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個人
盛清月跳著看了幾個視頻,白天黑夜的,客廳卧室的。
每個視頻只看了一個開頭,她便沒有勇氣繼續看下去。
「你為什麼不送我去精神病醫院?」
盛清月將電腦合上,沒有勇氣回頭去看身後的男人。
視頻上那一個個畫面已經深刻地烙在她的腦海中,永遠都無法抹去。
她一個人對著空氣手舞足蹈,開懷大笑;一個人將手屈成擁抱的姿勢摟著空氣;一個人躺在床上,面色紅潤地褪下自己的衣裳……
怪不得許墨曾經說過,她的許梓安,不會回來了。
因為,那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幻想出來的。
「那次車禍對你的刺激太大,你傷了頭部,喪失了部分記憶,同時也有了……輕微的臆想症。」
許墨輕聲解釋著,看著盛清月微微抖動的肩膀卻沒有勇氣將她摟在自己懷中。
「我這是輕微?」盛清月扭頭去看許墨,眼眶已經盛滿淚水。
許墨看著她的模樣,心口似被針尖扎了個洞。
他忍不住靠過去,將她緊緊摟住。
「對不起……」都是因為他,才讓她變成這個樣子。
「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這一切……」
盛清月沒有拒絕他的擁抱,那熟悉的氣息讓她無力抗拒。
原來她幻想中的氣息,皆是來源於身側的這個男人。
「總要一步步慢慢來,只有許梓安徹底消失,你才能相信這一切……」
許墨的聲音微微哽咽,他吸了吸鼻子,將懷中的人兒摟得更緊,幾乎要將她融進自己的骨血之中。
「那許梓安這個名字,為什麼在我心底留下這麼深刻的烙印?」
婚紗照上的男人是許梓安,這一點盛清月深信不疑。
可許墨的存在,又怎麼解釋?
許墨……
盛清月在心底默念著許墨的名字,眉眼間的愁雲濃郁得異常厚重。
「那是因為你丟失了一部分記憶……」許墨聲音中的痛苦愈發加重,「沒關係,我陪你慢慢找回來。」
因為車禍,她選擇性遺忘了自己和許墨的所有記憶?
盛清月努力回憶,卻沒有一點思路。
許墨的名字,許墨的面容,在她腦海中只有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盛清月才冷靜下來。
她坐在陽台發獃,感受著屋外的涼風徐徐吹向自己。
許墨始終都沒有直面告訴自己,許梓安到底是誰,這個名字為何在自己心底扎了根。
而許墨的名字,為何在自己心底沒有一絲存在感……
許墨時不時會和盛清月講一些過往的事情,包括她和許梓安第一次相識的場景,戀愛告白的情話。
盛清月不明白,為什麼這麼私密至極的事,許墨都會這般清楚。
她也曾想過,或許這些過往都是自己和許墨發生過的呢?
可大腦中閃現過的那些畫面,都只是她和許梓安的臉。
她無法強迫自己去幻想那一切都是自己和許墨的過往……
「你難道就一點都不奇怪,為什麼我會知曉你和許梓安的所有過往?」
許墨坐在盛清月的不遠處,靜靜看著她。
看似不經意的問話,帶著他一貫的溫和,盛清月卻聽出了一絲緊張和期盼。
「我當然奇怪,卻想不通,再多想點便會頭疼。」盛清月有些無奈地搖晃著腦袋,眉眼儘是苦澀。
許墨沉默片刻,淺淺嘆了口氣。
只有她自己回憶起了一切,記憶才算真正找回。
他的提醒和暗示,只能起到輔助作用。
平平靜靜的日子又過去了好幾日,當真相一點點浮出水面,許墨終是可以不斷靠近盛清月,夜裡也能光明正大地同處一室。
只是他依舊睡沙發,盛清月睡大床。
能重回主卧,對許墨而言已是最大的欣慰。
「我要出去一趟,晚上才能趕回來,你希望張嬸來陪你還是盛雪晴?」
這日許墨接了個電話,臉色微微有絲沉重,貌似是出了什麼大事。
「我一個人在家等你回吧,放心,我不會出門的。」
盛清月輕聲說著,眼底劃過一絲波動。