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再見林銘
感覺力量強了不少的常在有些膨脹，他覺得自己能拳打南山小乞丐，腳踢北海孤兒索。
可一想到自己離救活榮秀的距離，他不膨脹了。
就好像大學生的期末一樣，考試前一晚，複習了巨多，看的巨快，覺得自己啥都會了，飄飄然了，可人一到考場，他就傻了。
這個有印象，那個好像也看過，可，具體怎麽答嘛……編吧。要是有人這時問他們一句“你還膨脹不？”他們多半會淚流滿麵地答道“如果能重來，我要選李白……”
言歸正傳，常在收拾好心態後，利用自己已經到達第四重的空間意境離開了這處小世界，回到了天運國。
來到榮府門口，本來還想著一路散發自己命隕氣息來顯擺顯擺的常在突然平靜下來。
院裏似乎什麽都沒變，又似乎什麽都變了。
自己乘涼的椅子還在，椅子上修複用的繃帶也還爛著，風一吹還吱扭吱扭的響，似乎在對往日夥伴歸來的欣喜，也是對已故同伴的思念。
那棵大樹如今再度吐綠，可為它修剪枝丫的少女已然不見。
還是那個破舊的院子，在榮秀的要求下隻重修了居臥，除此之外，一切都和常在記憶裏的一模一樣，隻是少了往日的調侃歡笑和少女的嬉笑怒罵。
走到一口水缸前，摩挲著有了裂紋的邊緣，他想起，也是這樣一個下午，她叉著腰對自己咆哮道“快給老娘去挑水！”
嘴角不由得挑上一抹笑，隨後落寞下來。
“她終究是不在了啊。”他搖搖頭，推開上鎖把上了鏽的門，走了進去，然後關上，一切如故，就好像，他還活在有她的那年。
左手是吃飯的大堂，右手是他倆的居臥，後院是翻修的練武場，位置沒太多變化，隻是少了點人氣。
“沒想到”常在有些感慨“自我走了以後，她也不在了，林家兩兄弟估計也是各奔前程了吧？往日因我銘文師身份而紛湧前來的說客也消失不見，有些嘲諷啊。”
“嘎吉”院落的開門聲打斷了常在的感慨。
“啪嘰”不知道是什麽東西落在了地上，聲音的來源吸引了常在的目光。
“你是，，，常在大哥！”一個圓臉的青年一臉不可置信又夾雜著驚喜的喊了出來，雖然語氣還帶著不確定，可激動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
“你是……林小東？”常在有些不確定，畢竟半年多前的林小東在他印象裏還是個始終長不大的小胖子，眼前這個青年已經有了武者獨有的俊朗氣質。
“對對對對對，是我，林小東是我。”林小東驚喜不已，也沒顧上撿起掉在地上的籮筐，三步並做兩步來到常在身前，拉著常在的手，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常在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安了安神，在林小東驚訝的目光中隔空取來後院的兩把木凳。
待坐好後才道：“慢慢為我講講這半年來發生的事吧，包括她的。”
“……嗯。”喜悅褪去，林小東想著榮秀臨終前的囑咐，最終決定為她瞞下去。
一晃，月亮便跑到了枝頭上，在葉間一躲一躲的，就好像林小東此時的目光一般。
“所以，她去了很遠的地方？”榮常在有些打趣又有些歎氣地說道。
“嗯，對，是這樣的。”林小東尷尬的笑了笑，摸了摸鼻子“可能是出去玩一陣也說不定。”
“唉。”常在拍了拍林小東的肩膀，神色莫名的歎了口氣，在林小東頗為忐忑的目光中站起了身。
有些不知所措的林小東慌了神，直到常在的話才將他喊醒：“走吧，吃飯去，明天還有未來。”
聽著常在莫名其妙的話，林小東鬆了口氣，他不知道榮常在會不會相信他的話，但他能做的也就這麽多了。
“來啦！”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不存在的土，就跟了上去。
第二天。
“啊？你也要去神凰島？”林小東長大了嘴巴，他不知道為什麽榮常在也要去，難道是跟林銘說什麽？還說說自己的鬼話果然被發現了，他要去對質？
可路程這麽遠，位置也未知，為了這種鬼話而……太扯了吧。
看著神色逐漸扭曲，有暴走跡象的林小東，常在有些無語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你別想多了。”
“啊？”林小東更吃驚了，這人好好的咋忽然想不開了？
“別啊！”林小東麻溜地拉著常在的手，眼淚鼻涕一起甩道：“就剩咱倆了，你要是想不開了，我可咋辦啊！”
一頭黑線的榮常在一巴掌甩開林小東的手，很無語道：“爬！”
“好嘞您內！”破涕為笑的林小東連滾帶爬地離開了榮家大院。
看著消失了身影的林小東，常在覺得心底暖暖的：“謝謝你。”而後空間一陣波動，消失在了原地。
過了很久，街角處林小東探出了頭，看著空無一人的榮府大門，歎了口氣：“常在哥果然已經知道了，秀姐，你可不要怪我啊。”
然後就走了過去，將榮府大門鎖好，站在門口發了會呆，才擦了擦有些濕潤的眼角離開。
邊走邊說：“這風咋就這麽大呢，老把沙子吹我眼睛裏。”可哭腔卻一點點的滲透了出來，在大樹的落葉上留下了時光的痕跡。
一處大型海島群處。
空間泛起了漣漪，一道身穿白袍的玉美佳子走了出來，腰間還別著一把做功頗為考究的青玉尺。
“應該是這裏了，有林銘留下的靈魂氣息。”常在點頭道。
他倒不是特意來找林銘的，隻是，想要離開這處天元星，除了時光老人接引外，就隻能從神凰秘境離開。
他可不覺得自己有手段破開混元天尊的封鎖，雖然那是針對神君期以上的，但從這裏出去總歸安全係數會高一點不是？
腰間玉尺抽出，輕輕在麵前一點，真元構成的護島屏障泛起漣漪，再看去時，哪還有常在的身影。
一處密林。
“就是這樣的。”林銘對著一個白胡子老頭道。
“想不到老朽研究了半輩子的陣法，今日得小友指點才能補全啊！慚愧慚愧。”白胡子老頭拱了拱手，做勢就要給林銘鞠一躬。
“使不得，使不得！”林銘連忙抬起老道，一臉無奈。
一旁的牧千羽看著，笑了起來，卻是明豔動人。
“嗬，好家夥，活的蠻滋潤的。”常在不知何時出現，卻沒驚動三人，看著他們其樂融融，常在打消了原本告別的想法“或許無聲的告別也不賴。”
於是手指輕點，時間頓時緩慢地如同負重的蝸牛一般遲滯起來。
常在來到林銘身前，食指輕點林銘額頭，邪神之力與神域銘文傳輸給了他，而後，從他的胸中拿出一瓶裝著兩滴朱雀血的瓷瓶後，又猶豫了一下。
再度點向林銘的額頭，八門遁甲，道宮九星也一並傳遞過去，又從戒指中拿出那枚黑色血肉精華，放在了林銘的懷中。
至於永恒之石，目前他還有些用，道了聲抱歉，便轉身離去，目標是不遠處的神凰秘境。
時間再度恢複流轉，三人中，唯有林銘察覺到了些許一樣，看著常在離開的方向，思考著什麽。
忽然，大量的記憶湧來，林銘頓時昏死過去，一旁的兩人驚呼一聲，連忙將林銘抬到床上。
一番把脈後，牧千雨才鬆了口氣，對著急得抓耳撓腮的白胡子老頭道：“沒什麽大礙，隻是心神耗費的過度了，需要修養幾天。”。
“我曉得我曉得，是老夫急切了些。”老頭長出了一口氣，隨後汕汕地撓了撓頭，自己卻還沒有人家女娃子穩重。
這倒是讓牧千雨又一陣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