,可惜玉卮現在越來越像朱師傅,甚至變本加厲,一掃眼風表達出「你們這些小表砸等下放學別走」的意思以後,大家就閉嘴,就該酸湯魚的酸湯魚,麻辣面的麻辣面了。
第三老的是利維坦王利白薩,他倒是點到了KTV經典曲目《離歌》,作為一個在中國混了好幾年,連「滾犢子」都會罵的外國人,這首歌他駕輕就熟,表現的十分到位,音域廣闊,音色黯啞性感,如果沒有唱完以後補的那句「這歌適合我前妻唱」,就十分完美,不會挨錘了。
第四人在姬發和炎黃之間很是猶豫了一番,兩人都不能算出誰更老一些,乾脆選擇了合唱,跳出來一首更加不能直視的歌《明明很愛你》。
兩個陽氣糊臉的純爺們在一起唱這首歌,那畫面太美無人敢看。
「不行了,我覺得原來就算是要腐,也是要看對象的。」宅腐雙修的青婀捂著心口,「這倆人這種,簡直瞎了眼。」
第五個是一對兒,希臘的時間之神兩口子,兩人同樣點了合唱,而且是膾炙人口的迪士尼名曲,動畫片《風中奇緣》的主題曲《A whole new world》。
第六個人是拉斐爾,他頗為幸運,點出一首法文歌《玫瑰人生》,唱得滿堂彩,假如沒有幾個閑雜人等拿著手鼓沙錘跟著跳就更好了。並且唱完以後拉斐爾表示,請放過伊蘇利爾吧。
這個大家都覺得可以有,搓把伊蘇利爾這種至純的天使,實在是大家都下不去手。
接下來就是黃夫人,她老人家非常不幸地點到了著名的KTV神曲《嗨歌》,那麼端莊溫柔帶著點兒腹黑的女性唱這首歌——好吧,太歲覺得,如果不是黃夫人唱,大家絕對會拿手裡的瓜往上面丟。
而後就是酒吞童子,他雙手一攤:「我認輸。」
大家伸著脖子看著酒吞在剛才放香瓜的盆里摸紙條,那些紙條儘管都不算過分,可也是大家齊心協力開腦洞寫出來的,包括拿大頂吃麵條這種純體力的勞動和計算一道極其複雜冗長的數學題這種純腦力勞動。
酒吞拿出來一張紙條。
草薙朝顏伸著脖子過去看,然後一笑:「這個太便宜我們大人了。紙條上寫著,拿到這張紙條的人,可以去親吻任何他想要親吻的人。」
全場靜默。
這張紙條的內容其實一點兒問題也沒有,在座各位都是道上混跡多年的人,就算是利白薩抽到了,就算利白薩想要趁機佔個便宜,哪怕是去親玉卮,也最多不過是一個額吻。
任何人都懂得這種場合會盡量開心地玩,但不會玩的太過。
估計只有一個人的行為預料不到,那就是酒吞。
眾人齊齊看著華練。
華練沒什麼表情,坐在那裡吃哈密瓜。
酒吞一笑,朝著華練走過去。
眾人表情精彩,充滿期待。
華練依舊十分淡定地吃著瓜,完全一副「無關吃瓜群眾」的模樣。
酒吞伸出手,揪住了那人的衣領,一口吻下去,然後在對方發飆之前迅速放開,舔了舔嘴唇,挑釁地看著華練。
華練順手就把沒吃完的瓜往他身上丟,眼睛里嗖嗖往外冒著殺氣。
「玩不起的遊戲,你就不要玩啊。」酒吞看著華練,笑得春花秋月何時了。
華練手指間噼里啪啦開始閃著藍紫電光。
酒吞大笑著斟了一杯酒,對華練遙遙一敬。
被酒吞親了的陳輝卿拉住了華練的手,用平淡的談論天氣的口吻安慰華練:「沒事,他的吻技沒有我的好。」
「……」
迷之寂靜。
「哈哈哈哈哈!」華練大笑起來,攬著陳輝卿的肩膀坐下來,在陳輝卿一頭霧水的表情里揮揮手,恢復了常態,「是啊我也料到了。」她看著酒吞,「你這個人,做事情是一定務必讓我恨死你的,從這一點來說親他的確效果更好。嘛,沒有對比就沒有肯定,有了你的對比以後,會顯得我的技術更佳哦。好了,該誰了?我來壓軸吧!說起來,陳清平,你這個初號機也該唱了吧,不要躲在太歲身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