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那種怪怪的感覺是失落
溫暖一陣沉默,許久之後,她長長的輕嘆一口氣,「吁~連你都有這種感覺嗎?」
俗話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如果連段一凡都這麼覺著的話,溫暖覺得自己這次,唉,完蛋了!
喜歡誰這碼事絕對不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了的。
從科學角度上將,所謂的愛情,不過是一種化學反應,是一種動物本能性的反應,可是到了人身上就變得複雜了。
段一凡四寸片刻說,「暖暖,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薛楚他可不是你的良人。你喜歡他可以,但是千萬別愛上!」
掛斷了電話之後,溫暖覺得心裡堵著的那塊並沒有好受多少。而段一凡那句,「薛楚他可不是你的良人。你喜歡他可以,但是千萬別愛上」這句話令她沉思良久。
她不得不承認,段一凡確實是最了解她的人。
而她對薛楚,誠然有了討厭以外的感覺。
自從有了這樣一層認知,她開始變得憂鬱又焦灼。
晚飯之後,溫暖接到了薛楚打來的電話。
他說,今天晚上他不回家了!
她沒問他為什麼,以及晚上在哪裡過夜。只是她心裡有那麼點落寞。
她不想讓他覺得,她在過多關心他的私生活,儘管,她真的很好奇。
不過,光是用膝蓋想想,她都知道薛楚今晚大抵是會在關子琪那裡過夜。
過夜……然後呢?
他們……會發生些什麼嗎?
帶著這些疑問,溫暖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直到天蒙蒙亮,溫暖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失眠了,她整夜都沒有睡覺,腦子裡想著的都是關於她和薛楚以及關子琪的事情。
如果自己沒有喜歡上那個男人還好,如今動了心,將來她又該如何全身而退。
與其將來愛他愛到徹骨,分開的時候她又痛徹心扉,她想,不如早早斬斷這萌芽,勸他早早與她離婚。
嗯,她是個自私的女人!尤其是在感情上,尤其是在好吳昊陽分開之後,她就不允許自己對誰愛的深沉,不允許自己再次淪陷。
薛楚是下午才回來的,進門的時候容色冷靜又清冷,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少奶奶呢?」
小紅幫他拿拖鞋,說,「少奶奶不在家,出去喝下午茶了。」
薛楚眉頭一皺,清冷的面容上有了不悅的神色。
「腳傷還沒好,成天還瞎跑什麼?」他一邊換鞋,一邊低語道。
小紅小心的遞了他一眼,覺得他這話不似是和自己說的,於是囁嚅了兩下嘴唇,又什麼都沒說。
薛楚坐在沙發上,姿態慵懶閑事,卻又優雅矜貴。冷峻豐潤的眉眼之間透露著幾分不耐之色。
轉而,他拿起手機,心緒有些煩躁的撥了個電話。
溫暖和段一凡在一家茶餐廳里吃下午茶。
段一凡盯著溫暖那隻裹的像個粽子的腳,說,「天這麼熱,穿這麼厚的襪子,你不怕捂成汗腳啊?」
溫暖斜睨著她,「死一邊去,幸災樂禍。」
段一凡低頭攪拌著咖啡,臉上掛著狡黠的笑,「看來你在薛家的生活很不賴嘛,風生水起的。」
「你丫要是敢再對我冷嘲熱諷的,小心我一『粽子』踢死你。還風生水起呢,是水深火熱還差不多。」
段一凡訕訕的看了她一眼,「水深火熱?你是痛並快樂著吧?」
溫暖有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你給我死一邊去,少說風涼話了。」
突然,溫暖擱在桌上的手機響了,嗡嗡嗡的叫囂著,打斷了兩人愜意的午後時光。
「嘖嘖嘖,你的薛郎來電話了,你還不趕快接?」段一凡慵懶的端著咖啡杯,眼睛瞄著溫暖的手機,訕笑著道。
溫暖不輕不狠的瞪了她一眼,「你個大喇叭。」
溫暖劃了下手機,卻是將電話直接掛斷。
段一凡有些奇怪的看著她,驀地輕聲一笑,「怎麼,我在這兒你不好意思接?」
「才不是呢。」溫暖挑了下秀眉道,「不關心,則不亂。」
「什麼意思?」
「你說的啊,我可以喜歡,但是絕不能愛上。哦不能否認我確實對他有感覺,但是你說的另外一句話也很對,他,不是我的良人。」
人生最大的悲哀沒有之一,自己喜歡的人特么的居然不喜歡自己。
段一凡著實深深地同情了一把溫暖。
「好啦,你能想明白這些最好。雖然我沒怎麼談過戀愛,對感情這種事我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女人啊,最怕遇人不淑。」她說這話的時候,表情顯得十分落寞,「而且,暗戀最痛苦。」
說到暗戀,段一凡就最有發言權了。
大學時代,他們的英語老師,可是段一凡的夢,她苦苦的暗戀了他三年多。
開始的時候,段一凡提起那個他來,只是說,「我喜歡他,但是他有家室了,所以,唉,老子就只能偷偷摸摸的喜歡了。」
後來,段一凡趁著喝醉,拎著酒瓶子去找那個他表白,當著人家老婆孩子的面,對他豪言壯語到,「XXX,老子告訴你,老子中意你很久了,我現在就陪你去民政局離婚,離了婚,我立馬就跟你領證!」
她喊完之後,被人家的老婆揍得頭破血流。
可就是這樣,她依舊對那個他痴心不改,她說,「不離婚也行啊,只要他點頭,我就是他的三兒。」
一個人的愛可以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澆點水,都能開出花來。
曾經段一凡就曾愛的低到塵埃里。
那愛,太沉重,要耗費她半生勇氣和溫柔。
當畢業后很長時間,她們和其他人一樣遠離那段懵懂又開到荼靡的青春,忙忙碌碌的只為養家糊口,當時的心事漸漸被擱置。
溫暖無意間問起段一凡,「現在,你還愛他嗎?」
段一凡當時沒說話,只是低眸沉默著。
喜歡一個人,偷偷的,悄悄地,究竟能多久?
溫暖的手機又響了,溫暖看了一眼,還是薛楚打來的。
這次她沒有掛斷。
「喂?」
「你在哪裡?」他說,聽聲音,貌似是不太高興,隔著電話她都能看到他此時比翔還難看的臉色。
「在外面,和一凡一起。」她主動向他交代,她沒有見什麼會讓他擔心的人,只是和段一凡在一起喝下午茶。
薛楚冷聲命令她讓她現在就回家。
她有一絲動搖,可是,又不能丟了自己的面子,於是遞了一眼對面不動聲色,假裝若無其事的喝咖啡,但其實一直豎著耳朵仔細聽他們打電話的段一凡。
「一會兒我和一凡還有其他的安排,所以,我不能現在立馬就回去。如果你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掛電話了,拜。」
她說完果真是掛斷了電話。
段一凡抬頭,嘴角抿著一起古怪的微笑,她凝著她,眼中是溫暖看不懂的神色。
溫暖悻悻的摸了摸自己的鼻頭,「怎麼了?」
段一凡笑著搖搖頭,只是說,「咖啡有些涼了,你要不要加些熱的?」
溫暖一時間被她臉上諱莫如深欲語還休的表情搞得有些發懵,她不知道段一凡心裡究竟在想些。她索性點點頭,「好啊。」
溫暖回到薛家別墅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
夏日的傍晚,西邊的天空染滿了血色的紅霞,從山上看的十分清楚,那血紅的顏色,眼裡,刺目,又有些凄艷。
溫暖看了一路的晚霞,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算不上酸澀,算不上難過,只覺得時間寥遠,人心更遙遠。
有些東西,她覺得,她終究是只能可望不可即。
所以,她現在知道那種怪怪的感覺是什麼了,是失落。
喜歡的人,就在她眼前,可是,他每天透過她的眼睛看著的卻是另外一個女人。
她進到客廳里,小紅過來幫她把拖鞋從鞋櫥里拎出來,並且小紅還悄悄對她說,「少爺自從下午回來之後就一直心情不好,這會兒正一個人在房間里生悶氣呢。」
溫暖換好鞋,點點頭,「我會盡量不惹他的。」
小紅扶著她上了二樓,送到門口后,小紅說了句,「少奶奶待會兒有什麼吩咐儘管招呼我,我先下去了。」
溫暖看著小紅匆匆離去的背影,竟然有種跑路的感覺。
她兀自輕輕攪下門把,推門而入。
適時,薛楚正坐在飄窗上,足尖點地,足跟點在牆上,一隻手拘著一小點魚食,扭著脖子,垂著眼,深情淡漠又寥落,一點一點的往魚缸里撒魚食。
溫暖無聲的看著他偏頭撒魚食的樣子,全神貫注的,容色沉靜如水,很耐看,很有味道。
小魚們在魚缸里游得歡快,擺尾賣萌極力討好它們的主人。
有時候,薛楚就在想,某個人還不如這些魚討喜。
此時,那某個人就站在門口,微微的挑了一下眉,不發一言,眼底神色狡黠,打算裝作隱形人一樣不動聲色的避開他去沙發上休息。
奈何,她一隻腳受傷,所以是單著腿往沙發的方向蹦啊蹦的,跟個一條腿的兔子似的,動作又十分笨拙,不引起他的注意才怪。
「站住!」他突然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