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9章 因果
「別以為自己與眾不同一點，就可以為所欲為把這個世界的人玩弄於股掌之間，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圍繞著你轉了？錯，沒有那玩意兒，你在你原來的世界你是垃圾，在這裡有光環有金手指你還是個垃圾。」
後面這句是用傳音入密，讓鍾浩天如遭雷擊一樣呆愣當場。
眼睛怨毒地看著芩谷，心中生出真正的恐懼，還有強烈的不甘，怨恨。
近乎歇斯底里地嚎叫，「你這個死老頭果真沒安好心，你其實一開始就知道我身上與眾不同，覬覦我身上的東西吧。你才是心思最歹毒的那個人，你有什麼資格成為一宗之主受人敬仰，你會遭天譴的。哦，難怪了，這麼多年你都修鍊不上去，是老天爺不讓你修鍊有成的，看來老天爺也有開眼的時候啊，哈哈……」
嘔——噗——
鍾浩天一生都是張狂不羈，只有他欺負人，沒有人能欺負到他，何曾吃過這樣的虧。
他現在已經徹底明白了，他突然間看不到別人的進度條正是眼前這個老頭搞的鬼，是對方掠奪了他的金手指。所以自然而然覺得對方從一開始就是沖著他金手指來的。沒有金手指，功法又被廢，他沒有任何可以依仗的，在無比絕望之下豁出去了，朝著芩谷一通大罵。
然而，罵著罵著，他感覺胸腔內熱血翻滾，一口噴了出來。緊接著感覺身體里有什麼東西斷了。
經脈，氣海……所有一切都崩潰，混亂，體內的修鍊系統一片混亂。
現在，就算是再有天大機緣落到他頭上，這身體也不過是木頭一塊，再沒可能踏上修鍊一途了。
芩谷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對方，挨一頓罵，看著對方最後的瘋狂。
對於這種不能主動出手的，她都喜歡用這種方法——讓其自己作死，也就怨不得別人了。
一旁的君若看著曾經在她眼中那麼「陽光」那麼俊美的「師兄」，現在就像是一團面泥癱在地上，恐懼，不知所措。
在她眼中，剛才是師兄突然間像瘋了一樣拿出匕首刺向師父，然後……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師父，師父不是一直對他們都非常慈愛寬容的嗎？
就算是以前師兄張口閉口「老頭老頭」的叫，對方也是樂呵呵的不生氣。
突然間的變故顛覆了她以往的認知。
頓時，一向在她眼中是那麼慈祥的老人，頓時變得面目恐懼起來。
身體不由自主顫抖，「師，師父——」
芩谷淡然一笑：「看來我們的確沒有師徒緣分啊，今日我便送你們回去吧。」
君若還有很多話想說，其實，她本意是，是想有更好的前程，她其實並不想回去，並不想變成普通人那樣變老變醜然後碌碌無為地死去……可是現在什麼都說不出來。
芩谷一手拎著鍾浩天，一手牽著君若，帶兩人出了明山的迷霧陣。
雇了一輛馬車，先把君若送到她爺爺身邊。
老人因為之前逃難留下後遺症，這些年對孫女非常想念，所以身體每況愈下。
君若看見爺爺，見對方有氣無力躺在床上，撲上去就好一通哭泣。
芩谷看老人身上元力快要消散，這是油盡燈枯之相啊。
之前她可是聽到這丫頭怨恨自己耽擱了她們爺孫團聚，現在眼看著爺爺憂思交加，病在床上自己也沒力氣做飯吃。
這丫頭倒好，就只知道哭。
當然，久別重逢哭一哭很正常，問題是你哭過後總要為爺爺做點什麼吧，比如弄飯吃，拿錢賣葯什麼的啊……
這就像芩谷以前看到過的一些劇情片段，明明那人受傷倒地，不止血不急救不說還去拚命搖晃，嚎啕大哭，好像不這樣就不足以表達自己的感情一樣。丫的，就算是人家還有的救，最後那一線生機都要被搖沒了嚎沒了。
芩谷想到之前小Z告訴自己，這丫頭身上有很多因果。心中一動，想到，現在若是讓她爺爺就這麼死在她面前，恐怕對方正好回過頭來纏著自己，自己拒絕，按照套路的話那鐵定是要怨恨上自己，然後去投入一個厲害的大門派，從此算是埋下一個不大不小的禍根了。
思及此，芩谷索性豁出一絲元力渡給老人。
老人的確快要被自己孫女給嚎死了，不過情緒激動中，不管他如何安慰孫女，對方都緊緊抱著他不放，壓根兒就沒想給他弄點吃的之類。
就在這時，老人突然感覺身體里多出力量，然後強趁著拉開君若，自己坐起來。
反過來安慰小姑娘「若若不哭，你看爺爺這不是沒事了嗎？」
「啊，爺爺，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剛才我以為爺爺你你……嗚嗚，這世上我就只有你一個親人了，爺爺……」
「乖，若若乖啊。走了那麼遠的路，一定很累很餓了吧，爺爺去給你弄飯吃。」
若若破涕為笑，天真地點著頭：「嗯嗯，我最喜歡爺爺做的飯了，爺爺真好……」
老人寵溺地撫摸小姑娘的頭，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他看了眼窗外，有些恍惚。
剛才，他意識彌留之時明明感覺窗外有人，那人還說要他好好活下去，好好與親人享受天倫之樂呢。
難道剛才是自己眼花了。
老人一邊做飯一邊問君若：「若若啊，剛才你說是你師父把你送回來的。這是為什麼啊？你還回去嗎？」
君若神情黯然：「師父他，他說爺爺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我理應好好陪伴爺爺，所，所以不讓為回去了。」
說完，立馬換上一臉明媚的笑容：「爺爺，以後若若要一直陪著你，永遠也不離開你。」
「可是你以前不是很嚮往那些仙人的嗎？難得你也有靈根……」
「爺爺，你不要說了，只要你在，若若是絕對不會再離開你的。」
芩谷並沒有真的離開，只是給自己加持了一個隱身術，在旁邊看著。
丫的，如果她現在是這個爺爺的話，聽了孫女這話恐怕心中要愧疚死了。
——敢情就是因為我這個遭老頭子活著，才讓孫女無法瀟洒地追求大道，耽擱了孫女求仙問道的錦繡前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