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夏時雨，你這個24K的大大大大大霉運（3）

  「喂！醉鬼！人渣！你這是肇、事、逃、逸，你知道嗎？！」小朵氣得直跺腳。


  夜已深，鹿小朵覺得有些涼嗖嗖的。這是城郊，四周已沒什麼人，連過往的車輛都很少。小朵有些怕怕，腦海中開始不斷腦補各種暗黑片斷——啊呀媽呀，感覺遠處有流浪漢不懷好意地正慢慢過來。小朵不敢再耽擱，迅速蹲下，開始收拾行李箱走人。


  可這該死的行李箱，怎麼也扣不上腫么破？鹿小朵皺眉，手指在箱蓋上輕敲了幾下——有了！小朵從箱子里抽出一條有些彈力的黑色打底褲，單腿往箱蓋上一壓，兩條褲腿一扯，OK，就把箱子給捆上了。


  一輛車子悄無聲息地靠近，車上的夏時雨正好看到這一幕，嘴角微揚。


  他也搞不清為什麼自己會想跑回來。他這麼好心了？擔心這姑娘深夜一人有事？也許是這姑娘有趣，竟然會——讀心術？


  小朵自覺解決了如何阻止世界核武器的使用問題，拎起箱子時頗有點躇躊滿志——這時一輛車子「刷」一聲，猛然停在鹿小朵面前。


  小朵嚇得蹦起來，媽呀，拜託，女金剛也怕黑社會劫財劫色好嗎——後退三步放眼看去，卻是夏時雨這廝冷著張臉從車上下來。


  「為什麼這人渣還敢在我面前晃？」小朵把受驚的小心臟安撫回胸腔，腦子還有點懵，是她鹿小朵看上去太善良了嗎？還是，他竟想回來殺人滅口？一時間鹿小朵心中滾過各種驚悚可能。


  夏時雨卻一步跨上前，離小朵的臉只有2厘米，猛地吹一口氣……長發飛揚之際，小朵的眼裡只有夏時雨嘟起的嘴，渾身籠罩在一股清新好聞的氣息中。


  唉瑪，這是什麼狀況？小朵睜大雙眼，完全蒙圈。


  「聞到酒味了嗎？」


  鹿小朵搖頭，頭腦一片空白——這男人的唇形真好看，呼出的氣息怎麼有點點甜，有點點奇異的好聞的味道？好想再聞聞！呀，都在想什麼呢！小朵的臉不可控制地紅了起來。


  夏時雨看著睜大眼睛看他，有點懵懂的鹿小朵，其實有點想笑。他努力嚴肅表情：


  「所以，酒駕不成立！所以，你知道的——！」


  小朵終於清醒過來，正待爭辯，夏時雨不容分說，擺擺手，從車上拿下行車記錄儀，把前面車子與箱子相碰的畫面調出。畫面上清晰地顯示，車子正常行駛著，鹿小朵拖著行李突然奔跑著躥到馬路中間……


  「幸好我剎車快，不然……」夏時雨聳肩。


  鹿小朵悲哀地發現，夏時雨說的是實情。這就意味著，她鹿小朵的錢包得縮水——問題的問題是，她鹿小朵的錢包本來就很小啊！

  「我的箱子不也撞壞了。」鹿小朵鬱悶的聲音。


  夏時雨看鹿小朵一下就老實了，不由想笑，忍不住要再逗逗她。他用拳頭抵住，輕咳兩聲：


  「這樣吧，你賠我修車的錢，我賠你箱子。說吧，你箱子多少錢？」


  「多，多少錢……？」鹿小朵的心裡快速計算起來。這箱子是舊貨市場買來的，只花了100塊，我報200塊，他可能會還到150……嗯，不錯，賺進50，成交！

  「喂，我問你箱子多少錢，發什麼愣啊？」


  「兩百塊！」


  夏時雨利索地從錢包里掏出200元，遞給小朵。小朵沒想到時雨這麼爽快，一時有些無措。時雨上前，把錢塞到小朵手中。小朵看著手中的200元，慷慨之情上涌：


  「好，既然你這麼爽快，我也不是個磨嘰的人，說吧，這車修修多少錢？」


  「保時捷panamera，沒有萬把塊，是修不下來了。」夏時雨淡定地抱胸而立。


  小朵驚恐地後退，一群烏鴉鳴叫著從頭頂飛過。她很想抽自己一嘴巴，是誰剛剛做大尾巴狼，裝什麼慷慨激昂？

  「呵呵，這位帥哥，我還是學生，上哪兒去拿這一萬？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兒上……」


  「上有老下有小，你真的是學生？」夏時雨兩眼望天。


  「真的真的，我真的是學生！」


  鹿小朵從小背包里翻出學生證,以示清白。夏時雨一把搶過，「鹿——小——朵，還是醫學院的學生啊。」


  鹿小朵睜著清澈的大眼睛，極為無辜的表情，「對啊，你看，我沒撒謊吧。」


  夏時雨突然覺得手癢。這姑娘的臉白裡透紅，透著極佳的彈性，手感一定很好吧。他本意只是想看看她的證件，說出的話卻變成：「證件沒收！」


  「啊，不要啊！」小朵發出一聲慘叫。


  夏時雨以「證件不交就給現金」的眼神逼視鹿小朵，小朵在起初勇敢的對視中漸漸敗下陣來，弱弱地嘀咕，「一萬塊啊，把命拿走算了。」


  「好吧，看你這麼可憐」，夏時雨抖著學生證，怎麼看怎麼像要強搶喜兒的黃世仁，「給你打個對摺，五千。可以吧？」


  在夏時雨報警的威脅中，兩人拉鋸式商談總算宣告圓滿結束，鹿小朵無奈地接受不平等條約：五千元分期付款，什麼時候錢還完，什麼時候拿回學生證。


  作為條約的福利，夏時雨主動表示，「順路」送鹿小朵回校。


  這本來是今晚鹿小朵最想要的，可一想到，這福利的前提是要還五千元大洋，她的心就在滴血。她要幫同學洗多少衣服，上多少家教課，才能賺到這筆錢啊啊啊！所以一路上，小朵同學都無心享受這護送回校的福利，無視昏睡在後座的那位大美女，到了校門口還在失魂落魄。


  「下車吧！記住了，我叫夏時雨，不叫人渣、醉鬼！——還有，別想賴賬！」


  夏時雨朝鹿小朵揮揮手上的學生證。


  「賴賬」這個詞，終於讓鹿小朵累積了一下午兼一晚上的鬱悶爆發出來。


  「夏時雨是吧，我鹿小朵，從小到大不知道『賴賬』兩個字怎麼寫！沒錯，我是沒有錢，那又怎麼樣！我比那些醉生夢死的啃老族不知道強多少倍！」


  夏時雨有些驚愕地看一眼氣得滿臉通紅的鹿小朵，有心想說點安慰的話，說出口的話，卻變了模樣：


  「你是說我嗎？抱歉，這車是我自己買的！」


  看著揚長而去的保時捷，小朵抓狂地喊道：


  「夏時雨，你這個24K的大大大大大霉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