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實力打臉
柳若依臉上露出一絲鄙夷的笑。鳳御天卻是微微皺了皺眉，這個女人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認輸？昨晚她跟他不死不休纏鬥的勇氣和堅持到哪去了？
「……不過，莫顏覺得，音樂之道，應該是越貼近天地萬物，就越能打動人心。」莫顏伸出手，悠然接住一片落下的樹葉，倏然露出自信的笑容，「因此，要贏你很簡單，只要一片小小的樹葉就足夠！」
涼亭中突然陷入一片冷寂。
好半晌，柳若依略微拔高的聲音響了起來：「真的嗎？那若依就更想看看，絕王妃要怎麼用一片樹葉來贏我。」
她把手平攤在琴身上，輕柔的聲音微冷：「絕王妃，請吧！」
鳳御辰只是靜靜端著茶碗細細品著，臉上的笑容依舊溫柔，卻看不出半點真實情緒。
鳳御天沉著臉，俊眉緊鎖，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冷冷地看著莫顏。這個女人瘋了嗎？若依是整個南曜國數一數二的才女，在樂理琴藝上的造詣幾乎無人可以跟她比肩。現在莫顏居然大言不慚地說要用一片樹葉來贏若依，簡直是痴人說夢！
他很想站起來，直接拉著莫顏離開這裡，告訴她不要丟他的臉。可是只要一想到之氣那她勾著他的手臂時，露出的那個燦然的笑容，他就無法有任何動作，只能看著她緩緩起身，姿態優雅地行了個禮，得體地彷彿她天生就是一位言行出眾的王妃一般。
莫顏輕輕走出涼亭，在巨大的榕樹下選了個視野極好的位置，然後隨意地靠坐在一根虯曲的榕樹根須上，對著滿園的蔥翠景色，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想起幼年的自己，那時她還只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兒，跟一群同樣可憐的兄弟姐妹聚居在一座荒廢的破樓里。每當夜晚降臨，大家就會撿著樹葉，吹出各自聽來的曲子。聽到奇奇怪怪的不成調子的曲子時，大家就會互相嘲笑，笑鬧成一團。
後來她在一次偷竊的行動被師傅相中，帶她離開，把她訓練成了百變特工……這麼多年，為了完成任務，為了不連累任何人，她不敢跟當初的兄弟姐妹們有任何聯繫。
可沒想到，那一別，竟成了永遠……
她好想他們，不知道他們在原來的世界，過得可還都好？
午後的日光被濃密的樹葉層層遮蔽，只是樹葉縫隙中透出一縷縷細光，落在樹下的女子身上，映出一個個晃動的亮斑。輕風陣陣拂過，撩起她的衣角和鬢間的髮絲。她的紅唇輕觸著嫩綠的樹葉，美妙的樂聲飄揚而出。
此時此刻，莫顏就像是樹下的精靈，那麼融洽地跟天地自然相合。
這一副美麗的情景讓人不由屏息，生怕驚擾了這一切。
鳳御天冰冷的眼眸中漸漸起了波動，他幾乎是失神地凝視著莫顏，心口的跳動一陣強過一陣。
而鳳御辰那彷彿面具一般的溫和笑容此時卻也停頓了，暗黑的眸子中閃耀著驚喜和讚賞的光芒，隱隱透出一絲渴望來。
這一切都落在柳若依的眼中，她的美目因為不甘和嫉妒而變得微微發紅，手中一直攥著的絹帕早就被扯碎了。
莫顏沉浸在往昔的回憶中，她眼中的淡淡哀傷讓人也忍不住為她難過。許久許久，她才輕輕放下樹葉，幽幽長嘆了一聲。
沒有人打擾她，直到她揉揉眼睛，緩緩站起身走回涼亭中，鳳御天默默地遞給她一杯剛倒好的熱茶。
她不由心頭一暖，低聲道：「謝謝。」
柳若依眯著眼睛看著這一幕，輕輕把破碎的絹帕塞進袖中，然後輕柔一笑：「絕王妃果然才藝驚人，一曲樹葉之歌，讓人動容不已。」
鳳御辰也在一邊點頭：「不錯，弟妹今日真是讓本王大開眼界。」
莫顏不在意道：「兩位過獎了，不過是鄉村野技，獻醜了。」
柳若依盈盈站起身：「那麼，接下來該是我了。」
她淺淺一笑，走動時當真像一幅畫卷被輕風吹拂一般，清幽而又如此迷人。在她經過莫顏身旁時，卻突然絆了一腳，瞬間往地上摔去。
莫顏下意識要放下杯子去扶她，卻突然感覺手臂一麻，竟然沒有抓住杯子，一杯熱茶全部都澆在了柳若依身上。
「啊！」
柳若依的驚叫聲頓時響起，坐著的兩個男人頓時都焦急地跳起來，同時扶住柳若依：「若依，你怎麼樣了？」
柳若依楚楚可憐地抬起頭來，水眸中滿含著淚光，她輕輕伸出手，纖細白皙如青蔥的手指上一片燙紅。
鳳御辰一愣，鳳御天的眼眸卻立刻沉了下來。他猛地站起身，狠狠一巴掌摔在呆愣的莫顏臉上。他原本對她已經有些改觀了，卻沒想到她竟然會為了不輸這場比賽，而用這樣卑鄙的手段來傷害若依。
「啪」的一聲，震得鳳御辰和柳若依都震驚地抬起頭來。莫顏可以清楚地看到，柳若依眼中閃過的得意之色。
她撫著火辣辣的臉頰，怒目瞪向這個不知好歹的臭男人。她用腳丫子都能想明白剛才到底是什麼情況，看來，是她自己太過輕敵了。這個柳若依，使壞的手段可不簡單。
剛才分明是柳若依故意絆倒在她身邊，好引她去扶她。只是她手臂突然的酸麻又是怎麼回事？難道還有其他人在暗算她？
不過不管事情到底是怎麼樣，鳳御天這個笨蛋竟然連思考都不會，就直接怪到她頭上。她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起來，這樣的傻瓜，怪不得會娶錯了人！
「賤人！你要是輸不起就直說，別耍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來丟本王的臉！」鳳御天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冰粒，硬生生砸在莫顏身上。
說完，他就再不多看她一眼，轉身扶起柳若依就往亭外走去，嘴裡高聲叫道：「焰赫，快去安排大夫！」
莫顏站在原地，很好，老娘這輩子還沒受過這樣的惡氣！
她大步追了上去，用力抓住鳳御天的手臂。
「放手，誰允許你碰本王的？」鳳御天寒著俊臉用力想要甩開她。
「哼，那就請王爺允許，老娘給你添個左右對稱的熊貓眼！」她暴喝一聲，砰地一拳，又准又狠地砸上他右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