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一凡的狠話並沒有對顧之南起什麼卵用。相反的,他臉上戲謔的笑意更濃,眼裡目光也越發的邪惡起來。
他一副「背靠大樹好乘涼」的愜意的表情,半眯著邪魅的桃花眼,往段一凡的臉上輕輕地吹了口氣。
段一凡很嫌棄的向一旁撇了撇臉,隨即又很快的扭回來,目光幽幽的瞪著他。
顧之南漫不經心的笑道,「寶貝兒,你生氣的樣子比平時還要好看。」
女人都是聽覺動物,她們都感性的要命,沒幾個能禁得住男人們的糖衣炮彈,男人的三兩句甜言蜜語就能把她們哄得五迷三道的。
此時,段一凡縱然是很生氣,但是一聽顧之南說自己好看,不禁有些齣戲,心下有點竊喜。
顧之南敏銳的捕捉到她眼底神色的變化,又接著說,「不過,寶貝兒,氣大傷身,我可不希望看到你總是對我吹鬍子瞪眼的生氣,氣壞了你,我會心疼的。」他說話的時候,還趁機用拇指摩挲了一陣段一凡那嫩滑的小臉蛋兒。
段一凡被他那麼一碰,宛如大夢初醒一般。她心想,自己肯定是瘋了,才會以為他一句不疼不癢的讚美就心神不定,心猿意馬了。
她在心中暗暗發狠,手上突然發力一把扯住顧之南的衣襟,然後咬牙切齒的對他說,「你丫的少廢話,就是瞎子也知道我段一凡長得美若天仙,老子還用的著你提醒。你可別怪我剛才沒提醒過你,要是敢再調/戲老子,老子可就強了你丫的。」
顧之南假裝做出驚恐的表情,然後說,「寶貝兒,你可得說話算話哦!來吧,強了我,comeonbaby,千萬別對我手下留情。就像上次在情侶酒店一樣,我挺得住,來吧!」他說著,就扯開了自己的襯衫,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胸膛,閉著眼睛,一副甘願受死的表情。
段一凡在心裡對他是無比的嫌棄,這個男人不僅難纏,還很厚臉皮,通俗點說就是賤!
而且,他不說情侶酒店還好,一提這四個字,段一凡就無比的窩火。
那天,她和顧之南被薛楚無情的趕下車之後,她又被顧之南纏了一路,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重傷彼此,對話之露骨程度,已經到了「我揪你小咪/咪」,「我掐你小雞/雞」……的層面。
並且段一凡被顧之南氣到失去了理智,居然真的跟他到情侶酒店開/房,想要和他來個「華山論劍」決出一個你高我低來。
現實里的情侶酒店,要比她想象的高冷一些,不過不管裝潢的如何高冷,它也都是男人女人來約/炮的地方,裡面給顧客提供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著實超過了段一凡的認知範圍。段一凡驚嘆於人類的想象力在性方面已經開的如此之大的同時用那些奇迹古怪的東西往顧之南的身上幾乎用了個遍,什麼小皮鞭啦,手銬啦,腳鐐啦,蠟油啦,老虎凳啦……不過那些東西用在顧之南身上都是不疼不癢的。
最後,扮豬吃老虎的顧之南突然來了一個反撲,將玩的差不多的段一凡結結實實的壓在身下,謔笑邪魅的對她說,「寶貝兒,你玩兒也玩累了,現在該輪到我了吧?」
段一凡在他身下用掙扎,卻怎麼都掙扎不得,那時她才知道其實她根本就不是顧之南的對手。
她惱怒的道,「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他叼起一片避/孕套,手裡拿著一把粉色的手銬,陰測測的邪佞的笑著對她說,「當然是干一些會讓你我都很舒服的事情了……」
「……」
「啊!」段一凡突然大叫一聲,美麗的臉蛋兒上一陣紅一陣白,並緊緊的掐著顧之南的脖子,憤恨的威脅道,「顧之南,我警告你,那天的事情你不準再提起,更不允許你對其他任何人說。聽到了沒有?」
顧之南就那麼任由她掐著脖子一點都吧反抗,那張魅惑的小白臉此時憋得通紅,那鮮艷的要顏色都快趕上關公了。
他費力的喘息著,都命懸一線了,還不忘撩/撥調/戲段一凡,「那你的意思就是說,你上過我之後還想就吃干抹凈不負責任嗎?」
段一凡一顆心臟都快被他氣炸了。
到底是誰……那個啥誰了?當時明明是他……
她氣的渾身直顫,手上繼續有力,顧之南依舊不反抗,額角青筋暴跳,都開始翻白眼了。
「我艹你丫的顧之南,要說負責人也該是你負責人才對。」
「那……那好……我對你……責……責任!」顧之南費力的說道。
段一凡在顧之南還差一口氣就去見閻王的時候猛地鬆開了他。
他捂著脖子,身體下滑,蹲在樹下猛烈的咳嗽。
段一凡因為氣憤胸口劇烈的上下起伏,居高臨下的死死的盯著顧之南道,「顧之南,你給我聽著,那天事就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像你這種人應該比我更懂遊戲規則,何況我們大家都是成年人,隨便玩玩而已,都別當真,我不需要你對我負責人,你也不要再來纏著我。」
顧之南一字不差的將她的話聽完,什麼都沒再說,只低著頭,手捂著脖子一個勁兒的猛烈的咳嗽,好似要將心肺咳嗽出來一般。
段一凡終於將憋在心裡很久的話說了出來,感覺輕鬆多了,轉身,抬腳就走,頭也不回。
驀地,身後傳來顧之南的喊聲,「段一凡!」
段一凡驀地一怔,身體也為之僵硬住,卻不肯回頭。
顧之南繼續喊道,「我對你是認真的,我從來都不是在玩兒,我知道我在幹什麼,我喜歡你,段一凡!」
最令人心動的瞬間,莫過一個痞子突然的認真。
她聽著這些說,說心裡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而她卻將雙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不讓自己感動。
男人的誓言,都是有口無心的。她不相信顧之南那樣一個花花大少會是真的喜歡她。
而他所謂的喜歡,也不過是因為他不甘心就這樣認輸罷了。
她轉身,淡漠的看著他,眼神里毫無情緒,啟唇,語調平靜的道,「很抱歉,我不喜歡你!」
世界上最具殺傷力的不是什麼威力強大的武器,而只是一句淡淡的「我不喜歡你」,它能讓一個人從裡面崩塌,讓他在一瞬間神魂俱碎,從此成為行屍走肉。
段一凡攥著拳頭,深吸一口氣。轉身前,她覺得終於輕鬆釋然了,轉身後,又突然覺得心頭像是壓了一塊重物一般,比之前還要壓抑了。
感情這東西,一旦招惹了,就沒有人能夠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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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時候,依照薛家的禮法,溫暖要住進薛家別墅和薛楚來一個美妙的洞房之夜。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溫暖身穿白色的蕾/絲連衣裙,坐在大紅色的婚床上,已然疲憊不堪,卻又不能睡。因為,雖然已經是深夜了,薛楚那傢伙卻還沒有回家,她打了無數次他的電話,可一直都處於關機狀態。
其實,他就是一整晚不回家,她才開心呢。不然,她還真不知道和他共處一室的情況下,她該和他如何共處。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溫暖困意越發的濃,眼瞅著都快堅持不住了,突然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她猛地打起精神來,坐正了身體。這個時候,來人無論是薛楚還是薛家的其他任何人,她都不能表現的太差勁。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聲音不輕不重,而後又傳來舒姨那略帶沙啞的低沉老邁的聲音,「少奶奶,是我,我來給你送宵夜。」
這麼晚了,舒姨還來給她送宵夜?
溫暖起身走到門邊,將門打開,臉上勉強撐起一抹疲憊的笑花來,「舒姨,都這麼晚了,您還沒睡啊?」
「人老了,就容易睡不著。所以我特意到廚房給你做了一碗宵夜,趁熱吃吧。」
溫暖一時間有些感動。
她是薛家的少奶奶不假,但這個少奶奶的身份卻也並不是真的。而舒姨卻還將她當做這裡的少奶奶一般尊重關愛,這讓她不禁心下酸然。
「少爺……他還沒回來嗎?」舒姨猶疑著問道。
溫暖將唇角抿出一抹淡而又淡的笑,輕輕地搖搖頭,「還沒!」
舒姨眼皮微垂,眼底閃過若有所思的芒,「那好吧,我就不在打擾少奶奶休息了。」
此時的薛楚也還沒睡,正在一家酒吧里,抱著喝的爛醉的關子琪往外走。
他今天大婚,關子琪本在受邀嘉賓之內,可是卻沒有出席。婚禮結束之後,他便接到了關子琪的電話。
當他趕到,一向優雅矜貴的女人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帶著一身酒氣撲進他的懷裡……
像一隻貓咪一樣,將紅彤彤的小臉往她的胸口上蹭。
向來在他面前高冷的女人,突然像一隻乖巧的貓咪一樣,無需她再說任何話,他當時見著那個模樣的她,一顆心瞬間就融化了。
薛楚將關子琪送回家,並且將平穩的安放在床上,又細心的為她脫掉外套和鞋子,蓋好被子。
這是他曾經美好的願望,希望能每天能看見她安然而美麗的睡顏,以及清晨醒來之後那甜美舒展的嘴角。
他彎身為她掖好被角,然後慢動作起身,卻又十分留戀的久久的注視著睡夢中的她。
不經意間,目光略過床頭的鬧鐘,都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了。
他轉身欲走,手腕上卻突然一緊,回身時對上關子琪那雙水汪汪的無辜的大眼睛,他不禁瞳孔微縮。
「不要走,今晚你就留下來陪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