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路燈下的強吻

  他的聲音很輕，剛一出口就隨風飄散，有些縹緲。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無從作答。


  他突然抱住我，俯身想將吻落在我唇上。


  我一驚，側著臉掙扎躲閃。


  「啪！」我甩手給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聲響讓我混亂的心冷靜，也讓他清醒。


  「我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一腳踹開，是嗎？」秦臻冷聲問著，深沉眼眸中的情緒起伏不斷。


  我的心臟被他說的內容沉重撞擊了一下，有些喘不過氣。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秦臻，我全部的愛情已給了你，但我無力承受你的愛。


  不要愛我，不要靠近我，不要讓我捨不得死……


  「說了要你別當真。」我微微後退一步。他身上的薰衣草清香讓我差點沉淪。


  秦臻臉上的表情扭曲又痛苦，他大口呼吸著，抬手捧住我的臉龐，將熾熱的唇覆了上來。


  「唔……」


  我抬手捶打著他的胸膛，他卻順勢將我的手舉至頭頂。


  我的嘴唇被他啃咬得發疼，甚至能清晰嗅到口腔中的血腥味。


  我回咬著他，從上唇到下唇，從晦澀到一起瘋狂。


  直到兩人的血液已經纏繞到一起，再也無法分離。


  我們就像黑暗中的兩隻野獸，彼此吞噬。


  一個追逐，一個逃避。


  空蕩蕩的大街上，路燈光是慘白的。


  兩顆紊亂跳動的心，是不安和騷動的。


  秦臻的吻，讓我近乎窒息。


  我放棄換氣，任由他將自己吻得暈頭暈腦，近乎窒息。


  在我蒼白臉色逐漸泛起不正常紅暈之際，他終於放開了我的唇。


  「白薇，你明明是愛我的。」


  秦臻將我擁在懷中，語調壓抑著錯綜複雜的情緒。


  我知道，我的身體我的吻，出賣了我。


  可是，我的一輩子太短，他的一輩子還長。


  愛情需要勢均力敵才能長久，我已處於下風。


  秦臻臉頰上，一道晶瑩的淚痕刺痛了我的眼。


  我錯愕地看著那淚痕的始發地，看著那盛滿水霧的眼眶還在源源不斷滾落著熱淚。


  這個臉上一直掛著淺笑的大男孩，在我面前像個無措的孩子一樣哭泣著。


  我抬手擦拭著他的淚水，像他曾經為我擦拭那般輕柔。


  黑暗中，眼淚的溫度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這一輩子的淚已經淌盡，我不配再讓他人為我落淚。


  「離我遠點，我不愛你。」


  遠離一切危險，包括我。


  遠離一切讓你痛苦的物體，包括我。


  我逃竄般離開那熟悉的街道，離開那為我落淚的男孩。


  我早就喪失了愛一個人的權利，我的人生字典里，已沒有愛這個字。


  我聯繫上趙莉，借住她家中。


  早晨醒來時，我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手機的本地新聞。


  新聞網頭條，不是程式集團股票狂跌或者程古驊形象一丈千落。


  而是秦氏集團獨生子接任家族企業總裁一職，並與程式千金訂下婚約。


  程古驊的醜聞，已被這兩條消息徹底掩蓋。


  這碩大的南城，真的已被他們隻手遮天嗎？


  那個男孩昨晚還在強吻自己，今天就和別的女人公布婚事。


  他到底是何居心？

  我盯著網頁中他那英俊的面龐，心尖上像被無數螞蟻輕輕啃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