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夢中的江深墨
尚明淩有些不太相信:“小溪,你的意思是,江深墨一年前的事故受傷太嚴重導致頭部受傷失憶了?”
尚語溪點了點頭:“應該是這樣的。”
林子然看氛圍有些凝重,連忙說道:“唉唉,至少人找到了就是好事情啊!是不是?人活著是第一條,記憶什麽的都是小事情,還可以慢慢找回來呀!”
尚母非常讚成:“對啊,就像子然說的,記憶可以慢慢來,找到人就好,這真是一件大好事情。”
尚語溪也覺得能找回江深墨就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麽,她隻要一想到江深墨失憶了,她的心裏就堵得慌。
似乎想開心也開心不起來一般。
林子然想了想說道:“小溪,反正你明天也不上班,要不你把江少叫回家吧?看看熟悉的人,也許對他的記憶也是好事情——”
對林子然這一提議,尚明淩和尚母都非常讚成。
尚語溪想了想,說道:“我問問他吧——”
對於現在失憶的江深墨來說,他們都是陌生人,所以尚語溪並不確定江深墨會不會答應她們的要求。
但是不可否認,林子然說得沒有錯,若是看一看熟悉的人,也許真的對恢複記憶很有幫助。
尚語溪在走之前自然是沒有忘記留Mike的電話的,她想了想,便撥通了Mike的電話。
那頭傳來了嘟嘟嘟的聲音。
很快,電話就接了起來,一道低淳的聲音傳入耳中:“你好,請問有什麽事情嗎?”
尚語溪聽到這麽有禮貌的聲音,頓時有些不習慣,她咳了咳說道:“Mike,我是小溪。”
Mike的聲音溫柔了幾分:“小溪呀——”
“嗯。Mike,你明天有空嗎?方便跟我回老家一趟,那裏有挺多熟人的,你去看看或許對你的記憶有好處。”
Mike想了想說道:“可以呀。不過我明天上午有些事情,下午去來得及嗎?”
尚語溪連連點頭:“當然可以。”
掛斷電話以後,尚語溪鬆了一口氣,連忙給林子然發了一個短信。
剛發完短信,尚語溪就接到了行裏的信息,問明天上午有沒有空臨時要加個班。
尚語溪本來想拒絕的,但是因為經理親自問,她也不好意思拒絕,加之明天上午的確沒有其他的事情,她便也同意了。
但是尚語溪經過一次落簽字和一次被投訴之後,本能地對博豐銀行產生了一種排斥,和一種隱隱的恐懼。
她總是擔心自己會一不小心做錯事情,這樣一來,她就更加不想去上班了。
她甚至有過放棄的念頭。
她是不是可以不要這麽累,她是不是可以退回來?
反正現在江深墨也找到了,她是不是可以輕鬆一點?
但是腦海中另一個聲音又告訴自己,哪怕找回了江深墨,該報的仇還是得要報。加上現在江深墨失憶了,很多事情得要她自己來做。
就這樣,兩種不同的聲音拉扯著,尚語溪覺得整個人都煩的厲害。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隻覺得自己就這樣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尚語溪已經很久都沒有夢到江深墨了。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看到了江深墨還是怎麽的,晚上居然夢到了江深墨。
隻見江深墨穿著一身黑衣站在寒風中。
寒風中的他顯得格外蕭條。
看著如此孤寂的江深墨,尚語溪的心口都疼痛了。
她朝著江深墨喊道:“小墨墨——”
聽到尚語溪的喊聲,江深墨這才回頭,俊美的容顏此刻冷峻無比,那雙冰冷的眼眸慢慢化開:“小狐狸,你過得好嗎?”
尚語溪聽到這久違的稱呼,眼淚吧嗒吧嗒滾落了下來:“不好,小墨墨,我過得一點都不好。沒有你的生活我再怎麽可能過得好?我每天都不開心,我每天都等著你回來。你知道我的那種心情嗎?小墨墨,你回來好不好?你趕緊回來!我不想工作,工作也很痛苦,我隻想要陪在我的身邊——”
江深墨走進了尚語溪,寒風吹來,吹起了尚語溪的頭發。
江深墨輕輕地幫尚語溪捋了捋頭發:“小狐狸,乖。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尚語溪一把抱住了江深墨:“很快是多久?你不要忘記我好不好?小墨墨,你不要忘記我和寶寶,不要忘掉我們的回憶——我想要你回來,想要江深墨回來!”
江深墨看著尚語溪的眼眸滿是柔情,他低頭聞了聞尚語溪的額頭:“我會回來的,我不會忘記小狐狸的——小狐狸,等我——”
忽地一聲,江深墨瞬間不見了。
寒風中隻剩下了尚語溪一個人,尚語溪猛地喊道:“江深墨,你在哪裏!江深墨,你快出來——”
尚語溪猛地起身,一看,自己還在房間裏。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臉上早已被淚水濕透。
原來自己做夢了。
這個夢真的好真實。
尚語溪看了看時間,六點鍾,離上班還有一段時間。
她又鑽回了被窩裏麵。
她好像繼續睡著,繼續做那個夢,她好像再夢到江深墨。
她不想起床,一點也不想起床。
她不想去工作。
她什麽都不想做,什麽地方都不想去。
她隻想待在被窩裏,繼續沉浸在剛剛那個夢中。
尚語溪閉上了眼睛,試圖再進入那個夢,卻發現自己怎麽也睡不著了。
但是即使睡不著,她也不想起床,她就這樣躲在被窩裏麵抱著自己。
現在的她,是最脆弱的時光。
現在的她,渾身都很害怕。
她害怕第二天的到來。
她害怕去上班。
她害怕去麵對其他人。
她也害怕看到失憶的江深墨。
她不知道要如何麵對一個完全陌生的江深墨。
她甚至在想,若是江深墨一輩子都找不回記憶,她又該怎麽辦?
她原本以為,隻要找到了江深墨,一切都會好了。
但是她現在才發現,並沒有。
她的心裏仍舊是空蕩蕩的。
她的心裏的那種害怕仍舊沒有消失。
她現在仍然想躲在一個小小的空間裏,哪兒都不想去。
她是真的害怕。
現在的她,就像是一個小女孩在很努力地爬一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