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守夜

  她臉抽，嘴裡念叨著，「大年夜，不易見血。」


  「咻——」鞭炮聲中，璀璨的煙花跟著上了天。


  她和古嵐趴在涼台上。


  古嵐仰著頭看著滿天的煙火感嘆道：「好久沒過一個這樣熱鬧的年了。」


  她側頭看著古嵐道：「你家五口人，加上你這丫的戰鬥力，你家過年能不熱鬧？」


  古嵐有些落寞的聲音道：「他們幾乎每年過前一家子就出國去旅行了，年夜飯幾乎都我個人在快餐店吃的。」


  璀璨的煙火映在古嵐的側臉上，在絢麗的五光十色中，她卻看到了古嵐臉上那掩藏不住的孤單。就仿若古嵐的人生一般，被人所羨慕，但內心深處的寂寞又有誰知道。


  她伸手一把攔住古嵐的肩頭道：「你家挺走在時尚的巔峰嘛，要不明年咱也去過一個外國年。當然，費用你出。咱這麼鐵的關係，這陪吃陪睡的錢就不跟你要了。」


  古嵐臉動了動，上下掃視了她一番道：「姐喜歡D罩杯的，你這勉強的B——」


  「古嵐，你信不信姐把你的D揍成A。」她一臉的凶神惡煞道。


  古嵐抖了抖胸哼了哼道：「羨慕吧，純天然無添加的。」


  她那個惡寒。


  「butifyouwannacry,cryonmyshoulder……」衣服包里，她的手機響起。


  她拿出來一看，盡然是聶雲峯的。


  這個點他還沒睡，他這是要打算把年輕人的生活過下去。


  接通電話，他獨有的低沉聲音從聽筒里傳了出來。


  「還沒睡？」


  「沒有，在跟古嵐看煙花。」她道。


  古嵐投來一計曖昧的眼神。


  她扯了扯嘴角。


  「昨晚一宿沒睡，還不困？」他的聲音傳來。


  「吃了飯後睡了幾個小時，被古嵐挖起來看煙火，現在不困了。」她道。


  他用肩頭夾著手機，拉開窗帘看著窗外滿天的煙火道：「你哪也在放煙火？」


  「嗯。」


  「我這也在放。」他道。


  她心裡猛地一悸，不知為何他的這一句話總是讓她有一種雖然彼此不再一塊，但所見景色一樣，便如同兩個人的身體在不同的時空中重合在一起的感覺。


  「十、九、八、七……」電話里突然傳來他數數的聲音，她一頭霧水。


  「六、五、四」


  她看向客廳里的時鐘，心不由地提了起來。


  「三、二、一。菡兒，新年快樂。」他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她嘴角揚起，跟著說了一聲「新年快樂。」


  這一年的守夜在許多年後一直印在她腦中，後來變成了她的習慣，每年的這個時候她都會看著時鐘在心裡慢慢地倒數。


  她沒想到呆板的聶雲峯也會有如此浪漫的一刻。


  最後在聶雲峯不斷的囑咐她早起早睡，一日三餐按時吃磨光她的浪漫，在她不耐煩中掛了他的電話。


  合上電話，一旁古嵐蹭過來一臉賊笑道：「哎呦，這幸福秀得忒高招了些吧！」


  她臉微紅，白了古嵐一眼道：「你本事你也秀啊！」


  古嵐那個老大不樂意了，「你當姐沒草吃啊！」


  說著便跑回了屋裡，不一會兒屋裡就傳來一陣噁心道：「親愛的，你有沒有想人家啊。討厭，過年也不知道給人家打電話一起守夜，你個死沒良心的傢伙。」


  「惡！」她為電話另一頭的草祈禱，希望他沒把年夜飯吃的給吐出來。


  二十分鐘，估計那草是被古嵐這丫噁心到了極限，電話終於在古嵐的「么么噠」中掛了。


  她打了個惡寒，正打算進屋。古嵐的電話又響起了，她本以為是那個同學找古嵐，結果只見古嵐看著手裡響的手機發獃。


  她眉頭微蹙，進了屋看著古嵐道：「怎麼不接電話，誰打來的？」


  古嵐猛地按下關機鍵，「我家死老頭打來的。」


  她走到古嵐身邊坐下，嘆了口氣道：「又吵架了。」


  古嵐看了她一眼，身體往沙發靠背一靠道：「今年他們沒去旅行，姐還以為他良心發現了，結果是那個什麼四大企業的公子哥在大年夜扮了個相親宴，他想找姐去才沒去旅遊的。」


  她眨了眨眼，沒想到還有這一出。


  古嵐冷哼道：「什麼相親，幾個男的，一堆女的，他們當給古代王爺選妃啊。我呸。還有那個死老頭，既然敢叫姐去，還特地送了姐一套法國名設計親手設計的禮服。姐就說他咋突然這麼慷慨了，原來是黃鼠狼給雞——呸，呸，給鳳凰拜年。」


  「所以你就拎了行禮跳上了火車。」她道。


  「廢話，姐是出了高價才從人手裡買了一張跟你同一班的火車。感動吧！」古嵐道。


  她無語。


  「butifyouwannacry,cryonmyshoulder……」她的手機又響起。


  沒有存號，她狐疑的接起。


  她微愣，是古嵐她爸打來的。


  「意涵啊，你知道古嵐在哪嗎？」電話里古爸有些著急地問道。


  她看了古嵐一眼，道：「她回老家了。」


  古嵐一聽就知道是自己老頭打來的，一把拿過她手裡的電話道：「死老頭，姐告訴你，你不要亂打電話問姐在哪。姐現在在老家，過完年姐自然回去。你要去相親就自己去去，要不讓你小老婆去，她肯定喜歡。」


  一陣爭執，古嵐啪地掛斷了電話，而後直接關機。


  她坐在一旁不語，她很了解古嵐，此刻古嵐需要的是安靜。


  古嵐拿起做事的啤酒，拉開易拉罐灌了一大口，而後看著她道：「今晚咱不醉不歸。」


  「好。」她淡淡道。


  她陪著古嵐喝酒，因為她只當這樣古嵐心裡的不愉快才能發泄出來。


  古嵐表面雖然看上去很堅強獨立，但其實心裡是渴望被關懷的。但古爸他去不知道，他永遠以為這個風光的女兒除了錢什麼都不需要。


  只是宿醉的感受第二天十分地難受，讓人TMD地想哭。再外加八百里的後悔，你說人幹嘛老跟自己過不去。


  不爽喝酒，第二天難受。開心喝酒，第二天還難受。


  總結，酒TMD的就不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