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管澤天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貓很快被服務生帶走了,但是剛才貓滑落的地方卻還殘留著鮮紅刺目的血痕,榮靜寧盯著那血跡看了很久,她見過兇案現場被殘忍殺害的死者,也見過交通事故後面目全非的傷員,那些血跡遠比剛才那隻貓流的血更滲人,但是榮靜寧卻偏偏覺得最可怕的還是面前的血污,讓女人一直寒到了心底。
榮靜寧突然有些疑惑地自問道:「到底管澤天是什麼樣的人?」
今天這場慈善晚會的主題是呼籲保護動物,拒絕穿皮草。而管澤天卻在這樣一個以動物為名的慈善晚會上,眼睛都不眨的,隨隨便便就傷害了一隻無辜的動物。這是不是有點太嘲諷了?
榮靜寧抬起雙臂,緊緊地環住了自己的身體,以前她只知道管澤天嚴厲,但還不至於殘暴,在榮雲還沒有和管澤天走到婚姻盡頭的那段時間裡,管澤天對自己還是關心的,至少像一個正常父親一樣。
只是天有不測風雲,管澤天和榮雲分開了,那一天榮靜寧也是第一次見到管澤天的無情和冷酷,但是在感情的事情上,孰對孰錯真的是說不清的,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榮靜寧不可以說管澤天這樣就算是殘忍,畢竟像他一樣的人太多太多,這也是榮靜寧最終回到管澤天身邊的原因之一,除了完成母親的遺願外,她的內心深處還渴望著一份父愛,其實她並沒有那麼恨管澤天。
回來后,榮靜寧和管澤天也算相處了幾年時間,她其實並未覺得管澤天和以前有太大的變化,除了這個男人變成當權者后,在行為處事上更果斷和更銳利,也對她更嚴厲苛刻外,並沒有什麼不妥,但這些變化都跟殘忍掛不上鉤,榮靜寧一度覺得,自己是了解管澤天的。
不過現在,榮靜寧卻覺得自己一點都看不透管澤天,不僅是以前還是當下,她都不知道管澤天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是那個偶爾也會有血有肉,對她流露關心的父親,還是陸朝談口中殘忍無道的幕後大老闆?
榮靜寧感覺自己快要瘋了,她無法給自己答案,也不想把管澤天和那樣殘忍的人聯繫在一起,可是她又不知該怎麼解釋管澤天剛才的行為。
就在這個時候,兩隻手從身後緊緊抱住了榮靜寧,男人渾厚而磁性的聲音也跟著在女人的耳邊響起。
「靜寧,我剛才去休息室去找你,你不在,所以就在四處繞了繞,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
陸朝談的聲音將榮靜寧從寒潭中一下子拉了出來,感受著男人環在自己身上的溫度,也讓榮靜寧總算能正常呼出一口氣,她努力平復下自己的情緒,須臾后,才淡笑著說:「休息室人太多了,我不習慣,所以就到這邊沒人的地方站站了。」
陸朝談輕輕轉動著榮靜寧的身體,讓女人面對著自己站著,又仔細觀察了一下榮靜寧臉上的表情,眉頭輕蹙了一下,但也沒說什麼,拉著榮靜寧道:「我剛才讓服務生收拾出了一間小休息廳,那裡沒人,我帶你到那裡去坐坐,等晚會開始了再出來。」
榮靜寧愣了愣,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陸朝談拉到了一個小房間的門口,她那如寒冰的心上瞬間流過幾道暖流,幸好在她無助的時候,身邊還有陸朝談這個男人。
陸朝談陪榮靜寧在房間里坐了好一會兒,在此期間,男人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還時不時地給榮靜寧倒點水,遞點水果,一副完全忘了外面還在進行著慈善晚宴的事情。
雖然榮靜寧希望陸朝談能夠留下來陪自己,但是陸朝談作為白澤市有頭有臉的人物,一些基本的社交應酬總歸是需要的,宴會裡少了陸朝談,必定會落下口舌,於是榮靜寧忍不住催促道:「朝談,你不要在這裡陪我了,你出去應酬吧,我一個人在這裡坐著沒問題。」
陸朝談此時又從果盤裡取了一塊水果,聽到榮靜寧這麼說,只是微抬起眼眸,小心翼翼地把水果送到了榮靜寧的唇邊,看著女人吃下,這才淡淡地說道:「沒關係,我就在這裡陪你。」
「可是……」榮靜寧還想說什麼,不過看著陸朝談一副堅定的表情,索性什麼都不說了,只是微微揚起了嘴角,榮靜寧知道,陸朝談應該是剛剛看出了自己的異樣,所以才會一直陪著自己。
很快就到了慈善晚宴開場的時間,榮靜寧和陸朝談也不得不從休息室里走了出來,路上還好巧不巧地再次碰到了郭旖旎,郭旖旎看著陸朝談親昵地攬著榮靜寧纖細的腰肢,氣得咬牙切齒,也不知道榮靜寧對她家朝談哥哥使出了什麼狐媚手段,以前朝談哥哥可沒有對榮靜寧這麼好,這次居然絲毫不避諱外人的目光,兩人就這麼親密的靠在一起。
可是陸朝談和榮靜寧是正式夫妻,親密一點也無可厚非,郭旖旎也想不出什麼諷刺的話,只能暗自生氣,在榮靜寧路過她身邊的時候,想要故意踩住榮靜寧的裙子,讓榮靜寧跌倒出醜,但榮靜寧反應太快,在郭旖旎落腳的瞬間,像是早就料到她的小把戲一樣,飛快地把腳抽走,所以她安然無恙,反倒是郭旖旎由於計算失誤,一個沒站穩,摔倒在了地上,還正好和一個端著紅酒走來的服務生撞了個正著,血紅的酒瞬間染紅了郭旖旎價值不菲的白色連衣裙。
「啊!」郭旖旎毫無形象地大吼一聲,她的跌倒本來就引起了不少人笑話,這一聲更是讓周圍的人竊竊私語起來,但那些人多少還是顧及著郭旖旎的身份,不敢太過分。
榮靜寧眨巴著眼睛,一臉關心地回看著郭旖旎道:「妹妹,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要不我扶你去換套衣服?」說著,榮靜寧便好脾氣地伸出了手,想要扶起郭旖旎,卻被郭旖旎狠狠甩開了,她現在算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清了,只能暗自吞下了這口惡氣,自己一個人從地上爬起來,氣呼呼地離開了。
看著郭旖旎狼狽的背影,榮靜寧有些無語地搖了搖頭,都這麼多年了,郭旖旎還是喜歡玩這麼一些小把戲,她都不知道自己該好氣還是該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