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你,終究會是我的女子
卻是徒勞。
終於慕容寂筱停止了掙紮,她眼睛裏充滿仇恨,帶著血絲,她的口氣比漫天大雪還要讓人感到冰冷:“皇殤言,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我知道,你一定會給我機會。”
一字一頓,像是嘲諷,更是挑釁。這句話是比劇毒更殘酷的利刃,刺得四王爺戲虐的臉上停止了嘴角自嘲的笑意。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然而內心卻是劇烈的一震。
慕容寂筱。
慕容寂筱……你終究,還是選擇了不信任……
“你,舍不得殺我吧?” 慕容寂筱嘴角彎起笑意,卻讓人不寒而栗,“是不是?”這笑容嫵媚,卻充滿了殺氣。
四王爺看著慕容寂筱攝人魂魄的笑容,說不出話,肺腑間似被塞入了一大塊冰,冷得他喘不過氣來。
還能說什麽呢?就連自己不斷湧出的悲傷和委屈都無法給予一個明確詮釋的四王爺,又有什麽資格告訴慕容寂筱,他真的,未曾傷她慕容上下幾百口呢?
四王爺離開的背影蕭索而孤寂。
月色朦朧。慕容寂筱幾乎看不清窗外的風景。
她以為她可以從此忘了過去,重新開始,可隻要想起那個夜晚,慕容寂筱依然會忍不住瑟瑟發抖。
四王爺,我曾經以為你是可以讓我信任的那個人,可你卻一次一次帶給我滅頂的傷害。如此,四王爺,你又有何德何能,讓我不再如廝待你?
柳兒端著四王爺吩咐為慕容寂筱煮的極品燕窩粥,看著窗前發呆的慕容寂筱,歎了口氣。
四王爺一直這樣通過努力來幫助這個孤立無援的女子,柳兒搞不清楚她為什麽如此不識好歹。
“姐姐,喝粥吧!”柳兒將極品燕窩粥放到桌子上,走到窗前將窗戶關上,扶著慕容寂筱回到床上。
四王爺消瘦的手指緊緊的捏著自己的左邊心髒,他走在諾大的王府園子裏,風掠過耳際。寒意層層逼來,似乎要將全身的血液凍結。宛如十年前的那一夜。
你,舍不得,殺我吧……每一個字音落下,他的心口就仿佛插上了一把把染了血的利刃,隔的他體無完膚。
十年了,透入骨髓的寒冷卻依舊是不是泛起。於是在每個下雪的冬夜裏,他都會忽然清醒,然後捏住自己左邊的心房漫步在諾大空寂的園子裏,緩緩走向雪暖閣的方向。
雪暖閣中的燭光明明滅滅,偶爾能夠聽到柳兒忙前忙後的腳步聲。
雪仍舊無聲無息的飄下,紛紛揚揚的樣子,灑在四王爺刀削般的麵頰上,許久都不肯融化,好像連這樣冰涼的東西,都貪戀四王爺這樣俊朗的麵頰。
慕容寂筱嗬……如果有一天,你發現錯怪了我,會不會悔恨到想要死去,就像我現在這樣心痛到快要死掉了一樣?
慕容寂筱嗬……你為何,始終都不肯給我一點點微薄的信任……你的心裏,其實也是有我的,不是嗎……
“王爺?!”柳兒忽然驚叫。
沉浸在思緒中的四王爺才恍然發現,柳兒打開門站在自己麵前,滿臉都是可不思議的表情。
四王爺下垂的睫毛忽然冷厲起來,他上揚的眉毛緊緊擰在一起,沒有應聲,目光好像看著慕容寂筱的房裏,又似乎沒有。柳兒自知自己大驚小怪了,道了聲安便匆忙離開了雪暖閣。
慕容寂筱坐在窗前,嘴角上掛著蔑視的冷笑,看著站在門前身姿挺拔的四王爺,眼睛裏閃爍著嘲諷。
清冷的月亮從側麵照過來,四王爺的臉一半來光亮中,一半隱沒在黑暗中,勾勒出了無比秀美的線頭。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整個空間仿佛都是凝結著的,隻有空洞的寒風吹過。
“我說過,大仇得報之日,我誓擁你入懷。”一直沉默的人,終於低啞著開口。
“嗬嗬。”慕容寂筱看著門外的人,冷笑起來。
風忽然間大了,外麵的風雪急撲而入,溫暖如春的雪暖閣裏忽然讓人有一瞬間窒息的錯覺。
天空中飄起簌簌的雪花,在四王爺冰冷的軀體周邊打轉,不肯離開。
慕容寂筱的眼睛裏沒有絲毫的喜怒,隻是帶著冰冷和提防,以及無盡的嘲諷:“四王爺若想為寂筱報仇,很簡單啊。”“啪!”的一聲,雕琢精致的寒刃被寂筱仍在腳下:“自刎即可,又何須如此奔波?”
四王爺嘴角忽然揚起魅惑的笑意。他緩緩走近慕容寂筱,俯身拾起那把刺殺過自己無數次的寒刃。
一陣冰涼透過指尖的肌膚延伸到肺腑,讓他胸口充滿窒息般的疼痛。
原諒我,慕容寂筱,我再也不想那樣卑微的向你,乞求愛情……
四王爺在黑暗裏譏諷的笑了起來,琉璃般的眼睛隱隱透出淡淡的碧色:“我若此刻自刎於此,他日,又有誰能擁你入懷?”無盡的輕薄之意,讓淡定冷靜的慕容寂筱也不由得抓狂。
“無恥!”慕容寂筱的牙齒間擠出惡毒的兩個字,狠狠的盯著四王爺,她從來未曾如現在這般恨自己,恨自己無能,恨自己不能變換身形,將其瞬間擊斃。
四王爺的嘴角揚起不屑的笑意,仿佛對她的謾罵毫不在意。他忽然伸出蒼白的手指,勾住她的下巴,在她溫暖柔軟的唇上印下了自己唇邊的陣陣寒意。
再也無法忍受了!寂筱揚起手,狠狠的朝四王爺臉頰打去!
然而手腕卻又被那個男子狠狠的扼住!
“你,終究會是我的女子。”四王爺輕薄的笑了起來,如妖魅一般。他股指清晰的手輕輕捏了捏慕容寂筱光滑的下巴,調笑般看著惱怒的慕容寂筱,好像在欣賞一個剛剛被征服了的獵物。
“慕容寂筱,不會如你所願。” 慕容寂筱憤怒到快要噴火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四王爺,斬釘截鐵一般吐出口中的話。
“那我們就,走著瞧吧!”四王爺調戲般的笑著,鬆開慕容寂筱的手腕,轉身離開了雪暖閣。
書房裏,通紅的爐火照亮了偌大的空間,阿塵懷裏捧著鴨絨大貉,試探性的問:“王爺,如今天寒地凍,益州之行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