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莫顏暈倒了
莫顏神情一變,再顧不得其他,迅速走過去,用力托住他,低聲道:「夠了!男兒膝下有黃金,你不必跪我!」
「我們的命都是屬於主人的,如果主人有什麼不測,那我們也沒有存在的價值了。」衛昀一字一句道,「衛昀誠心誠意請求您醫治家主!」
注視著眼前這個看似溫柔實則執拗的男子,莫顏心中有再多不爽也不好再發作,只好低聲道:「我答應你,快起來吧!」
綠竹咬了咬嘴唇,突然跺了跺腳,轉身跑了出去。
話說到這個份上,也沒什麼好客氣的了。莫顏大步走到床邊,看著床上氣息微弱的絕美男子,暗暗道:「蕭昱,你當時對我手下留情,那麼我這次就為你療傷,就當還了這個人情吧!」
她用力撕開蕭昱的白衣,果斷吩咐道:「給我準備好熱水、汗巾、蠟燭、匕首和繃帶,再要一些可以迅速止血的藥粉!」
衛翎立刻應下,迅速跑到外頭去吩咐下人準備這些東西。很快,東西就陸續送了上來。看來他們也一直在準備著,只是沒有把握,都不敢動手罷了。
莫顏抬頭看向衛昀,「你過來,幫我按住他,不管等下有什麼情況,都不能讓他的身體移動,明白嗎?」
「放心,交給我吧!」衛昀點點頭,坐在床頭,用力按住蕭昱的身體。
莫顏站起身,先用擰乾了的汗巾擦去蕭昱肩頭的膿血,低頭探視著傷口的情況。果然不出她所料,子彈深深地陷入他的肌肉中,就著燭光,她勉強可以看到子彈尾部黑色金屬的反光。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要是傷到骨頭,那可就麻煩了……
不過現在的情況,就算傷到骨頭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他的傷口已經有些感染了,再耽擱下去,光是高燒和失血就能要了他的命。
莫顏拿起準備好的匕首,輕輕放在火上烤。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我的金色匕首呢?」
「呃……我收起來了。」衛翎不明所以地從懷中拿出金匕,「怎麼了?那把匕首不行嗎?」
莫顏點點頭,「我怕這把匕首不夠硬,等下半途斷了就慘了。」她接過金匕,愛惜地撫摸了一下,才放到蠟燭上加熱。
蕭昱啊蕭昱,為了救你,我也是犧牲不小啊,連這把寶貝金匕都拿來烤了……
不一會兒,她就感覺到手柄變得有些燙手,她滿意地點點頭,握著匕首在床邊坐下,沉聲道:「衛昀,記住我的話,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能讓他動彈!」
「是!」
莫顏深深吸了一口氣,左手按在蕭昱的傷口上,用拇指和食指儘力擴大傷口的直徑,然後小心翼翼地把匕首尖端伸向傷口中,一點點地挖動著。
匕首和皮肉觸碰的瞬間,就聽「滋滋」血肉被燙焦的聲音傳出,在這安靜的房間中顯得尤其恐怖。睡夢中的蕭昱也忍受不了這樣的痛苦,「啊」的大叫一聲就想掙扎著擺脫這樣的折磨。
可衛昀卻僅僅按著他的上身,讓他一分一毫也不能移動。衛翎緊緊皺著眉,也跑上前去,用力壓住蕭昱的雙腿。
聽到蕭昱的慘呼,聞著空氣中若有若無的皮肉焦爛味,莫顏神色不變,只是專心地在蕭昱的傷口中挖著。
這一瞬間,她又變回了那個心性堅韌、視生死如尋常的頂級特工。上一回這樣處理傷口,是她被義大利的黑手黨追到貧民窟,她的右肩不小心中了一槍。為了不被人發現,她在一座破爛的教堂里,靠在牆角,用這樣簡單粗暴的方式為自己取出了子彈。
那種讓人戰慄的痛苦幾乎讓她失去神智,卻終究還是扛了下來……
儘管沒有意識,蕭昱卻似乎也知道是有人在替他療傷。他似乎在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身體,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小,到最後,似乎這樣恐怖的疼痛他也習慣了,只有緊緊咬住的牙關和微微顫動的身體才顯示出他所承受的劇痛。
要不是他緊緊閉著眼睛,他幾乎要以為他已經醒過來了。莫顏的眼中露出敬佩的神采,在某些方面,這個男人和她還真像,對自己總是那麼狠……
不知過了多久,匕首在她手中靈巧地一勾一挑,一顆小小的子彈被挑了出來,在蕭昱精瘦的胸膛上滾了滾,劃出一道帶血的痕迹。
在其他人反應過來之前,莫顏伸手拈起子彈塞到腰間的錦囊中。直到這時,她才長長吁了一口氣。
接下來就是善後的工作了,她拿乾淨的汗巾幫他擦去污血,倒上衛翎準備的金瘡葯,然後裹上了繃帶。
「好了!」
看著睡容變得平靜的蕭昱,莫顏滿意地站起身。沒想到剛才太過緊繃,突然放鬆下來,只覺得腦中一陣暈眩,身體不由地一晃。
「小心……」衛翎趕忙扶住她,眼神複雜地看著她有些蒼白的臉色,遞過來一條手巾,「擦擦吧,都是汗。」
「哦,謝謝!」莫顏一抹額頭,這才發現頭上全是汗。奇怪,只不過是給蕭昱做個小手術而已,她怎麼會流這麼多汗?
衛昀輕柔地為蕭昱換去汗濕帶血的衣服,蓋上錦被,一切安排妥當后他站起身,轉頭一看莫顏卻是臉色大變:「你的肩膀怎麼了?」
莫顏低頭一看,只見她的左肩上的衣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血液浸染。觸目看去,就像是一朵艷麗綻開的血花。
壞了,肩頭的傷口裂開了!
莫顏無力地擺擺手,「放心,死不了——」
一句話還沒說完,她忽然眼前一黑,一頭朝前栽下。
衛昀急忙抱住她,看著她蒼白如紙的臉色,他心中莫名地焦急。一時間什麼也顧不得,抬手扯開她的衣襟,想要查看她的傷勢。
「衛昀!你做什麼!」衛翎大驚,用力拍開他的手,「她可是絕王妃!」
衛昀身體一震,目光閃爍了一下,重新又變得堅定無比:「她是為了救主人而引發舊傷,我不能不管。」
他小心翼翼地掀開她的衣服,目光極為守禮地避開她的肌膚,只是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在她的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