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你懂我那種心情嗎

  一聽到這話，小煙更加火大了：“爸，你就不能清醒一點嗎？你以為這世界上真有無緣無故無怨無悔對你好的人？若是以前的我，我絕對能夠肆無忌憚去和他在一起，去愛他。但是現在的我，除了跟在他身邊，難道我還能奢求別的嗎？我配不上他，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我的家庭，我覺得我壓根就不配站在他身邊，我給不了他那種支撐你知道嗎？”


  小煙的父親一聽這話，瞬間板起了臉：“小煙，你這話爸爸就不讚同了，現在這個社會很開放了，又不是以前的年代，講什麽門當戶對——何況，爸爸的落魄，也是暫時的，說不定我什麽時候運氣好了——從前那些日子就又回來了——”


  小煙最不喜歡聽的就是這番話，小煙一聽這番話，就會覺得沒來由的無助：“爸！就當我求求你了好不好！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天真，能不能不要這麽犯傻了！你指望賭博來翻身，就是癡人做夢。你知道我那種每天提著心過生活的感覺嗎？我每天都不敢用力生活，我每天都提心吊膽，因為我知道，你就是一顆定時炸彈，隻要你去賭博，這顆炸彈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爆發了。所以，就當我求求你了，以後別再又這樣的想法了行嗎？我也不求很多，就求你別再犯事情，就求你安穩地過一過生活，就這麽簡單的要求難道你都做不到嗎？”


  小煙的父親一臉的為難：“小煙你別這麽說——爸爸也是沒有辦法，也是走投無路——你知道的，以前爸爸也算是個人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是現在——”


  小煙蹲了下來，她不想哭的，但是想到那突如其來的轉變，想到自己曾經掙紮的生活，小煙的眼淚就忍不住滑落：“爸——我什麽也不怨，我不怨你，真的，雖然一夜之間，我就一無所有，我真的不怨你。本來我的千金生活也是你給我的。但是你知道我恨的是什麽嗎？我恨的是，我每次走投無路，每次為這個家庭掙紮，每次隻希望哪怕平凡一點也好，就是不要再有那麽大的波浪了。但是因為你，因為你的賭博，我每天都要提著心過日子。我不敢去愛，我怕我愛了別人，反倒害了別人，讓別人背上一身債。我不敢像別人那樣自信地生活，因為我怕我今天是自信的，明天也許就一無所有——你懂我那種心情嗎？”


  小煙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爸爸，你知道嗎？有一次媽媽病的很厲害，我連夜把媽媽送去醫院，那個時候我特別無助，我在想，要是媽媽生病住院了，我就是拚了命，也要籌錢給媽媽治病。所以我在外麵拚命賺錢，哪怕那工作被別人嘲笑，被別人看不起，我都不在乎，隻要我能賺到錢，隻要行的正坐得端，我什麽都不怕。但是唯獨是對你——對你的賭博，我恨到了骨子裏，我隻要一想到，我就想要發狂——爸爸，你的賭博，遲早要毀掉所有人你知道嗎？我告訴你，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絕對不會因為賭博來理會你。如果你還繼續賭博，我不會再喊你爸爸了！”


  小煙的爸爸一聽這話著急了：“小煙，你不要不理爸爸——你不要不認爸爸——爸爸就你這麽一個女兒，你媽媽已經不理我了，你不能不理我——要是連你都不理爸爸，爸爸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小煙緊緊地閉上了眼睛，眼淚順著臉頰滑落：“爸，你知道媽媽為什麽不理你嗎？難道你從來不會去思考這些問題嗎？媽媽不理你，從來不是因為你破產，而是因為你從來不會考慮這個家庭——當你破產的時候，媽媽想盡一切辦法籌錢，媽媽不是一個願意低頭的人，但是她為了你，向她所有的親戚借錢，就是為了讓你緩解危機。她去借錢的時候，跟所有的親戚保證，你不會再放高利貸，你會好好生活的。結果呢？你不但繼續放高利貸，還變本加厲去賭博——你也許永遠不會知道媽媽的那種絕望，很多個日日夜夜，媽媽都在一個人默默地流淚。媽媽是一個堅強的人，為了你，她不知道落了多少次眼淚——你知道後來媽媽的錢是怎麽還的嗎？”


  小煙的爸爸從來不知道這些事情。


  他隻知道，從自己破產以後，老婆對自己的態度冷了不少，他就覺得這完全是因為自己能力不夠了，老婆不開心了。所以他就繼續放高利貸，去賭博，希望能通過賭博來重振旗鼓，重新得到老婆女兒的愛。但是他從來不知道，他的老婆在背後默默做了這麽多——小煙繼續說道：“她變賣了所有的首飾——但是她沒有喊過一聲苦。她隻是對我說：小煙對不起，媽媽給不了你優越的生活了，以後要靠你自己了。爸爸，你知道我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有多絕望嗎？我們以前吃幾千一頓的大餐，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但是從那以後，我們每天吃十幾塊錢的快餐，都還要挑著看看價格——有一段時間，媽媽每天起早摸黑，我一直在想媽媽在幹嘛——後來才知道，媽媽瞞著我去廠裏工作了，從早上六點開始到晚上七點下班，每天隻有一百不到的錢——你知道那個時候我知道的時候心有多痛嗎？那時候我知道自己再也不能這樣下去了，我要去賺錢，我要賺很多錢。我要利用我的優勢賺錢——我的優勢是什麽呢？我的臉？我的智商？這些都無所謂，隻要我不出賣自己，隻要我能正當的賺到錢就好了。我和媽媽每天雖然累，但是每一步都走得很踏實。我也遇到了我喜歡的人，有了喜歡的人之後，我的生活也變得好了不少。但是我還是害怕，非常害怕——我並不害怕他知道我的家世背景，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隱瞞他——我怕的是你——是爸爸你——你那如同定時炸彈一般的賭博，隻要你一碰，就會毀了我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