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是她痴心妄想

  那麼短的距離，她卻像走了一個世紀。


  攝影師站了起來，所有工作人員都皺眉看著程玥。


  程玥無視所有人的打量，一眨不眨地看向沈律。


  「沈律，三年前離婚的真相，還有我為什麼會染上性病，所有的一切，我全部告訴你……」


  她知道自己出現的時機不對，不該打破這一對才子佳人的婚紗拍攝。


  可她，不想死不瞑目。


  那穿婚紗的女孩鬆開了沈律的胳膊，在他耳畔小聲說著什麼。


  沈律站在原地沒動，就那樣看著程玥。


  他那冷冽雙眼中，看不出是憤怒還是不屑。


  她都要死了，他還不肯朝自己靠近一步嗎……


  「渾身是血，是要裝給誰看？」沈律將手插進口袋，面若冰雕。


  程玥一陣眩暈，整個人搖搖欲墜。


  終歸，是她痴心妄想了……


  她捂緊胸口，那撲鼻而來的血腥味讓她近乎窒息。


  「打擾了。」程玥微張蒼白的唇瓣，踉蹌轉身。


  還未站穩，她便覺得頭重腳輕，直直往下癱軟……


  程玥閉上眼，再也無力支撐。


  痛……


  從胸口蔓延開的疼意散至四肢百骸。


  程玥用力吸了口氣，滿腔消毒水和藥物的氣息。


  她顫了顫睫毛，緩緩睜開眼。


  「你醒了？」一道清脆的女聲從側邊響起。


  程玥轉眸看去，神情微微獃滯。


  坐在自己病床前的，是之前和沈律一起拍婚紗的那個女孩。


  「我……」程玥嘗試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難聽。


  「本事不錯，讓一向低調的沈律哥上了C城熱搜。」


  女孩拿起桌上的橘子，姿勢優雅地剝開，再一瓣一瓣放入自己的嘴中。


  程玥閃了閃眼眸，腦袋還有些混沌。


  「對不起。」除了說這三個字，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我叫傅靈雁，你是沈律哥的……前妻？」傅靈雁對她的情況已經略知一二。


  程玥臉色白了白，有些艱難地點點頭。


  「我……沒想破壞你們……」她急於解釋，大口吸氣間，扯得胸口撕裂般的刺疼。


  「沒事，我跟沈律哥的感情，不是你能破壞得了的。」


  傅靈雁挑了挑精緻的眉毛，拿濕紙巾擦了擦手，舉手投足間儘是讓人挑不出刺的高貴感。


  只有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仿若神祇的他吧。


  「好好休息，等出院了記得還我醫藥費。」


  傅靈雁提起自己的包，踩著高跟鞋從病房離開。


  程玥獃獃地看著天花板，救她的人，到底是沈律還是傅靈雁？


  但轉念一想，她又苦澀地搖了搖頭。


  他們兩個，對自己而言有區別嗎？


  程玥嘆了口氣，強迫自己不去亂想。


  沒過多久，病房門開。


  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檢查了程玥的傷口。


  「傷口不算太深，但失血比較多，一定要多注意。」醫生嚴肅說道。


  程玥點點頭，剛要道謝，卻在聽到醫生接著的話后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們在處理傷口時意外發現你左胸處有惡性腫瘤，平時有胸脹胸痛的現象嗎？」


  程玥神情有絲慌亂：「偶爾有，這問題嚴重嗎？」


  醫生回道：「輕則手術割除，重則乳腺癌，現在還不能下定論……得等你刀傷癒合，再做一個全面的乳腺檢查。」


  乳腺癌？

  程玥愣住，她早將生死置之身外，卻在聽到這病時，心情凌亂。


  母親，得的正是乳腺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