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劉璋差點昏過去
「有了!」劉璋稍加思索,便有了對策,不有撫掌一笑。隨即吩咐眼前的士卒道:「去,牽孤的飛雪馬來。」
「馬?!」士卒訝然,不解的抬起頭來。
「去便是了。」劉璋擺擺手,卻是不需要與一名小卒解釋。
「喏。」士卒這才醒悟過來自己是多嘴了,驚出一身冷汗的同時,慌忙應喏一聲,匆匆下去了。
卻是劉璋想的對策,便是這飛雪馬。這飛雪馬乃是大腕良駒,日可行八百里,健壯勇猛,為他馬廄內頂尖之馬。
吳懿家族富貴,對財富沒什麼追求。地位顯赫,在整個蜀中算得上是一人之下。
財富,權勢都沒什麼好賞賜的了,那便是投其所好了。而吳懿雖然性格冷峻,寡淡,但卻也是武將,喜愛戰馬。
劉璋曾經多次聽說過,吳懿對他的飛雪馬讚賞的話,往日里劉璋卻是捨不得賜給吳懿,但現在,想想吳懿真攻破了漢中,這等大功一件。
劉璋便也忍痛割愛了。
劉璋沉浸在自我營造出來的勝利之中,喜悅非常。劉循卻是旁觀者清,而且他性格也是冷靜。
「怎麼會撇下大軍回來呢???莫非是戰敗了?」劉循心裡邊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但是見劉璋如此歡喜,便也強忍下來。
若是真的大獲全勝呢?
儘管希望渺茫,但似乎也只能如此作想了。
便在劉璋,劉循父子各自的心思中,吳懿,吳班從外走了進來。
「拜見主公!」二人進來后,立刻下拜道。二人入城之後,便馬不停蹄的趕來了,身上還穿著來時候的衣服,模樣很是狼狽。
不過劉璋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之中,並未多做心思。反而見二人如此狼狽,不由湧現出憐惜之情。
「說起來,吳懿,吳班兄弟與孤有扶持之功,想當年我新坐上益州刺史的位置,底下多人造反,全靠二人率兵拚死抵抗,才有孤的今日。這一次北征張魯,也是勞師遠征,雖然勝利了,但是其中險惡恐怕不少。」
劉璋是個感性的,憐惜之情剛剛升起,便浮上了面龐。劉璋嘆了一口氣,從坐上起身來到二人面前,非常感動的彎下腰來扶起了吳懿,吳班兄弟,並輕拍了拍吳懿的肩膀,說道:「子遠,孤全賴子遠,才能安坐益州。這一次子遠兄弟北征張魯,得勝而歸。孤心中更記得,孤知道子遠喜愛戰馬,便準備好了飛雪馬贈給子遠。子遠,辛苦了。」
一席話出自肺腑,所以才特別顯得有人情味兒。這不是帝王手段,只是劉璋的本性而已。
也是劉璋的人格魅力,也是劉璋危亡在即的時候,擁有黃權,鄭度,張任,嚴顏等海內精英,拚死保護劉璋的重要原因。
不過,他這一次註定是要表錯情了。
「得勝而歸???!」吳班十分納悶的抬頭看看吳懿,那表情彷彿在說,「兄長,你是用眼神告訴主公的嗎?」
相比起來,吳懿與劉璋更加親近一些,吳懿更了解劉璋。一看到劉璋的神態口氣,便知道劉璋是想多了。
雖然在北方的時候,已經下定了決心。
雖然吳懿知道,以劉璋的性格,肯定難以對付虎狼的劉燕。但此時此刻,吳懿的心中仍然升起了一些不忍的感覺。
說起來,兩家不僅是君主與麾下重臣的緊密關係。他的妹妹還是劉璋兄弟劉帽的妻子呢。
雙方是姻親。
只是這股不忍之心剛剛升起便被吳懿掐滅了,他本身也是一個合格的政客啊。想了想,吳懿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吳班見此,也跟著跪了下去。
「子遠,這是何意?」劉璋驚愕不已。而他旁邊的劉循則是心中一沉,覺得不妙了。
「主公,末將深負主公厚恩,領兵五萬出征漢中。卻敗軍而回,不僅折了五萬兵丁,連張任,嚴顏二位將軍都折了。」
吳懿一臉的沉重,聲音雖然沒有哽咽,但是恰到好處的顯露出了悲切之意。
「兄長,可真是一位合格的家主啊。」吳班在旁邊看著,心中發出了一聲感嘆。
而一番話,聽在劉璋的耳中,卻無異于晴天霹靂。
「轟隆」一聲,劉璋心裡邊美好幻想破滅了,北征漢中,集合劉燕的力量,將張魯殺個片甲不留。
坐擁漢中,便讓整個益州為之振奮。
因為便是劉璋這個軍事上兩眼摸黑的人也知道,漢中與蜀中之間的關係,軀體與臂膀的關係。
得漢中,則益州強盛。反之,則益州疲憊。
奪取漢中,不僅僅是因為與張魯之間的恩怨。而此時此刻,不僅這美好的幻想破滅了,連五萬兵丁都沒了。
而且連張任,嚴顏這等忠心耿耿的猛將,都折損了。
這可不僅僅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而是偷雞不成反而掉了一錠銀子。
「碰!」劉璋的臉色一白,再青,再紅,雙腳猛的一顫,整個人便往後邊倒去。
「主公!」
「父親!」
始終關注著劉璋的吳懿,吳班,劉循三人齊齊發出了一聲驚叫,連忙上前扶著劉璋,劉循反應最快。
「父親!」劉循懷抱著劉璋,腰間一沉,差點整個人都倒了下去。劉循其實有幾分勇力,但是奈何劉璋實在是太胖,太沉了。
幸好吳懿眼疾手快,幫忙了一把,避免了父子二人一起倒地的尷尬。另一邊,吳班連忙上前,按住劉璋的人中為之。
狠狠的按下。
「呼!」彷彿是閉過氣的死人,又通氣活過來了。劉璋呼出了一口長氣,本來青紅色的臉龐,也瞬間正常了一些。
片刻后,劉璋茫然的睜開了雙眸,瞳孔沒有任何焦距,顯然還處在昏沉之中。
「主公,請保重身體。」吳懿怕劉璋再想不開,立刻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
「是啊,父親。這天無絕人之路,總歸能想到辦法的。」劉循也連忙安慰道。聽了吳懿,劉循的話后,劉璋的瞳孔這才漸漸有了焦距。
也才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露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原來孤這不是在做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