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 為什麼會是你
榮靜寧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套房裡走到了樓下的宴會廳里,那些光鮮亮麗的男男女女在她的眼中都化作了無數的黑白圓點,明明離她很近,又離她那麼遙遠。
直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榮靜寧的視線里。
那是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他穿著剪裁合身的寶藍色西裝禮服,面目如雕刻般,在燈火輝煌的宴會廳里,那些璀璨的燈光更是襯得他丰神俊朗。明明其他人在榮靜寧的眼中統統都是黑白的圓點,唯有那個身影在她的眼中是特別的。
「朝談。」榮靜寧輕輕呼喚了一聲,那身影便加快步伐走到了榮靜寧的身邊。
「靜寧,你怎麼在這裡,我找了你好久……」男人的話尚未說完,榮靜寧便忽然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了男人堅實的腰腹。
「靜寧,你怎麼了……」陸朝談低頭看著懷裡的女人,她的頭埋在陸朝談的懷中,像是一隻渴求安慰的小貓。
陸朝談的心下一軟,伸出手來輕輕揉了揉榮靜寧的頭髮。
」朝談,我不喜歡這裡,我想回家了。「榮靜寧的聲音里難得帶上了撒嬌的成分,陸朝談莞爾一笑,寵溺道:」好,宴會馬上就要結束了,一會兒我就帶你一起回家。」
「好,我們一起回家。」
……
正如陸朝談所言,晚宴在十分鐘后就正式結束,管澤天也已經從賓館的房間里下來了,他站在舞台上,對到來的賓客做著最後的感謝致辭。
此時的管澤天依然是一副幹練嚴肅的模樣,絲毫不見剛剛在酒店房間里的脆弱,榮靜寧撇開視線,手更是緊緊握住了陸朝談的手。
陸朝談感覺到了榮靜寧抓著自己的力道,側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但他最終什麼都沒問。
宴會結束后,榮靜寧便跟著陸朝談一起往酒店的門口走去,管澤天走在榮靜寧的不遠處,兩人之間並無任何交流,好像剛剛的談話只是一場夢境,兩人再次變成了比陌生人還要陌生的陌生人。
誰都沒有注意到,酒店不遠處的樹叢里正藏著兩個健碩的男人,他們穿著黑色的衣庫,臉上戴著口罩,腰間都插著一把手槍。
其中一個額頭上有傷疤的男人側頭看了身邊的男人一眼,低聲問道:「就是那個女人?」
另一個人的聲音明顯比這個男人稍微沙啞一些,他再次確認了一眼,才點頭道:「就是她沒錯了,江老闆給我看過這個女人的照片,說是害張爺和智哥入獄的就是這個女人沒錯了。」
「他娘的,就這麼個賤女人,竟然害得張爺和智哥無法翻身,如果我當初在會所里,一定不會放過這個賤女人!」
「阿童,張爺和智哥都對我們有恩,我這條命都是張爺撿回來的,我今天就算是豁出了性命也要為張爺他們討回一個公道。」
「老耿,別說了,我他媽的現在就是個亡命徒,就算被抓了也是死路一條,倒不如拉著這個女人一起陪葬!」那個傷疤男說完就從樹叢里忽然沖了出去。
另一個男人的嘴角拉起了一絲冷笑,他也隨著傷疤男一起衝出了叢林,朝著榮靜寧的方向快速靠近。
此時榮靜寧正和陸朝談離開酒店的大門,朝著停車場的方向走去,她還沒走出幾步就發現了遠處正有兩個黑色的身影朝著她和陸朝談的方向跑近。
榮靜寧的直覺十分敏銳,她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本想拉著陸朝談快速離開這裡,哪知道一聲槍響瞬間劃破安靜的夜空,身邊準備去停車場的賓客瞬間開始混亂起來,隨著第二聲槍響,周邊的人開始互相推攘起來,榮靜寧身邊的一個女人直接猛地推了榮靜寧一把,將她和陸朝談推分了開來。
「朝談。」榮靜寧喊了一聲,看見陸朝談也被其他人朝前推著,此時他和榮靜寧之間已經有了一定的距離。
「靜寧,站在那裡別動。」陸朝談眉心一擰,心下已經有了不好的直覺,他猛地把身邊的人推開,大踏步地朝著榮靜寧的方向靠近。
就在陸朝談靠近榮靜寧的期間,那個叫做阿童的刀疤男也已經靠近了榮靜寧,他在暗中舉起手槍,對著榮靜寧的心口處瞄準。
「碰!」一聲,子彈朝著榮靜寧的心口處飛射而去。
「靜寧,小心!」不遠處的陸朝談聲嘶力竭地大喊起來,榮靜寧也注意到了那個躲在暗處對自己開槍的男人,但是她此時根本無法躲閃,只能眼睜睜的等待著子彈射入自己的胸膛之中。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一個飛速跑過來的身影一把將榮靜寧推開,那顆子彈直直地打穿了那個男人的背部。
男人眼神一凝,鮮血四濺的同時,他也倒在了不遠處的榮靜寧的身上。
「啊!」榮靜寧看見了倒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再也抑制不住地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叫聲。
那個男人竟然是管澤天!
榮靜寧從未想過管澤天會為自己生生挨了一顆子彈,她也從未想過這個男人會在危機時刻不顧生命安危地擋在她的面前。她的手上沾滿了管澤天的血液,那些鮮紅肆意地在她白皙的指間流淌著,榮靜寧只覺得頭腦「嗡嗡」作響,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思考。
她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樣,她也不知道那個對她開搶的人會不會再來一槍,她甚至根本聽不見周圍人的聲音,就連陸朝談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她都絲毫沒有察覺。
她只是有些呆呆傻傻地看著手上的血跡,又有些呆呆傻傻地看著管澤天蒼老的側顏,最後,她竟然呆呆傻傻地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榮靜寧的眼淚便從眼眶裡奪眶而出,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樣,一發不可收拾,再也無法控制。
「為什麼會是你,為什麼會是你……你給我醒醒,回答我的問題啊,為什麼會是你,怎麼可能會是你……」榮靜寧拚命地推著管澤天的肩膀,然而男人就像是睡著了一般,任憑榮靜寧怎麼推都沒有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