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坦白
第427章 坦白
蕭景姚突然咳嗽了一聲：「乾媽管教兒子媳婦不是很有一套嗎？怎麼還需打電話給你？」
「臭小子，什麼叫有一套？就你乾媽那性子，愛之深，責之切，你又不是不知道！」佟冬心嗔道，目光落在臉色蒼白的葉瀟瀟身上時，佯裝無事地笑了起來：「嗨！不是有句話說的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阿娟也是煩了，打電話來發發牢騷而已，沒事沒事！」
她輕巧地說著，可飯桌上的氣氛卻再也回不到剛才的自在了！
因為大家都心知肚明，李娟之所以打這個電話過來，找人吐苦水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葉瀟瀟和他們家的關係。
說她是故意打電話來挑撥，破壞葉瀟瀟的幸福也不為過。
佟冬心憋了好久，終究還是憋不住了：「瀟瀟啊！你……媽直白地問你一句，你也不要多想啊！那個……你和阿娟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要是有的話，你跟媽說說，我來幫你解釋！」
面對直勾勾寫著疑問的眼，葉瀟瀟知道，她這回隱瞞不下去了！
可是，在蕭景姚失憶的時候說出那事，那就代表著她連一個依靠都沒有，搞不好，以後再進蕭家的門就成了奢望！
葉瀟瀟知道自己在冒險！
但，看著如此真誠待她的蕭家人，她也實在不願意讓他們繼續卡在她和李娟之間為難又不知所措。所以……
放下碗，她看了看蕭景姚，又看了看蕭獻夫婦。起身，深深地對著他們鞠躬：「對不起，叔叔阿姨！還有景姚，有件事，我想你們都有權知情。」
葉瀟瀟的臉色太蒼白了，如死灰一般沒有生命力。這凝重的神態讓在場的人全都嚴肅了起來。
見得，女人緊攥了拳頭，往事一旦解開，最先疼痛的是她自己：「我、我曾經害死了李阿姨的兒子。韓漢升……他是為了救我才出的車禍。這麼多年過去了，李阿姨一直都恨著我，我想找機會彌補也找不到機會，所以……」
「等等！」佟冬心突然打斷了葉瀟瀟的話，「什麼韓漢升？」
「李阿姨的另一個兒子，阿姨你忘記了嗎？」看佟冬心和蕭獻等人一臉茫然，葉瀟瀟感覺有些奇怪。
回頭用目光詢問蕭景姚，卻聽得蕭景姚篤定地說：「乾媽只有韓辰楓一個兒子。」
「不可能！當初漢升出事的時候，李阿姨都快瘋了，她罵我害死了他的兒子……」葉瀟瀟努力地回想著當時的情景，雖然每回想一次就心痛一次，但，她很確定自己當時不會聽錯的！
若不然，李娟也不可能詛咒她啊是不是？
可，蕭家三人全都篤定李娟沒生過一個叫韓漢升的兒子，不過……
突然想起某事，佟冬心看向葉瀟瀟的目光突然變了樣：「你……你說的事是不是發生在五六年前？」
「是。」
哐當，一根湯匙被不小心碰倒在地上，沒有人在意。
佟冬心恍然大悟：「難怪，難怪了！」她念叨了好幾個難怪，看葉瀟瀟目光複雜極了。
當年的事情，除了李娟和韓辰楓之外，要說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佟冬心了！
想起初聽到噩耗的那一刻，她還險些暈厥了過去。
「沒想到，那個拐走辰楓的壞女孩居然是你。瀟瀟，你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壞女孩三個字讓葉瀟瀟的心狠狠地刺疼了一下。
她不明白這「壞女孩」結論從何而起，唯有的，就是搖頭否認：「不……我沒有拐走韓辰楓。如果不是在這裡偶遇到他，我根本就不知道漢升還有一個兄弟叫韓辰楓。」
「瀟瀟，你到現在還不明白，韓辰楓就是你口中的韓漢升嗎？」蕭獻突然說。
推理一出，在場的人臉色都變了變。
「韓辰楓就是韓漢升？漢升沒死？」這消息來得太突然了！
葉瀟瀟的腦迴路陡然打結，腦海里不斷回放著的，是韓辰楓看她時的怨恨目光！
不，如果韓辰楓就是韓漢升，他不可能用那樣的目光看著她的！他也不可能不跟她相認的不是嗎？
心底里有太多的困惑和不解了。葉瀟瀟心情複雜地看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佟冬心和蕭獻眸子里的扼腕和沉痛，蕭景姚緊皺的眉頭……
「你們……能不能跟我說說當年的事？」直覺告訴她，當年一定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或許，其中還有什麼誤會？
佟冬心心情複雜地擺擺手，往事並不願意提起，只問：「瀟瀟，辰楓現在鬧著要離婚，是不是因為你？」
「我……」這讓她從何說起？
在這之前，她根本不知道韓辰楓就是韓漢升，人家也從來沒有跟她透露過什麼。更何況是為了她離婚？
「你還要我怎樣，要怎樣，你突然來的簡訊就夠我悲傷……」
陡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這一時的寧靜，在這突兀的氛圍中。
「先接電話吧。」蕭獻說，想給大家一個冷靜的，整理思緒的時間。
然而葉瀟瀟的手機剛從身上拿出來，突然又掉到了地上，來電顯示上，顯示著兩個字：「韓總。」
在這個時候，他的來電足夠讓人誤會！
葉瀟瀟的腦門嗡的一聲空白，明明沒做虧心事，可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大家。
甚至是，面對他！
「接吧。」一隻大掌將地面上的手機撿了起來，送到了葉瀟瀟的面前。
葉瀟瀟顫抖著伸出手，蕭景姚臉上的平靜讓她感到恐慌，感到不安……
電話接起，傳來韓辰楓低啞沉痛的聲音：「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這責問，來得莫名其妙。
葉瀟瀟為了證明自己沒有破壞別人的婚姻，所以開的是免提。對方這受傷深重的譴責，讓她一團霧水：「韓總，我有話想問你。」她咬著下唇，將唇瓣咬得血紅。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傳來一聲譏誚：「問什麼？這個時候，不應該是你向我懺悔才對嗎？」
「所以，你真的是漢升？」
「葉瀟瀟，我到底哪裡不好？」
這默認的反問，來得猝不及防！
葉瀟瀟想說，如果他真的是當年的那個韓漢升的話，那麼，他完美到無可挑剔。可是此刻，他卻好像被丟棄在荒原中的孤兒，為了報仇，成長為可怕的魔頭：「葉瀟瀟，當年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不過，你得贖罪！」
「什麼贖罪？」
「還記得當年的承諾嗎？」
「這一輩子，你只能是我韓漢升的女人！我要你，現在就出現在我的面前……」
這男人喝醉了吧？
斷斷續續的音調中，偶爾有狂風和海浪的拍打聲傳來，葉瀟瀟聽得眉頭緊蹙時，突然聽到一聲尖銳的吶喊：「啊，有人要跳海了！那個男人，那個男人要跳海了！」
「你在哪兒？」她忙抓緊手機，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男人低低一笑：「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海豚岸！
葉瀟瀟顧不上和佟冬心他們解釋了，趕忙轉身就往門外跑去。
「瀟瀟！」蕭景姚急，跟著佟冬心和蕭獻一起，開上了另一輛車狂追出去。
葉瀟瀟的車速很快。
7、8點鐘的A市正是最熱鬧繁華的時候，可，她像無頭蒼蠅一般在公路上橫衝著，一路，喇叭聲響個不停。
「趕著去投胎嗎？」有路人不滿，對她怒罵了一聲，緊接著又一輛豪車從他們的身邊開過。
「靠，都趕著去投胎嗎？」
海風呼呼，鼓盪得男子的風衣烈烈作響。
他的頭上還纏著紗布，狂風吹打著他的頭，他難受地站在礁石上，手裡捏著酒瓶，搖搖欲墜。
「先生，你別想不開啊！快回來吧？」
海邊站著一群人，大家擔憂地勸說著，甚至有人打了電話報警。
然，礁石上的男人好像沒聽到他們的勸解一般，他借著昏黃的路燈，遠遠地眺望著這一片蒼茫的大海。
他就是在這裡第一次見到葉瀟瀟的。
猶然記得那一天，她穿著一條白得勝雪的裙子，如天使一般衝進他的視線中。
他對她一見鍾情了！
為了引起她的注意，他在沙灘上彈起了吉他，終於得到了她的回眸一笑。後來，得知她在A市一中讀書，又毅然地瞞著母親偷偷轉學到一中去。
怕被母親發現，他求了當時風尚的一位老股東，憑著他的人脈終於成功地塑造了一個全新的平民身份。
那兩年，他成功地得到了葉瀟瀟的愛，體驗到了從沒有過的幸福愛情。儘管，當時不過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可他卻已經不止千遍萬遍地構思過他們的未來。
可是為什麼？
她為什麼要背叛他？
想起母親的歇斯底里，想起自己的命懸一線，多少次，他告訴自己，也許她是有苦衷的，他應該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
可是，她再也沒有出現過！
在他躺在床上無數個不能動彈的日夜裡，他不止一次地求過王佳瑤幫他聯繫葉瀟瀟。可，那個狠心的女人一聽到他下半生可能為廢人的消息后，她怕了！
他為她得了失心瘋，她卻逍遙自在地生活著，沒有半點愧疚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