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魂體出竅
「魂體出竅。」
我一怔,轉頭就看到肖擇從大門口進來,手裡拿著一把黑色的雨傘。
我連忙站起身,給他脫下外衣,並叫容嬸去泡壺茶過來。
肖擇在我身邊坐下,那把黑色的傘就放在他的腳邊。
我看了幾眼,覺得奇怪。
「你說魂體出竅?」肖子言問,「是說我當時靈魂出竅,去了那個地方,才看到了那些?」
「對。」
肖子言突然笑了。「這怎麼可能?我相信世上是真的有魂體出竅。但那些人不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就算知道,也不可能每一次都是殺人現場吧?還是說,其實放出那個怪物去殺人的,
就是我自己?大哥,別開玩笑了,這根本不可能。」
肖擇對他的話並沒有表示什麼,只是看著他,不語。
容嬸這時候泡了兩杯茶過來,一杯給了肖子言,一杯給了肖擇。
肖子言緊緊捧著熱水杯,雙手有些顫抖。
「這、這不是真的吧?大哥,你別嚇我,你倒是說句話呀!」
「你不是兇手。」辛牙在我身邊,支吾著開口,「你是好的。」
「不需要你來說!」肖子言惡狠狠地回懟了他一句,十分不滿,「我之所以會這樣,都是因為你的出現。你出現后,我身邊總是發生各種各樣的事。你說,是不是你做的!」
他說著就要衝過來,我連忙把辛牙護在懷中。
「肖子言,別把什麼事都撒在孩子的身上,他是無辜的!」
「無辜?」
肖子言突然冷笑起來,他將茶杯重重的砸在茶几上,沖我吼道。「我看你是被他洗腦了,他根本就是個壞人,騙子,說不定吳衡和浮生的死,都是他在背後操控的。因為我夢中的那個怪物,長得和他的狗很像。它現在不在這裡,指不定
又出去吃人了,明天肯定還會死人,就是他們做的!」
「你胡說什麼!」我也火了,反吼道,「白夜分明就是個白毛狗,你夢到的怪物是青色的,難不成白夜還會變身去吃人嗎?」
雖然這麼吼著,但我馬上就想起了昨晚那不知是真還是假的場景。
當時辛牙和白夜一起離開的時候,我的確看到白夜的毛髮從脖子那裡,開始變成青色的。
而且留在吳衡和浮生身上的,也都是青色的毛髮。
「肖冬夢,你要不信我的話,你早晚會被他害死。」
肖子言惡狠狠地警告我后,就抽身離開了。
而辛牙似乎很擔心他,想要跟上去,卻被我拉住了。
「你別去,他本就討厭你,你現在去指不定他會對你做什麼,你就留在這裡,沒有人會欺負你。」
「可是——」
「聽冬夢的,哪也別去。」肖擇打斷了辛牙的話,然後站起身,拿起了那把黑色的雨傘,對我說,「冬夢,跟我過來一下。」
「好。」
我安撫了辛牙一番,並讓容嬸看著他,就跟著肖擇走出了肖家宅子。
肖擇帶我走到祠堂,拿出鑰匙打開了祠堂的大門,走了進去。
我緊跟其後,繼鬼醫武靈的事之後,我曾來過這個地方,找在這裡的一樽棺槨。
可那次並沒有看到,而今,這裡面也是空空如也。
「難道那段時間真的是我出現了幻覺?」
我始終覺得那是真的,但肖家到處都有監控,我後來也查過,並沒有人從祠堂裡面運走過什麼。
「把門關上。」
「哦。」我立刻轉身關了門,然後好奇的看著肖擇問,「外面不下雨,你為什麼要拿著這把雨傘?」
肖擇沒有回答,而是在屋裡撐開了雨傘。
那把傘,外頭通體漆黑,就連傘柄裡面都是黑色的,如墨汁的深濃。
可當傘打開后,裡面卻是如血的鮮紅。
如此兩種顏色的強烈對比之下,有一抹極淡的身影緩慢的出現在雨傘之下。
「這是聚陰傘。」肖擇說,「可以凝聚殘缺的魂魄。」
我認真的聽著,也認真的去看慢慢變得清晰的人影,然後赫然一震。
「吳衡?他是吳衡的魂魄?」
「這只是殘魄。」
肖擇鬆開手,聚陰傘就自動漂浮在空中,裡面的殘魂茫然的看著面前的一切,仿若出生的嬰孩,什麼也不懂。
「你是在哪裡找到的?」
那天我在學校里並沒有看到吳衡的魂魄,當時因為那個警察男子,所以也沒覺得奇怪。
但一個人就算是死,也不會變成殘魂,除非他死後,還遇到了其他什麼。
「在一樓的那間鬼屋。」
「就那個死了一屋子人的鬼宿舍?」肖擇點頭,我訝然,「那個屋子裡怨氣衝天,這樣的殘魂進去,竟然沒有死?」
這殘魂怎麼看都很弱,我伸手去碰他,他都很害怕,沒理由會在那樣的屋子裡,存活。
浮生說過,鬼的世界也有弱肉強食,吸收魂魄可以助長厲鬼的修為,哪怕是不全的魂魄,都會成為他們的食物。
「七魄為喜怒哀懼愛惡欲,這是他的哀魄,存在感最低,厲鬼不感興趣。」
「那你帶他回來做什麼?七魄中最強的是惡,連惡都消失了,僅有哀能有什麼用。」
「他的身上有對方的氣息。」
我一聽,眼前一亮,急急的問,「能知道是誰嗎?」
肖擇沒有說話,而是伸出手,劃破自己的手指,指腹上沁出著紅色的鮮血,然後伸到了吳衡的殘魄面前。
「喝下去。」
他的語氣依舊如常,但吳衡的殘魄卻明顯的一震,然後從沒有意識的狀態,慢慢的飄到肖擇面前。
低下頭,深吸一口氣,將那滴血吸了進去。
我一直很認真的看著,連眨眼都不敢,就怕錯過什麼。
但過了好一會兒,吳衡的殘魄都沒有任何的變化,他也逐漸恢復到先前的狀態。
「這個……是失敗了?」
肖擇依舊沒說話,右手翻轉的同時,食指在空中畫了一個虛空的圖案。
那圖案明暗不清,卻直擊吳衡的眉心。
吳衡再度一震,然後身體驟然間變得透明起來,但他沒有消失。
很快,在他身體的中央,我看到了一個場景。
烏黑的月光照亮了漆黑的宿舍,吳衡躺在床上,他的身邊站著一個人,還有一隻似狗一樣的動物。那人長得瘦小,一身黑衣,隱約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