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她害怕了
讓她討厭的消毒水味替代了夢裡的血腥味。
坐在病床邊的孟嶧城見莫意涵醒來立馬起身。
莫意涵靠坐在病床邊，獃獃地任由醫生給她檢查。
而一旁的孟嶧城則緊張不已。
直到醫生說莫意涵沒什麼大礙，孟嶧城才鬆了口氣。
醫生和護士離開了病房，孟嶧城做在病床邊看著面無表情的莫意涵嘆了口氣道：「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你昏迷了一天一夜，為什麼受傷不說，你可知道醫生看了你的傷，說要再耽擱就得動手術了。」
莫意涵依舊沒有一絲反應，仿若孟嶧城說的一切與她無關一樣。
孟嶧城眼眸微動，看著她不再說話。
病房裡靜得只有空調的聲音。
「他——」半天后，莫意涵嘴微張，仿若試著想要說話。
但卻發現喉嚨好痛，連一個完整的字都好難發出來。
孟嶧城立馬道：「醫生說你喉嚨整個化膿了，你暫時別說話。你是不是想問聶總怎樣？」
莫意涵眼睫毛微動，看向孟嶧城，眼神里透著恐懼。
孟嶧城微思，「聶總還沒醒，聶家的人把他接回S城了。」
莫意涵瞳孔一緊，張嘴欲說話。
「你想回S城？」孟嶧城截斷了她道。
莫意涵點頭。
孟嶧城眉頭緊蹙，「可是你的身體——」
她想要一把抓住孟嶧城，但卻發現自己的右手被纏了石膏，一拉扯右手被弄痛。
她難受地皺起眉頭。
孟嶧城立馬握住她的肩頭，「你別亂動，你右手暫時不能動。你想回S城我知道，我先去問問醫生看有什麼在路上要注意的地方。」
她感激地看著孟嶧城。
說實話，如果沒有孟嶧城，她此刻不知道該怎麼辦。
當天下午孟嶧城就幫她辦了出院手續，接著就直接去了機場。
孟嶧城安排了私人飛機，當他們到S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了。
從機場的VIP通道出來，剛到門口古嵐見他們就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古嵐本來想一把抱住莫意涵的，但見莫意涵右手掉著，怕傷著她，只在離莫意涵一步的距離停了下來，看著莫意涵眼一紅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她看著古嵐，她知道她失蹤的這段時間肯定把古嵐給急瘋了，她從來沒見過古嵐臉色這樣擔心和害怕的神色。
「對不起。」她看著古嵐干啞的聲音道。
古嵐揚手想給她一巴掌，但看著她吊著的右手，手揚起又放下，只是看著她扯了扯嘴角道：「少跟姐矯情，累了吧，我送你回去休息。」
她微微搖頭，「古嵐，我想去醫院。」
古嵐愣了愣，看向站在莫意涵身旁的孟嶧城，見孟嶧城對著自己微微搖頭，古嵐沒有多問什麼，開車送莫意涵去醫院。
到了醫院門口，莫意涵從車上下來，站在住院部的大門前卻突然不敢再往前一步。
古嵐見狀看著她道：「怎麼呢？」
她看了古嵐一眼，搖了搖頭，深深地吸了口氣，而後往前走。
走進電梯，孟嶧城按了六樓的按鈕。
看著電梯顯示屏上數字的跳動，她的心越跳越快。
「叮咚——」電梯停了下來。
她心裡一緊，而後踏出來電梯。
電梯口，孟嶧城看著她道：「意涵，聶總還在ICU監護室，所以我們只能隔著玻璃看他。如果你想進去——」
「我明白了。」她截斷了孟嶧城的話，而後往前走去。
孟嶧城看著莫意涵的背影眉頭緊蹙，古嵐看著孟嶧城做了一個「謝謝」的嘴型，而後跟了過去。
她站在玻璃窗前，獃獃地凝視著監護室里躺在病床上的聶雲峯。
他身上插了好多管子，雖然以前有在電視上見過，但如此親眼看見，她的心如刀割一樣的痛。
她的手緩緩地放在玻璃窗上。
聶雲峯，你不可以有事知不知道，不可以。
她眼睫毛微顫，想哭，但她不允許自己哭。
因為她固執地認為只有失去才能哭，他沒事，所以她不能哭。
古嵐看著莫意涵的隱忍，心裡難受地握住莫意涵捶在身旁的左手，開口想要安慰，卻發現自己找到不可以安慰的話。
她緩緩轉身，看著站在她身後的孟嶧城，「他的主治醫生是孟非嗎？」
孟嶧城點頭。
她眼睫毛低下而後抬起，接著轉身往孟非的辦公室走去。
孟非辦公室里，她和古嵐坐了會客的沙發上。
孟嶧城在門外等她們。
孟非剛下了手術台，護士長告訴莫意涵他們來了孟非匆匆趕往辦公室。
在門口，孟非看見站在那的孟嶧城，臉色猛地一沉，「你怎麼來呢？」
孟嶧城看著孟非，「爸想你回去一趟。」
孟非哼聲道：「什麼時候咱們孟二少爺干起跑腿的事來了。」
孟嶧城眉頭微蹙，「孟非，逃避解決不了問題。總是要面對的。」
「我的事與你無關。」孟非咬著牙道，而後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孟嶧城看著在他面前砰地關上的門嘆了口氣。
辦公室里，古嵐看著一臉低沉走來的孟非道：「你這關門的動作也忒大了點。」
孟非扯了扯嘴角，「遇見一個討人厭的人。」
而後走到沙發上坐下。
孟非目光注視到莫意涵掛著的右手，瞳孔猛地一撐，「你的手怎麼呢？」
莫意涵眼睫毛微動，「沒事，不小心拐到了。」
孟非眉頭緊蹙，「拐到？待會兒我帶你去檢查一下。」
莫意涵微微搖頭，「不用了。孟非，我想知道聶雲峯現在的情況。」
孟非瞳孔猛地一緊，沉默了整整半分鐘后道：「很不好。」
莫意涵瞳孔微閃，她趕緊到自己心臟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捏住。
她咽了咽乾涸的喉嚨，「有多不好。」嘶啞的聲音道。
孟非吐了口氣道：「原本以為他會昏迷不醒是因為失血過多引起的，但我給他做了一次詳細的身體檢查發現他會一直昏迷是因為腦里有一塊淤血，剛好壓住了神經導致的。」
「不能動手術把淤血取出來嗎？」她看著孟非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