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你不仁我不義

  因為幽雲十六州在遼國統治時期漢人官員隻能擔任小吏，所以王起在他的節度使府中看到的也都是一些小吏，小的不能再小的吏了。而正是因為目前王起所控製的三州全都是節度使管轄所以王起可以隨意提拔或是開除官吏。


  當然了，節度使製度是有缺陷的。


  唐朝就是因為由於節度使製度而手握天下三分之一兵權的安祿山作亂而導致唐朝由盛轉衰。宋朝其實也吸收了唐朝節度使製度的缺陷開始走軍政分離的道路，但是在非邊境地區還可以。如果是在邊境地區的話，由於跟首都距離遙遠，一應糧食、軍械恐怕還沒有運送到邊塞就被吃了個七七八八。


  所以在邊境地區宋朝也已經實施節度使製度來讓節度使總理地方軍政事。


  在接收了檀州之後王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清點戶籍。


  一個管理戶籍的小吏對王起說道：“稟節帥，檀州共領密雲、行唐兩縣，一府兩縣一共有戶九千餘、口四萬餘、丁六千餘。”


  戶就是有多少人家，口就是有多少人口，丁就是有多少青壯。


  王起了然的點點頭，又問道：“檀州一府兩縣四萬多人口共有四萬餘，其中有多少戶以手工、冶金、紡織、製瓷為生？”


  “這個……”


  “快去清點。”


  小吏臉上浮現難色，道：“節帥，遼人走的時候把匠人全都帶走了！”


  王起一愣，問道：“帶走了？”


  “是，我們不敢攔，而且也沒……”


  “知道了。”王起臉色有些難看，不過這倒也沒有什麽不對勁的。遼國之所以能夠在奪取了幽雲十六州之後持續在北方做大一直壓製著宋國其主要原因就是幽雲十六州的自然資源與人力資源。自然資源就不用說了，各類的礦石與煤炭以及肥沃的華中平原。而人力資源就是擅長冶金的匠人了。


  為什麽曆朝曆代對北方都占據著優勢而在宋國卻一直處於劣勢的原因就是大量數量的冶金匠人在幽雲十六州被遼國控製著，這就導致宋國的盔甲和武器一直無法取得優勢。事實上曆朝曆代對北方占據著優勢一來是製度優勢，而來就是武器和鎧甲上的優勢。這個優勢一丟，宋朝一直被北方吊打也就能夠理解了。


  周道見王起的表情不好看，輕聲道：“要不要向遼國要回來？”


  “要不回來了。遼國不會承認的。”王起搖了搖頭，說道。


  “那怎麽辦？要不要在別的地方找回來？”


  “沒錯。”王起道：“他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了！叫晁晃和孫鵬來見我。”


  周道不敢怠慢，很快晁晃和孫鵬就到了節度使府。


  “軍令。”


  晁晃、孫鵬立刻單膝跪下。


  王起正色道：“命晁晃領四軍共一萬兵馬前往儒州駐防、孫鵬領四軍共一萬兵馬前往薊州駐防。遼人將契丹、奚等族人口北遷到遼國勢必會從薊、檀、儒三州離宋，你們的任務就是核查遼人遷徙之人口，不論何族把所有財產全部扣下！凡事工匠，不論漢人還是契丹或者是其他族之人也一律留下！”


  “是！”晁晃領命了。


  孫鵬有有些犯難。


  王起道：“有事直說，幹嘛吞吞吐吐的？”


  “節帥，如何分辨是不是匠人啊？”


  “自己想辦法，事情要都是我做了，還要你們幹什麽？”


  “遵命。”孫鵬苦著臉領命，和晁晃一起走了。


  王起現在需要的是能夠獨當一麵的屬下，他又不想發展成軍閥，手下的將領必須要能夠獨立思考和做事，要不然王起豈不是要變成事事親躬的諸葛亮了？

  當天下午，晁晃與孫鵬各領一萬人前往薊、儒兩州。


  其中薊州下轄了一個漁陽縣，而儒州則沒有下轄縣城。


  晁晃和孫鵬在抵達了兩州之後有樣學樣第一件事依舊是清點戶籍與匠人，不過薊、儒兩州與檀州一樣，其中的匠人也全都被遼人帶走了。


  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晁晃和孫鵬不約而同的在兩州設立城關。


  不管是不是遼人進入都要進行搜查。


  而從遼人遷徙的人口中挑出匠人的方法兩個人卻選擇了不同的手段。


  晁晃直接是將遼人扣下，然後在收繳了財產之後進行利誘，如果有人說出同行者有誰是匠人的話就歸還一部分財產。這樣的方法簡單有效，不過卻也有出現許多為了自己的財產而胡亂指認的，但是多了總比少了強。


  而孫鵬則是從軍中挑選了上百了機靈的兵士嚴格檢查。


  主要是看手上和身上的傷痕來判斷，雖然時間畢竟慢但是不會出現錯漏。


  至於王起親自坐鎮的檀州？

  王起可沒有那麽多的耐心，直接拽著遼國負責遷走人口的官吏的脖子直接質問有沒有匠人，如果說有。那麽就全都指出來留下，而假設故意藏了幾個讓我找出來，那麽抱歉你人頭落地。如果死鴨子嘴硬就說沒有，那麽被我查出來已經是腦袋搬家。就這樣當檀州城頭掛著幾顆用石灰硝製好了的頭顱之後，遼人官吏老實多了，不用王起說話就直接把財產和匠人留下。


  為了此事蕭圖源沒少給王起來信。


  全都是說遼國對王起的做法很不滿之類的，王起也給了回信。


  回信的內容非常簡單：你不仁我才不義。


  當然，王起收繳財產的做法也讓契丹、奚等被遷走的人口產生了極大的憤慨。畢竟他們都是在幽雲十六州定居了足足百餘年的時間，手中的財產已經是他們的所有了，被王起扣下這對他們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不過他們似乎並沒有搞清楚形式。現在的幽雲十六州已經不是之前契丹、奚人能夠騎在漢人頭上拉屎撒尿作威作福的時候了。


  尤其是麵對王起的時候……


  誰有反對意見，站出來……哦，就你們啊，拉出去殺了！


  王起是個粗人，不喜歡跟這些人浪費時間……當然他這個粗人是他自己封的。


  那些契丹和奚人在王起抬起的屠刀下最終還是選擇了留住自己的性命，於是王起的府庫越來越充盈起來。本來遼人在走的時候把帶能帶走的東西全都帶走了，甚至城裏的漢人都被遼人劫掠了一番，那府庫裏都能跑耗子了。就算是竄進來的耗子也是帶著眼淚的走的。但是現在三州的府庫卻快速堆滿了金銀、銅錢以及其他一切有價值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