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手術

  「我知道了。」古嵐掛了點頭，蹲下看著莫意涵猶豫了整整一分鐘，最後道：「意涵，是孟嶧城來的電話。聶雲峯被推進了手術室！」


  什麼是崩坍，這是莫意涵第一次體會到真正的崩潰。


  她緩緩抬頭看著古嵐，愣了足足一分鐘，似乎一分鐘才明白過來古嵐在說什麼。


  她猛地站起來，但卻因為腳止不住地顫抖而差點跌倒。


  古嵐扶住她道：「你別急，我扶你回。」


  她只能本能地點頭。


  古嵐扶著她回到醫院。


  這一路她不知道是怎麼走過來的，彷彿每走一步腳下都綁著鉛塊一樣。


  她焦急地想要到他身邊，但卻又害怕得到讓她崩潰的消息。


  終於走完她感覺仿若一個世界的路，手術室門口站了一大堆的人。


  莫曉菲和趙牧、聶老、聶太和身後的保鏢、孟嶧城。


  但她此刻不管是誰在，她都不在乎，她唯一在乎的是那扇緊緊關著的手術室門后的他是否還安好。


  她愣愣地站在手術室門口，胸口仿若壓著讓她無法喘息的大石。


  孟嶧城見她來走到她身旁輕聲道：「意涵，聶總剛被推進去。我們去旁邊坐著等吧！」


  然莫意涵卻沒有一絲反應。


  孟嶧城看向扶著莫意涵的古嵐，古嵐對著莫意涵微微搖頭示意隨她去。


  孟嶧城眉頭皺了皺。


  聶老見莫意涵出現臉一沉，欲讓保鏢把莫意涵攆走，但卻被聶太給攔住了。


  聶太拉著聶老的手緩緩地搖了搖頭，壓低聲音道：「隨她去吧，她在這兒峯兒會更有活下去的意志力。」


  聶老心裡十分不願意看見莫意涵，但想著剛才DoctorWilliam說聶雲峯會突然出現病危，恐怕是受到了刺激造成的。


  而這所謂的刺激，就是他要強行把聶雲峯帶走，不然莫意涵來見聶雲峯。


  聶老寒著臉將頭撇過去。


  聶太見狀心裡鬆了口氣。


  趙牧坐在莫曉菲身旁，看見莫意涵出現也想起身把她攆走但卻被莫曉菲給拉住。


  趙牧無奈只能頂著一臉的淤青憤恨地瞪著莫意涵。


  手術進行了八個小時，聶太因為身體支撐不住聶老扶著她離開去休息室里躺一會兒。


  古嵐看著一直站了八個小時的莫意涵眉頭緊蹙，「意涵，我們去坐會兒吧！」


  看著用幾乎虐待自己的方式站在那的莫意涵，古嵐擔心不已。


  八個小時站下來連她都受不了了，更何況本就生著病的意涵。


  但對於古嵐的相勸，莫意涵卻沒有一絲反應，依舊固執地站在哪。


  古嵐嘆了口氣沒辦法只能再用力地扶著莫意涵點，好讓莫意涵能減輕一點腳步的重量。


  莫曉菲幽然的目光凝視著莫意涵，眼裡劃過複雜的眼神。


  走廊里靜得沒有一絲的聲音，除了牆上的時鐘發出的「嘀嗒」聲。


  已經是晚上九點過了，走廊盡頭的窗戶外的樹枝在風中快速地擺動著，預示今夜暴風雨的來臨。


  手術室的燈熄滅，整整十三個小時的手術終於結束。


  手術室的大門打開，孟非和DoctorWilliam走了出來。


  莫曉菲立馬上前詢問道：「雲峯他怎樣呢？」


  莫意涵獃獃地站在原處，看著幾米外的孟非。


  她也想問，只是她發現自己腳像是灌了鉛一樣無法動彈，心跳猛地加快，快讓她感覺到一陣陣頭暈。


  孟非視線穿過莫曉菲看向莫意涵。


  孟非的聲音傳入莫意涵的耳中，「淤塊取了出來，他沒事了。」


  孟非的聲音到莫意涵的耳中感覺有些不太真實，仿若是在睡夢中聽見的一樣，但她卻清晰地知道，他沒事了。


  她鬆了口氣，一放鬆，整個人便向後仰去。


  「意涵！」古嵐大驚。


  還好孟嶧城及時地接住莫意涵。


  莫意涵嘴角微揚，他沒騙她，他說過不會再丟下她一人的。他沒有食言。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莫意涵的鼻息間。


  她緩緩的睜開眼，視線有些模糊。


  「意涵！」古嵐焦急的聲音傳入她耳中。


  慢慢的，眼前的事物變得清晰起來。


  「古嵐！」她虛弱的聲音喚了一聲。


  古嵐眼一紅，大哭起來，「你終於醒了，你知不知你把我給嚇死了。你這該死的女人，等你好了看姐怎麼宰你。」


  她緩緩地坐起來，一坐好她就拉著古嵐焦急地問道：「古嵐，聶雲峯他——」


  古嵐安撫道：「你別急，他沒事。孟非說腦袋裡壓著神經的淤血已經取出來了。明天早上就會醒過來。」


  她鬆了口氣，原來夢裡夢見他抱著她說，別怕，他會很快回到她身邊的話是真的。


  她掀開被子要下床，古嵐趕緊阻止道：「你要去哪，你剛醒過來，身體很虛。」


  「我要去看他。」她道。


  古嵐壓著她的左手道：「他現在好好的躺在病房裡要到明天才會醒過來，你現在過去也不過是看他睡容而已，還不如自己好好休息，明天養足了精神去看他。」


  她搖著頭，堅持道：「我要去陪，古嵐我要待在他身邊。」那種幾乎要失去的感覺古嵐不會明白，就仿若整個人被撕裂一般的痛。


  古嵐看著她臉上的倔強知道勸不了，只好扶著她下床。


  只是一下床，雙腳一軟險些跌到，還好及時出現的孟嶧城扶住了莫意涵。


  孟嶧城扶著莫意涵坐在床邊，看著她道：「你站了十三個小時，現在腳肯定又酸又痛使不上力氣，不能下床。」


  古嵐看著買夜宵回來的孟嶧城道：「我也是這麼勸她，但她就是急著去見聶雲峯不肯聽。」


  孟嶧城凝視著莫意涵。


  被他如此看著，莫意涵有些不敢直視他的雙眼，緩緩地埋下頭去。


  這幾天她一直沒有考慮過孟嶧城的立場，雖然她和孟嶧城還算不上真正的男女朋友，但在上東方號前，他們彼此都是真誠地朝著交往而去的。


  但她和聶雲峯的事——


  莫意涵低垂的瞳孔微閃，如果說除了莫曉菲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另一個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的就是孟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