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關了幾扇門又打開一扇窗
因為氣候逐漸變得惡劣,人口流逝嚴重。
朝廷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所以最後只在另一個縣留下一座窯廠,滿足這裡最基本的需要,其餘的都嚴格控制,不準燒窯。
甚至農民想在自己的山場上砍樹也需要得到官府批文才行。
這也是為什麼芩谷一提燒窯,靳縣爺立馬勸阻的原因。
他說的拓荒的事情,其實上面在去年就把任務下達了,他先是發文,看誰願意去那裡拓荒就給與獎勵。
可是沒有誰願意去,對於農民而言,就算是你說前五年不收任何賦稅。
可是需要投入種子肥料,還需要大把時間開墾……最為關鍵是那裡風沙大不說還缺水。
沒有收成,搭上時間不說,還要損失種子和肥料的錢,誰去誰是傻子。
於是靳縣爺又去找縣裡那幾戶富戶,普通農民沒有那麼大的財力支撐到土地有收益的那一天,但是這些大戶有著渾厚的底蘊,完全可以支撐到拓荒成功的那天……
可是這些人都只是笑笑,不搭他這一茬。
他雖是朝廷命官,可也只是拿那麼一點薪水,衙門只有那麼幾個衙差,怎麼弄?
眼看著期限就要到了,那意味著他的政績就會被記上一筆:貫徹朝廷命令不力。
正巧,這個時候芩谷去詢問建窯的事情,他便把眼前朝廷大局勢跟她分析了一下。
然後想到自己前段時間因為才剛剛知道自己曾經的恩人就是駱老爺,於是特意去查了一下,發現駱家原本也是一方經營棉布生意的大戶,後來經營權旁落,駱家變成了只是參股。
也就是每年給駱家分一點盈利。
經營權都不在自己手裡,別人想分你多少銀子就分你多少。
當時他到駱家的時候,就看得出來,駱家已經敗落。
不過再怎麼敗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於是便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把拓荒的事情跟芩谷說了。
之前縣衙貼了拓荒的告示的,委託者只沉浸在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里,對周圍的事情都糊糊塗塗,當然就更不知道這件事情了。
且說芩谷離開縣衙后,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自己應不應該接下這單「生意」。
拓荒成功的標準是有相當於普通土地至少兩成及以上的產出,所以並不是說你圈一片地說這是你拓荒就是你拓荒,要以最後成果為準。
至於做其他生意的話,擺個小攤,開個藥鋪什麼,這些都是小打小鬧。
畢竟並不是每個人都生病,普通的病痛治好了並不會得到功德值。
而是那種已經嚴重影響到別人生活或者生命的病症,醫治好了,對對方的生活有明顯改善和幫助,才算是一件功德。
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其實這也不是那麼好賺的。
而且要行醫救人的話,自己就算是做其他事情的時候,只要碰到了也能去治病救人啊,完全不耽擱嘛。
芩谷想著想著,看著古樸的街道,穿著簡陋的人們,大家都還在溫飽線上掙扎的程度(除了少部分富戶,包括委託者家),所以很顯然,提高這裡的生產歷史第一位的。
在出城時,芩谷站在岔路口上。
一邊是回駱家大院的,而另一條路則是前往連山。
芩谷心中一橫,罷了,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拼了。
薛桂仁那邊的事情還沒有完全披露出來,自己也不好動手。
反正自己現在每天待著也是待著,手上的銀子就算是不做什麼也會每天花出去。
不管怎樣,先去連山邊上調查下具體情況再說。
現在回家再去的話就只有明天再出發了,芩谷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
決定的事情就儘快去做,現在每多耽擱一天都會影響接下來的步驟。
於是打算託人帶信回去。
正好,路上有兩個少年,芩谷叫住少年,問道:「小哥兒,你們可認識城外五里的駱家大院?」
旁邊稍小的小孩搶白應道:「我們當然知道,前年我們還去那裡討過喜糖的呢…」
說完,他看著芩谷露出疑惑的表情,「咦,你的樣子看起來好像駱家大小姐喲,我聽我娘說駱家小姐瘋了……」
芩谷芩谷心中一動,笑著道:「呵呵,誰告訴你們駱家小姐瘋了的啊?」
小孩:「她們都在說,說駱小姐瘋了連自己的公婆都不認識了,差點就出了人命呢。你不會就是駱家小姐吧?」
少年連忙招呼了下旁邊的小孩,小聲道:「月生別亂說……」
叫月生的小孩有些倔強地咕噥了一聲,不過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芩谷也沒有就這個問題再繼續追究下去,這些謠傳肯定是薛家的人傳出去的。
這近一個月來他們沒有找到駱家,沒想到卻是在背後做這些「小」動作…
其實這動作一點也不「小」,在這個把名聲看的比自己性命還重的小時空來說,要想擊垮一個人最簡單的辦法莫過於將一個人的名譽搞臭。
人言可畏,好多甚至會受不了外界的輿論而自殺。
只不過芩谷不是委託者,她不會為了去滿足別人的「高尚道德標準」而自殺什麼的。
芩谷想,看來自己手段還是太仁慈了些,才讓他們現在還有力氣來潑她髒水。
少年對芩穀道:「這位娘子找我們可是有什麼事情?」
芩谷:「我這裡有一份書信和口信想讓你們帶給駱家院子里的方嬸,這是一錢銀子,你們送到了會得到另一錢銀子。你們可願意?」
兩個少年相視一眼,一錢銀子就相當於五十個銅板,就算是父親在外面辛苦一天也賺不了這麼多。
只是去送個信,來回半天時間就搞定了。
再說,就算是送到了后沒有那一錢銀子,但是現在對方給的卻是妥妥到手了。
那少年應道:「好,我們保證包信送到……」
於是芩谷將自己草草寫的一封書信以及一錢銀子交給兩個少年,便直接前往連山的方向。
出城一直往西北方向,芩谷縱馬飛奔了大半天,到傍晚的時候才終於到了人煙稀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