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輕宸，要不咱們不結婚了吧
轉眼已是一周，楚喬惦記著答應了宋美幀的事兒，特意起了大早打算去醫院做過產檢后，好趁著下午茶時間順便陪著奕少衿去見見那相親的對象。
雅緻的咖啡廳內，奕少衿和楚喬並排坐著，對面的男人看起來有些靦腆。
「少衿姐。」
「咳咳……」楚喬差點兒沒讓剛含進口裡的牛奶給噎到。
「哎呦祖宗，小心點兒！」奕少衿一面替她順背，一面問那男人，「您……貴庚？」
「二十五。」
「什麼！」
奕少衿當下驚呼出聲，「這不是讓我老牛吃嫩草嗎？開什麼玩笑！」
楚喬不免在心中暗笑，若是對方大了，估計少衿又該說太大了，倒真是相親的一把好手。
只見奕少衿三兩下從包里翻出一隻平板電腦，調到相冊，然後遞到那男人面前，「喜歡什麼樣兒的自己挑，高矮胖瘦性感清純，只有你想不到，沒有我這兒沒有的，而且保證都是京都名門正品行貨。」
「少衿姐，我…….」
「你看中哪個？快告訴我，姐姐幫你撮合，千萬別跟我客氣，咱們今天能坐在這裡便是一種緣分，就算做不成夫妻，做姐弟也是極好的，你說對吧？」
「可是阿姨明明安排的是我……」
「你的意思是你不願意了？」奕少衿忽然臉一沉，「那行，既然咱們之間連這點兒默契都沒有，索性別談了，就這樣吧！」
靦腆男，「……」
就算談你也會把我介紹給別人談啊！
「其實少衿姐，我覺得她們都比不上你！」
奕少衿傲嬌的拍拍雙頰，「那是自然的。」
「所以少衿姐，自從見到你，我覺得任何人都只是將就，少衿姐，我不想將就自己。」
那人抿抿唇，又是一抹靦腆的笑。
楚喬忍俊不禁。
想不到看起來這麼老實的男孩兒，說起話來卻都一套兒一套兒的，明顯又是個扮豬吃老虎的角色。
「可我也不想將就自己！」奕少衿忽然冷冷出聲，起身往門外走去。
「少衿。」楚喬趕忙追了上去。
「丫真不識趣兒，不就是娶媳婦兒嘛，娶誰不是娶？姐給他介紹還不要！」
「好了好了，不氣了不氣了。」
「我沒生氣。」奕少衿重新攙上她的臂，「只是有些不爽。」
她不會告訴任何人，觸怒她的，僅僅是那人的一句，「不願將就！」
這話，曾經也有人那麼口口聲聲地告訴過她，不過後來，他走了，走得很徹底。
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奧迪，很低調的牌子，歷來受高官們喜愛。
還沒等兩人走進，駕駛座內，奕少青已經推門下來。
「哥！」
奕少衿的聲音忽然變得怯怯的，彷彿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這麼多年，每次相親出來，他總是會第一時間在門口等她，風雨無阻。
這一刻，奕少衿忽然覺得愧疚。
縱使在所有人眼裡，她是天之驕女，可在奕少青心裡，她永遠都是跌倒了哭著喊哥哥的小姑娘。
她是不是真的太任性，總是叫人操心。
哥，再給我一年，再給我一年時間調節，到時候不論如何，我都會把自己嫁出去。
「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找不到合適的，咱就不嫁，爸媽若是不願，哥養著你。」奕少青似將她看穿，疼惜地揉揉她的發。
「我忽然想起，我還要去一趟莊園，少青你記得把少衿帶回家。」楚喬忽然拋下一句，迫不及待地上車離去。
每一次相親，對於奕少衿來說，無異於一次次將她那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撥開，到底有多思念，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這種情況下，或許奕少青陪著她會更好一些。
楚喬和凱爾一前一後進的門，凌澈依舊百般無賴地歪在沙發上發獃，靈然則抱著一台筆記本一面工作一面陪他。
很顯然，他們倆真的是將那日的事情忘記得一乾二淨了。
見他這般懶散的模樣，楚喬莫名便來了火氣。
上前一把扯過他懷裡的抱枕往旁一砸。
「又完沒完？你這失戀喪親的小月子還坐不完了是吧？凌澈，你搞清楚！你是個男人，像個男人一樣堂堂正正地站起來好嗎？」
凌澈抬眸無神地望向她，忽然癟癟嘴，指著自己心口「女人，這裡痛，抱抱我。」
見他這般，她心裡又是不忍，方才那點子脾氣自然而然便被盡數收起。
有人說，最難過的不是你愛的人不愛你，而是那個愛了你很多年的人轉身離去。
這句話，從前倒沒覺得什麼，只是眼下卻是感觸頗深。
「乖，等傷口上的肉長好了，就不疼了。」她倒沒有顧忌什麼，摟了他，一下下疼惜地拍著他腦袋。
對於楚喬來說，凌澈是弟弟，一個讓她心疼的弟弟。
「可是正在癒合的傷口，也有可能會腐爛，會壞死，對嗎？」
凌澈的話，令楚喬噤聲。
許久，她才繼續拍著他腦袋，「乖了，腐肉姐姐幫你剔除，壞死姐姐幫你尋良醫。」
屬於你的凌式，我幫你奪回，屬於你的小谷千代，只要你願意，我也會竭盡一切幫你奪回。
不為別的，在我孤單落魄時，對我好的人我都記得。
凌澈忽然再次陷入漫長的沉默中。
「好了，阿澈，道理你都懂，心中所想便努力去實現它，先不管最後結果如何，起碼你努力了，問心無愧了，以後想起來才不至於後悔。」
她說著從手包里掏出一隻白色信封，「這是小谷的婚禮請柬，十月十日，你最後的機會，你好好考慮清楚。」
凌澈怔怔接過那封請柬，本就無神的雙眸下意識地開始渙散，好半天苦笑著抿抿唇。
瘋女人，這就要結婚了嗎？
「憑現在的我，還有資格……」許久，他終於沮喪道。
「憑她愛你，你也愛她，其他的，交給我。」
「不不不，讓我來，讓我自己來！」凌澈忽然如夢初醒，「已經錯過一次，這次就讓我來，一切都讓我自己來。」
不論結局如何，起碼這過程，是刻骨銘心的。
見他俊逸的臉上重新露出久違的神彩，楚喬這才稍稍安心下來。
是好是壞，都交給時間吧，不到最後一秒，誰又能未卜先知。
楚喬吩咐廚房重新幫他準備了午餐，雖然已經過了飯點兒，好歹也看著他吃下了一點。
「待會兒我會讓蕭靳陪你和靈然回一趟S市，時間不多，快刀斬亂麻，等你凱旋歸來。」
「女人。」凌澈忽然擱下筷子，露出一貫來邪魅略帶痞相的笑容，「其實，你也看上我了對吧，所以才對我這麼好，目的就是讓我別嫌棄你已經結過婚這事兒，對吧？其實我真的不介意，哪怕這裡……」
他指指自己心口，「被瘋女人分去了一些位置，可還是會幫你留著的，不信，我們這就去床上見證一下，心動就會行動！」
「你要跟誰去床上見證一下？」奕輕宸走進餐廳，聽到他這話立馬就黑了臉，恨不得當場就將這又活蹦亂跳的傢伙擱在眉心夾死。
如果凌澈還能有再多一個爹，他不介意親自動手將他弄死，好讓他別這麼嘚瑟！
「你來得正好，輕宸，你是不是也該把前兩的事兒好好交代交代了？」
楚喬起身，拽他上樓。
「說說吧，你跟尹尉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早起可是問過亦君，湯家兄妹倆的事兒已經解決了，你是不是也要坦白從寬？」
「老婆，其實這事兒吧，說起來特挺簡單的，就是倆小孩兒打架，我給其中一個遞了把刀而已。」
「所以前些日子你們倆鬼鬼祟祟的，都是在商量這個事兒？」
奕輕宸點頭。
然而楚喬卻並不十分相信他的話，奕輕宸一個正當商人，哪怕跟黑手黨教父維奇尼是有那麼些個交情，這樣的事兒不可能扯到他頭上，畢竟這些個國家性大幫派，又豈是區區金錢就可以解決的。
楚喬忽然想到什麼似的，當下瞪大了眼，「你該不會……你該不會是因為我和湯成的過節……」
她怎麼就忘了，這個傢伙，一直都是固執任性到無法想象的一個人啊！
「這次真不是。」
「坦白從嚴，抗拒更嚴！」她說話間欲轉身出書房。
「老婆你幹嘛去？」
「找尹尉！」
「老婆。」他趕忙跟了上來，死皮賴臉地自后摟上她纖腰。
尹尉雖聰明，可他家奕小喬也不傻，若是穿幫了，估計他的下場會很慘。
索性咬咬牙，「老婆我錯了。」
奕輕宸這麼一說，楚喬幾乎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她倒是沒有追究其他，而是直指問題所在。
「黑手黨又為什麼幫你？別跟我說你和維奇尼是生死之交這樣的話，這年頭沒有這樣兩肋插刀的生死之交！」
「我家老婆好聰明。」
「別說好聽話，趕緊的，趁我沒有發火之前，把該交代的通通交代一遍！」楚喬深呼吸了口氣，「奕輕宸，我發現我對你的了解真的是太少了，你藏太深，並且從不願對我坦白。」
「我怕你知道後會對我有看法。」他忽然出聲道，神情顯得有些緊張。
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到底是有多在乎面前這個小女人。
哪怕如他般至高無上，在最心愛的人面前，也永遠都只是虔誠的求愛者，小心翼翼，生怕她有任何不滿。
「輕宸，我們是夫妻，你明白嗎？」她終於頓住腳步，轉過身，十分認真地望著他。
「我不知道在你們西方定義中夫妻是什麼，但在我心裡，夫妻就是不管發生什麼，不論對方好與不好，都要攜手並肩一輩子的。」她主動伸手抱住他，輕輕地倚在他懷中，「別讓我擔心你，雖然我知道你有著了不得的背景，可是對於你，我總是有種莫名的不安，你的一切，就好像讓我進入了一處未知空間，很刺激，卻也很迷惘，甚至會沒有安全感。」
楚喬的話，令奕輕宸顯然了許久的沉思。
他以為只要自己足夠強大就能給自己心愛的女人帶來足夠的安全感，卻不知原來這一切並非如此。
她的不安，來源於她對他的未知。
就好比這次被湯雯綁架的事兒，若是她提前知道他和尹尉的計劃，恐怕也就不必親自經歷那場生死槍戰了吧。
這麼一想，心裡的愧疚不由得又多了幾分。
「在你眼裡，斯圖亞特家族是什麼樣兒的？」
「世界最頂尖的家族，該怎麼形容呢？」
「那你又可知道，為什麼歷經數百年時代變遷，為什麼咱們家族依舊能站在金字塔尖端傲視群雄嗎？」
他輕輕將她攔腰抱起，走至沙發旁坐下，將她擱在自己膝蓋上摟著。
「咱們家歷來都是這世上最大的軍火供應商，幾乎壟斷了這整個行業，咱們的軍工廠也為一些國家的軍火加工提供代工……」
奕輕宸的話還沒有說完，楚喬的臉色已經變得一片煞白。
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到底嫁了個什麼樣兒的男人。
一直以來，他在她心中都是溫潤是妻奴的典範，哪怕他是斯圖亞特家族的掌舵者都沒有對她產生多大的影響，只是當做是個特有錢的有錢人，特有權的有權人而已。
可是現在，他卻告訴她，他是世界上最大的軍火供應商，坐擁世界上最大的軍工廠，這一刻，她對他的認知全部顛覆。
有那麼一瞬，她甚至都在懷疑，還能像以前那樣平常地去面對他嗎？
他似乎總是時不時地蹦出一個驚世駭俗的消息來令她大吃一驚。
而她則一直只是被動地在接受，從前是斯圖亞特繼承人的身份，而後是最大軍火供應商這個事實。
「小喬。」
見她仍處於出神狀態，奕輕宸便溫柔地將自己的腦袋埋入她頸窩，「從咱們結婚那一刻起，我便只是你的丈夫，你腹中孩子的父親，其他的，可以忽略不計。」
楚喬怔望著他。
男人的眸中是一如既往的深情，沒有因為他令人望而生畏的身份而減少半分。
她忽然抬眸，尋著他的唇狠狠地吻了上去，得到的是他更直接更熱情的回應。
他是誰，是幹嘛的，又有什麼關係？
只要他愛她，她也愛他，一切都不是問題。
送走凌澈和靈然，兩人一同回了奕家，奕少衿和奕少青兄妹倆還沒回來，只有宋婉和宋美幀等人繼續在客廳研究婚禮的瑣事兒，而席亦君竟罕見地坐在一旁沙發上，雖然從頭到尾都不曾搭腔，倒也讓楚喬大吃一驚。
對於宋婉和席亦君的婚禮，這幫人似乎是有操不完的心。
楚喬忽然在心裡暗自擔心起來，真不知道到時候她和奕輕宸的婚禮，這幾個熱情的女人該會怎麼抓著她不放，她向來都是懶惰且怕麻煩的人。
下意識地掃了眼身旁的男人，輕聲道：「輕宸，要不咱們不結婚了吧。」
「你說什麼？」後者的眸色頓時一深。
不遠處的冰眸中則莫名多了一絲溫柔的深意。
「沒……沒什麼，隨口提提而已，你不同意那就算了。」她訕笑了兩聲，妄圖緩解尷尬。
「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從天堂瞬間跌落地獄，這樣的感覺太難受了。」
「好……」明明都已經領過證兒了，為什麼就非要這麼在乎婚禮。
這些不過都是身外之物，結婚真的就能代表什麼嗎？
陸璇璇和穆天陽的婚禮她資金還歷歷在目呢！
結果呢？
一想到陸璇璇，楚喬又忍不住想上樓給她打給電話。
這丫頭原先說好等處理了S市的事兒就會來京都找到，這都好些日子過去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她其實早早就想打電話給她的，可一想到陸璇璇才剛小產，而自己卻巧合似的懷孕了，不免有些替她難受，怕自己將這事兒跟她替了反而叫她心酸，這才一直忍到了現在。
許是走神，腳下沒留意，踩到一塊橘子皮，整個人便直直地往前撲去。
「小心！」
「小心！」
幾乎是在那同時，奕輕宸和席亦君雙雙朝她飛奔而去，好在奕少軒正好下樓，眼明手快，這才將她扶了一把，不至於摔倒在地。
「我的嫂子大人，您可得千萬當心著點兒，萬一磕著碰著這不是要我宸哥的命嘛！」
奕輕宸不悅地盯著地上那塊已經被踩到爛薄的橘子皮，沖一旁管家冷呵一聲，「這是怎麼回事兒！」
老管家戰戰兢兢地垂著眸，正欲開口，席亦君忽然冷冷出聲，「大家閨秀，看好你的橘子皮。」
宋婉明顯臉上一紅，因為方才，除了她剝了一隻橘子便再沒人動過。
席亦君這話，明擺著就是說給她聽的。
楚喬雖然是他嫂子，肚子里也的確懷著奕家矜貴得不得了的外曾孫，可她到底也是他席亦君的未婚妻啊，他要不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拆她的台！
尤其是剛才，他一臉緊張衝出去的樣子，跟奕輕宸是一模一樣！
還有上回，雖然這事兒她沒再跟任何人提起，可她清清楚楚地記得，那天晚上他明明是從窗檯跳到了隔壁房，可他後來卻跟大家說是直接跳一樓去了。
那晚她雖然被熏香給迷失了神智，可不代表她眼瞎！
席亦君和楚喬之間，真是不讓她多想都不行。
席亦君這麼一呵，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其中的尷尬。
他未免也太不給宋婉面子了，說到底是自己的未婚妻，哪怕再有意見也不該當眾呵斥。
楚喬忙打圓場道：「這事兒怪我，人都說一生孩子傻三年，我這才剛懷上呢腦子就不利索了，走路也總忘記看道兒……」
宋美幀自然明白楚喬的好意，見宋婉依舊愣著，忙推了她一把，畢竟這還沒過門兒呢，就讓席亦君對她的素質產生懷疑實在是不好。
宋婉心裡委屈，可又無奈，只能強擠了笑臉，「抱歉啊小喬，怪我不好。」
「沒有的事兒，你別放心上。」她笑了笑。
原本想連帶著安慰兩句，可又怕說多錯多，索性講話都咽了回去。
因著席亦君已經呵斥了宋婉，再者又沒有造成什麼傷害，奕輕宸自然也不好再追究下去，只是臉色依舊有些不大好看，明顯對宋婉有意見。
楚喬趕忙推了奕輕宸一把，「你陪我上樓。」
進了門，楚喬這才一本正經道：「以後不能再這樣了，雖然我差點兒滑倒，可婉婉她並不是故意的，再說亦君已經呵斥過了，你還拉著一張臉多不好，別回頭還沒進門就讓你給嚇到了。」
「嚇到就嚇到。」奕輕宸不以為然道：「她難道不知道你是孕婦嗎？居然還把這些東西亂扔？」
一牽扯到楚喬的問題上，奕輕宸便會變得無比斤斤計較，一副得理不讓人的模樣。
「好了好了，你這小肚雞腸的傢伙，以後我會注意會小心，只是拜託你待會兒見到婉婉不要再擺出這樣一張臭臉行嗎？我和她以後是妯娌，還要好好相處的呢！」
「不需要相處，你怎麼高興怎麼來。」
妯娌婆媳間的矛盾向來都是一個大麻煩，奕輕宸索性從一開始便給她打了預防針，免得以後有什麼事兒她顧忌太多而委曲求全忍氣吞聲。
對於陌生的女人，他向來就沒有什麼好感，尤其是在經歷奕韻之那事兒后，更是讓他覺得女人就是個麻煩的生物。
如今在他眼裡，除了他家奕小喬，剩餘的其他人類完全可以被分為會製造麻煩的物體和不會製造麻煩的物體。
就是這麼簡單。
雖然楚喬千叮嚀萬囑咐，然而很明顯，在某些奕輕宸覺得事關原則性的問題上，他完全不會照做就是了，而他的所謂原則和底限，從來都只是跟楚喬有關。
比如這會兒晚餐席間，從頭到尾他跟他身旁的席亦君保持同一節奏的神情，讓人看一眼便知道他倆很不爽。
只是楚喬卻沒搞明白，這個席亦君又是誰惹到他了？
「外公，我想帶著小喬回莊園住。」奕輕宸忽然開口道。
奕家雖然比較熱鬧，可人來人往的對楚喬這個孕婦來說終歸是不好。
奕老爺子當下不樂意了，「不行！你這小子我信不過！」
雖然他剛才在管家口中聽說了橘子皮的事兒，可將楚喬交給奕輕宸他還是放心不下，這小子萬一昏了頭.……
「不是還有少衿.……」奕輕宸掃了一圈兒，這才發現奕少衿根本不在餐桌上，「那亦君呢？少軒不靠譜兒，亦君總是靠得住的吧，讓他跟著我們一起去莊園，您且放心。」
其實奕輕宸盤算著，以他跟席亦君的關係，他和楚喬幹嘛幹嘛的，後者也一定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奕少軒莫名其妙躺槍，滿臉鬱悶。
奕老爺子望了眼席亦君，「嗯，如果亦君願意.……」
席亦君忽然一反常態道：「嗯，好。」
楚喬意外地發現，席亦君似乎忽然變得心情不錯的樣子，寒眸中明顯帶著笑意。
他也不想住在奕家？
她撇撇嘴，只當自己多心了。
只是她並未注意到，餐桌上還有一個人正在密切地關注著他們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