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你隻能選一個
就在其他人都各自抱著複雜的心情，朝著江海洋看去的時候，就看見被彈了個“腦瓜崩”的江海洋，一手捂著自己被彈疼了的後腦勺，慢悠悠地回轉過了頭，幽怨地看了陶然一眼。然後看到她臉上有點嚴肅的表情後，訕訕地抽了抽嘴角。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眾人看著像隻小綿羊般異常溫順乖巧的江海洋，都差點驚掉了自己的下巴。
這還是他們之前認識的，那個一言不合就暴跳如雷的江海洋嗎？
這不會是個假的江海洋吧？！
連方誌誠看了，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覺得有點隱隱的疼。都說父子連心，母子連心的，所以即使是這個腦瓜崩沒有敲到他的腦袋上，方誌誠還是覺得陶然老師的手有嗲狠。
之前第一次見陶然的時候，方誌誠就見識到了她在搏擊賽場上的凶悍。沒想到，現在這個凶悍的作風竟然一直延續到了這裏。
也不知道江海洋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受虐待。幸虧他當時還留了一手，讓陶然在教學任務結束後就徹底地在江海洋的世界裏消失，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要不然，按照陶然老師這個暴躁脾氣，還不知道江海洋會受多少罪呢。當然，現在江海洋處於叛逆階段，不用陶然這樣的老師，其他的老師也根本就鎮不住他。
現在，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嗎？
“嗬嗬，陶然老師啊，這幾天辛苦你了。接下裏，我想把江海洋接到我那邊去住，你看你們方便嗎？”
方誌誠感慨完，就說出了自己的打算。現在於江海洋而言，江家已經不安全了，不如早點離開的好。
陶然和江潮還有白啟明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是想著這個方案的可行性到底有多大。剛才他們還準備搬到老祖宗那裏去住呢，現在方誌誠又說搬到他那裏去住，到底去哪個地方比較好呢？
“我不去，我不可不想天天看見那個誰！”
沒等眾人眼神交流出個結果來，叛逆的江海洋同學，果然又不負眾望地開口砸場子了。
陶然：“……”
陶然看著自己不爭氣的學生，抽了抽嘴角，暗暗地說了一句“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但是這樣的話，她也不敢直白地說出來，隻能在心裏暗暗腹誹一下罷了。
“海洋，你不要對我們有偏見，感情的事情，本來就是很複雜的，誰也無法控製的。你放心，你和我們住在一起，我們會一起好好照顧你的。”
方誌誠似乎是被說到了痛處，兩隻手交叉在一起扭了扭，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連說話的語氣都跟著加快了不少。
“哼，別跟我說這些花言巧語，不想見就是不想見。既然你這麽喜歡，那你自己去麵對就好了，別讓我辣眼睛。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在我們之間，你隻能選一個。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又回來找我幹什麽？！”
江海洋梗著脖子，傲嬌地對方誌誠說著。那高傲的架勢，像個十足十的國王。可是，隻有陶然看到他內心裏隱藏著的委屈和心酸。
江海洋又像之前那樣，用無數的尖刺將自己武裝起來，倔強地拒絕任何人的接近和示好，小心地隱藏起自己的委屈、不甘、脆弱。
他其實，也許隻是想像個大人般，假裝自己一切都好而已。
可是，就算是個大人，也有崩潰的時候。
而且，聽江海洋話裏的意思，“那個誰”應該是方誌誠的新歡。的確，自己的媽媽沒了，爸爸又有了新歡，換成誰都不想麵對啊。不管她的角色是後媽還是方誌誠的女朋友，亦或是情人，都不是一個令人討喜的角色。
陶然突然又有點同情自家學生了，碰上這麽多糟心事，不抑鬱都難了。
“海洋，你不要這樣想。我畢竟是你的爸爸啊，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啊。你從那麽一點點長到現在這麽大，爸爸一直關注著你，愛護著你……”
“好了，收起你那虛偽的一套吧，別在我麵前表演好父親人設了。要不是你，我媽媽能深更半夜地哭了一次又一次？要不是你，我媽媽能精神恍惚，出門差點被汽車撞上？要不是你……”
江海洋說著說著，兩行熱淚就不受控製地從臉頰上滑落了下來。他的聲音有點哽咽，淚水模糊了那雙超級無敵桃花眼，看著竟然有點像隻受傷的小動物，淒淒慘慘戚戚的。
方誌誠任由江海洋指責著，沒有出聲為自己辯解半句。他隻是緊緊地攥了攥自己的拳頭，努力地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半晌，方誌誠才緩緩地抬起了頭，對著江海洋鄭重地說道，“海洋，我對不起你媽媽，也對不起你。我現在說什麽你可能都不會聽。我也不指望你能原諒我。可是，感情的事情，真的不受控製。或許等你長大一點，遇見了自己真心喜歡的人，就懂了。”
說完後，方誌誠又長長地哀歎了一聲。然後深深地看了江海洋一眼後，就衝著門口看了過去。
門口處，是隨著方誌誠一起前來的陸一鳴。他一直安安靜靜地呆在門口，安安靜靜地聽著方誌誠和江海洋之間的對話，安安靜靜地等待著什麽。
接收到方誌誠投來的關切目光，陸一鳴的身形一晃，眼睛微閃了閃，勉強擠出了一絲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陶然看到了眼前這個熟悉的商務人士，看到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職業裝，知道他在方誌誠身邊的地位肯定不低。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陶然竟然在陸一鳴的身上，也隱隱地看到了一絲委屈、不甘和心酸。
嗯，這和自家學生同款的默默委屈款，是怎麽回事？
“海洋，你確定不搬到我那裏去住嗎？”臨了，方誌誠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
或許，在每個父親的心中，良好的親子關係是渴望而不可及的存在。他多想兒子和他親近一下下，可是，現在別說是親近了，兩人之間就連正常的交流都是很困難的事情。
“確定，你趕緊走吧，別在這裏辣我的眼睛！”
可是，紮心小能手江海洋同學，就像根本沒有看到方誌誠內心的掙紮似的，繼續朝著方誌誠的心窩子紮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