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人一旦愛上,就會賤的自己都想打自己
晚上的時候,段一凡叫溫暖出去一起吃飯,就這芝麻大點的小事兒,溫暖還要向「上級」請示一下。
她覺得薛楚是越來越霸道了,如今已經到了連她上廁所用幾分鐘都給出明確的時間限制。
溫暖不想跟他起更多的正面衝突,如果不是原則性的問題,她就盡量依著他。
此時,薛楚正坐在飄窗上,給自己的小魚兒們餵食,看上去心情不錯。
「咳咳……」溫暖裝模作樣的咳嗽兩聲。
薛楚瞥了她一眼,「有話就說。」
知溫暖莫若薛楚也,如今,他已經足夠了解她的套路,往往她清嗓子的時候,不是有事要求他,就是有事要求他……
「那個,我晚上的時候想和一凡在外面吃,也許會回來的晚一點。」她期待的看著薛楚那張平靜淡然的面孔。
「OK。」薛楚很快便答應道。
溫暖得令,立馬屁顛屁顛的去衣櫃前找衣服,卻又聽他說,「不過,九點半之前你必須的回家。」
「呃……」溫暖的眼珠轉了轉。
最近兒她每天都呆在家裡,無所事事,悶得都快長草了。好不容易段一凡約她出去,她想在外面多飄一會兒。
於是,她眨巴著眼睛,特殷勤的看著薛楚,「十點半,好不好?」
薛楚抬頭,「九點!」
「咳……十點!」
「八點半!」
「好嘛,九點半就是九點半,真的是……」
她憤憤然的走到衣櫃前,拉開櫃門,將一大堆衣服從裡面抱出來,站在鏡子前比來比去。
「喂,你覺得我穿哪件最好看?」她問薛楚,語氣不是很客氣。
薛楚的眸色暗了暗,抬頭,不冷不熱的看了她一眼,「就你那身材,穿什麼都一樣。」
溫暖頓時咬牙切齒,「我我的身材怎麼了?」說話間,她還特別不服氣的挺了挺胸,「很有料的好嗎?」
他嘴角略微向上彎了彎,不置可否,輕輕地排掉手上殘留的魚食,然後朝溫暖走過去。
他隨手勾起一套黑色的連衣裙,「就這個吧。」然後斜眼清冷的睨著溫暖。
溫暖仔細考量一番,然後摸索著自己的下巴說,「這件……黑色的,黑色的顯瘦耶,我本來胸就小,穿上這件,會不會顯得好像沒有一樣?」
她說這話的時候神情特別的認真。
她居然能面不改色理直氣壯的跟一個大男人談論穿黑色衣服會不會顯胸小的問題,雖然那個男人是他的「丈夫」。
若是給尋常人,早就笑翻了,可偏偏薛楚不是尋常人啊。
薛楚始終容色平靜,聲音低沉的道,「胸小不小,不是穿衣服顯的。」
溫暖,「……」
雖然說,溫暖總是自我安慰的覺得順從薛楚只是為了不和他起更多的衝突,但是在潛在意識里,恐怕是因為喜歡,所以才會順從討好。只是她自己現在不願意承認罷了。
因為薛楚隨口說她穿黑色的裙子好看,從此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她都穿各式各樣的黑色的裙子。
就如同當年,吳昊陽說碎花的裙子最適合她,所以她總是喜歡買碎花裙子一樣。
人一旦愛上,就會賤的自己都想打自己。
溫暖對薛楚的感情,就像是一片大海,表面平靜,底下是暗涌的波濤。
她在沉淪,又想掙扎。
她在他面前肆意,卻又不自覺的收斂,惹毛他,又不觸及他的底線。
她想離開他,卻在潛意識裡,企圖拉近她和他的距離。
她一生活在快樂里,一半活在痛苦裡。
段一凡問溫暖,說,「你這樣累嗎?」
溫暖遊戲怔愣,眨眨眼,假裝沒有聽懂段一凡的話,「什麼累不累的啊?」
「你喜歡他,又告訴自己乃至其他所有人,你不喜歡他。你抗拒他,卻其實所做的每件事都是在靠近他。你累嗎?」
溫暖不可思議的看著段一凡。
段一凡落落一笑,「暖暖,你別忘了,我是最了解你的人。」
溫暖斂去所有表情,沉默良久,「累。可是,又能怎麼樣呢?」
段一凡也是經歷過痛苦暗戀的人,她深切的明白,對一個人愛而不得是什麼感受。那種感覺就好比自己是鐵板上的魷魚,翻來覆去的煎啊,痛啊,撕心裂肺的痛啊,可卻依舊要一往無前,非把自己那顆血淋淋的鮮活的心臟煎的熟透了為止。
愛上一個人,一旦開始,就很難結束。
溫暖低眉順眼,筷子胡亂的在米飯上扎來扎去,「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件事確實難辦。
如果溫暖沒有喜歡上薛楚還好,可是,她偏偏喜歡上了,而且貌似還有越來越喜歡的趨勢。
段一凡都替她感到頭疼。
總不能真的接受了薛楚那個臭男人吧?
他和關子琪一直不清不楚,如今又和溫暖擇不開。這說明什麼?
段一凡用貼著水鑽的長指甲輕輕地叩擊了幾下桌面,「暖暖你聽我說。你不能把自己徹底的交給他。」
溫暖不說話,低著頭,眼眶泛紅。
「你想想看,薛楚他是一個多麼自私的男人,他當初為了維護自己的聲譽,圓一個謊而已,他居然就同意跟你假結婚。如果他愛的人真的是關子琪,他怎麼可能會和其他女人扯上不明不白的關係?他就不怕關子琪會傷心嗎?如今呢,他吊著關子琪,又和你糾纏,為什麼啊?因為他不想做壞人,他想讓你們之中有個人主動退出?要麼你一毛錢都不拿的滾蛋,要麼關子琪主動說『拜拜』。商人就是商人,奸詐無比,將你們兩個傻女人耍的團團轉,卻還對他死心塌地。」
段一凡字字如珠璣,如子彈,顆顆打在溫暖那不堪一擊的心房上。
溫暖如夢初醒一般,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段一凡。如若不是經過段一凡的提醒,她還傻傻地以為或許她和薛楚還是有可能的。
如今,她只覺得像薛楚這樣的心機男,她永遠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愛情里,不僅僅是要看感覺,也要棋逢對手才行。
很顯然,溫暖對上薛楚,她只有輸的份兒。
段一凡接著說,「我早就提醒過你,你不能對他有所幻想,不然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哭都不知道跟誰哭去。暖暖,你聽我一句勸,儘早離婚,免得讓自己萬劫不復。」
溫暖深深地點點頭,「謝謝你一凡,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
段一凡抿唇笑著點點頭,卻什麼都沒說。她不知道溫暖這次是不是真的下了決心要離開薛楚。感情這東西不是說控制就能控制的,她只希望將來溫暖能在薛楚那裡少受一些傷害。
段一凡送溫暖上車的時候,她和溫暖說,「暖暖記得我跟你說的,還有,男人怕黏,你如果不想跟他起正面衝突,就只能反其道而行了。加油!」
溫暖只覺得段一凡果真是自己的最佳拍檔,總能在關鍵時刻提醒她要保持冷靜並且告訴她該怎麼做。
不過後來,溫暖才後知後覺地體會到,段一凡那貨根本就是一豬友。
不過溫暖當時是深深地記住了段一凡給她的「教誨」,並且特別勤奮的實踐,爭取早日和薛楚離婚,免得讓自己在他這兒受更多的煎熬。
溫暖回到家之後,跟脫胎換骨了一般,將段一凡交給她的「黏」發揮到了極致。
她在薛楚洗澡的時候站在浴室門外,臉紅到脖子根,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黏」。
於是,她敲了敲門說,「親愛的,需不需要我幫你搓背?」
她想,以薛楚這個潔癖,平時連他的浴室都不讓進,一定會為此感到煩躁,並且會立馬下令哪涼塊哪呆著去,她便成功的迂迴惹惱他一次,繼而她便離離婚近了一步。
沒想到,浴室的門突然「咔嚓」一聲響,繼而開了一道縫。
「進來!」
溫暖長提一口氣,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於是她皺著眉毛鼻子,又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確定真的讓我進去嗎……啊……」
她話音剛落就被一個大力扯進了浴室。
此時浴室里水汽繚繞,到處都濕濕滑滑的,她為免自己摔倒,便牢牢地抓著某人的手臂不放。
而他,渾身一絲不/掛,身材高大而健碩,每一塊肌肉都是致命的誘惑。
溫暖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臉紅的更艷了。
她別開臉,卻又忍不住用眼角的餘光偷瞄他。
他嘴角微不可察的揚了揚,然後裝作不在意的,淡漠的重新躺回浴缸里。
「快點,搓背!」
溫暖暗自咬咬牙,真恨不得給自己倆大耳刮子,丫的,腦子進水了嗎?
她像是老牛一般慢慢的挪到浴缸旁邊,見某男正舒舒服服的躺在浴缸里,兩眼輕閉,雙臂舒適的搭在浴缸兩側,好整以暇的等著她伺候他。
「在磨蹭什麼呢,快點?」
「切,拽什麼拽?」
溫暖暗吁一口氣,深深地為自己的智商捉急了一把。
她拿起摩擦球幫他擦背,每擦一下,她都為自己的智商和情商汗顏一次。她真的是一個不可不扣的沒病找病不賤不舒服斯基。
「好了。」他終於開口叫停。
溫暖如獲大赦,可還沒起身,他就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她有些不解,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兒呢,她就「撲通」一聲栽進了浴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